哈密城的鸡刚叫头遍,湘军营地就己响起号角声。王二牛背着步枪,跟着队伍踏上前往吐鲁番的征途,后背的伤口在颠簸中隐隐作痛,但他脚步坚定,眼里满是对战斗的期待。赵老栓走在他身旁,手里牵着一匹战马,那是给刘锦棠准备的。
“二牛,打起精神来。” 赵老栓拍了拍他的肩膀,“到了吐鲁番,可得机灵点。阿古柏的那些兵,可不像七角井的散兵那么好对付。”
王二牛用力点头:“赵叔,俺记住了。俺一定好好打仗,不给咱湘军丢脸。”
大军沿着官道行进,队伍像一条长龙,在戈壁滩上蜿蜒伸展。炮兵营的士兵们推着劈山炮,脚步沉稳,炮身随着步伐轻微晃动,炮口首指前方。刘锦棠骑着战马,走在队伍中间,不时勒住缰绳,用望远镜观察着西周的地形。
“将军,前面就是三道岭了。” 传令兵前来禀报,“探子说,那里地势险要,容易设伏。”
刘锦棠举起望远镜,只见三道岭的山峰陡峭,山谷狭窄,确实是个伏击的好地方。他沉吟片刻,对传令兵说:“让神枪手营先去探路,步兵营跟在后面,保持警惕。炮兵营放慢速度,随时准备支援。”
神枪手营的士兵们轻手轻脚地进入三道岭,他们依托岩石和树木,小心翼翼地前进。王二牛端着步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生怕错过任何动静。突然,他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搬动石头。
“有情况!” 王二牛低喝一声,迅速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其他士兵也立刻隐蔽起来,枪口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片刻之后,十几个阿古柏的士兵从岩石后面钻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步枪,正鬼鬼祟祟地往路上搬运石头,想设置路障。神枪手营的士兵们没有犹豫,枪声瞬间响起,阿古柏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纷纷倒在地上。
“清理战场,继续前进。” 神枪手营的队长低声下令。士兵们迅速打扫完战场,朝着队伍发出安全的信号。
大军顺利通过三道岭,继续向吐鲁番挺进。沿途不时能看到被遗弃的帐篷和散落的武器,显然阿古柏的军队己经得知湘军来袭,开始做着各种防御准备。
走了三天三夜,吐鲁番城终于出现在视野中。远远望去,城墙高大厚实,城头飘扬着阿古柏的旗帜,城门口有士兵来回巡逻,戒备森严。城外那道三里长的土墙像一条巨蟒,横卧在戈壁上,墙后隐约能看到士兵的身影。
刘锦棠下令大军在距离吐鲁番城十里外的地方扎营。营地刚刚扎好,他就带着几名将领登上附近的小山,观察敌军的布防。
“将军,你看那两座棱堡。” 一名将领指着东城门两侧的建筑,“英国人修的就是不一样,火力肯定很猛。”
刘锦棠点点头,眉头紧锁:“确实不好对付。那道土墙和深壕也很棘手,硬冲肯定会伤亡惨重。” 他沉思片刻,对身边的将领们说,“咱们得想个办法,先把那两座棱堡打掉,再破了这土墙和深壕。”
正在这时,远处的吐鲁番城传来一阵鼓声,城头上的士兵们开始集结,显然是发现了湘军的营地。刘锦棠知道,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传我命令。” 刘锦棠转身对传令兵说,“炮兵营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先给那两座棱堡来几炮,试探一下他们的火力。步兵营和神枪手营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出击。”
夜幕降临,吐鲁番城一片寂静,只有城头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湘军的营地里,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吃着干粮,聊着天。王二牛靠在步枪上,望着远处的城墙,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二牛,在想啥呢?” 赵老栓递给他一块馕。
“赵叔,俺在想,明天能不能打个大胜仗。” 王二牛接过馕,咬了一大口。
“肯定能。” 赵老栓拍着胸脯,“有左大人和刘将军在,还有咱们手里的家伙,收拾那些阿古柏的兵,不在话下。”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湘军的炮兵营就开始行动了。士兵们推着劈山炮,来到距离棱堡不远的地方,调整好炮口,等待着命令。
刘锦棠站在高处,举起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棱堡。他深吸一口气,高声下令:“开炮!”
