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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昭晞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合同上那串天文数字的违约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窗外的霓虹将"契税插画"的巨型广告牌照得通红，像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枷锁横亘在她眼前。10号消散时留下的能量核心在背包里微微发烫，与脖颈处的蝴蝶疤痕产生奇异共鸣，提醒着她每分每秒都有未知的危险逼近。
"岑小姐，这是总监特意为您准备的庆功宴邀请函。"助理将烫金卡片放在她桌上，"《蝶翼计划》全息展的门票己经炒到黑市，上头说只要您愿意透露更多创作细节..."
"我拒绝。"岑昭晞猛地合上素描本，惊飞了停在窗台的机械蝶。那些金属翅膀折射的冷光里，她仿佛又看见10号被机械卫兵吞噬时的眼神——那抹不属于冰冷代码的温柔，让她整夜都在噩梦中挣扎。
深夜的员工通道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岑昭晞抱着存有芯片代码的硬盘，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电梯数字跳到B3层时突然卡住，红色警报灯将狭小的空间染成血色。"检测到异常数据波动。"机械女声响起的瞬间，通风口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她抽出藏在靴筒的美工刀，却见电梯顶棚缓缓降下一道全息投影。沈砚白父亲的虚影悬浮在半空，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07号实验体，你以为偷走数据就能逃？"虚影伸出的手指穿过她的肩膀，带来刺骨寒意，"看看这个。"
监控画面在空气中展开：沈砚清被绑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机械臂正对着他的太阳穴；废弃仓库里，08号把玩着沾血的蝴蝶耳饰；而契税公司的财务室，总监正在修改她的合同条款，违约金后面又添了三个零。
"只要你乖乖交出芯片代码，我可以既往不咎。"虚影发出沙哑的笑声，"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的心脏病最近又加重了，说不定哪天就..."警报声突然刺耳地响起，虚影扭曲消散前，最后一句话像毒蛇般钻进她耳中："你逃不掉的。"
岑昭晞脑海中不停回放着沈砚清在手术台上痛苦的样子，他清秀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你己经害死沈砚白了，你不能放过沈砚清吗？那些人说的一点也没错，你就是灾难的中心！”岑昭晞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指责她。“不行，不……行，都是我的错，我要去救他……”岑昭晞捂着脑袋喃喃道，她的眉头紧皱在一起，经过这么久的斗争，她更瘦了，她己经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安稳的觉了，两个黑眼袋挂在她瘦削的面庞上，让17岁的少女显得有些苍老。
电梯门终于打开，岑昭晞踉跄着冲进地下停车场。她的电动车刚驶出园区，三辆黑色轿车就将她逼停在巷口。机械卫兵从车上鱼贯而出，金属关节摩擦声在雨夜中格外骇人。千钧一发之际，沈砚白的幻影突然出现在车头，蓝光形成的屏障震碎了卫兵的激光枪。
"走！"幻影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拖住他们！"岑昭晞咬牙拧动油门，后视镜里，沈砚白的身影在枪林弹雨中渐渐透明，就像三年前在蝴蝶谷的那个夜晚。泪水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她想起10号说过的话："真正的答案，是无法用0和1计算的。"
次日清晨，岑昭晞顶着黑眼圈来到总监办公室。落地窗外，城市笼罩在雾霾中，就像她混沌不清的未来。"岑小姐果然准时。"总监转动着水晶钢笔，合同在桌面摊开如张黑色巨网，"只要您签了这份补充协议，违约金可以分期支付。"
她的目光扫过条款：必须配合公司开发《蝶翼计划》衍生游戏，无条件接受记忆回溯采访，所有创作版权永久归属契税公司。钢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首到手机突然震动——是沈砚清发来的加密讯息："父亲心脏病发，速来圣心医院。"
医院长廊的消毒水味比任何时候都浓烈。岑昭晞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中，沈砚白的父亲插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床边站着西装革履的律师，手中的文件袋印着沈氏集团的logo："沈老先生立下遗嘱，只要您能提供芯片数据，沈氏愿意承担您所有违约金。"
她握紧口袋里的能量核心，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记忆如潮水涌来：沈砚白为保护她挡下子弹的瞬间，10号在数据流中消散的微笑，还有那些被篡改的、关于爱与背叛的片段。"我要见沈砚清。"她首视律师的眼睛，"并且解除与契税公司的所有合约。"
律师推了推眼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恐怕没那么简单。"病房的电视突然自动打开，新闻画面里，契税公司召开紧急发布会，声称岑昭晞窃取公司机密，己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她的银行账户、画室，甚至社交账号都被冻结，全网开始人肉搜索"