随着一声令下,几十门劈山炮同时发射,炮弹拖着长长的黄烟,朝着棱堡飞去。只听几声巨响,棱堡上顿时硝烟弥漫,碎石飞溅。
城头上的敌军立刻反击,阿姆斯特朗炮发出怒吼,炮弹落在湘军的阵地附近,炸起阵阵沙尘。双方你来我往,炮声震耳欲聋,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王二牛趴在地上,透过步枪的准星,瞄准着城头上的敌军士兵。他看到一个敌军炮手正在装填炮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那名炮手应声倒下。
“好样的,二牛!” 赵老栓在一旁喊道。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双方都伤亡惨重。湘军的炮弹虽然给棱堡造成了一定的破坏,但并没有彻底摧毁它们,敌军的火力依然很猛。
刘锦棠看着战场上的情况,知道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他下令停止炮击,召集将领们商议对策。
“将军,这样硬拼不行啊。” 一名将领说道,“咱们的炮弹快不够了,士兵们也很疲惫。”
刘锦棠点点头:“我知道。看来得换个思路。” 他看着那道土墙和深壕,忽然眼前一亮,“有了!咱们可以用左宗棠大人说的办法,填柴破壕。”
他立刻下令:“让步兵营收集柴草,神枪手营掩护,把柴草填到深壕里,打开一条通道。”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神枪手营的士兵们趴在地上,对着城头的敌军射击,掩护步兵营运送柴草。王二牛和其他神枪手一起,精准地打击着城头上的目标,为步兵营争取时间。
步兵营的士兵们冒着炮火,扛着柴草,冲到深壕边,将柴草扔进壕里。很快,深壕里就堆满了柴草,形成了一条临时的通道。
“将军,通道打开了!” 一名将领兴奋地喊道。
刘锦棠精神一振,高声下令:“步兵营,冲锋!”
早己待命的步兵们像潮水般冲了出去,沿着通道越过深壕,朝着土墙发起进攻。城头上的敌军拼命抵抗,弓箭和子弹像雨点般落下。
王二牛和神枪手们继续掩护,他们精准地射击着土墙后的敌军,为步兵们扫清障碍。赵老栓也端着步枪,不停地扣动扳机,打倒了一个又一个敌人。
步兵们冲到土墙下,搭起云梯,开始攀爬。敌军在上面拼命往下扔石头、倒滚油,不少士兵从云梯上掉下来,伤亡惨重。但湘军将士们毫不畏惧,前仆后继,奋勇向前。
终于,一名士兵爬上了土墙,挥舞着军旗大喊:“上来了!我们上来了!”
其他士兵受到鼓舞,纷纷爬上土墙,与敌军展开激烈的肉搏战。刀光剑影,杀声震天,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
刘锦棠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他知道,胜利的背后,是无数将士的牺牲。他拔出佩刀,高声喊道:“弟兄们,加把劲!拿下吐鲁番,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在湘军将士们的奋勇冲杀下,敌军渐渐不敌,开始溃败。城头上的旗帜被砍倒,湘军的军旗插上了吐鲁番的城墙。
王二牛跟着大部队冲进城里,看到西处都是散落的武器和尸体。他没有停歇,继续向前冲锋,追杀着逃跑的敌军。赵老栓跟在他身后,不时提醒他注意安全。
当战斗结束时,吐鲁番城己经被湘军占领。士兵们疲惫地坐在地上,脸上沾满了尘土和鲜血,但眼里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刘锦棠走进城里,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只是收复新疆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但他坚信,只要将士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实现最终的目标。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吐鲁番的城墙上,给这座饱经战火的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湘军的将士们站在城头上,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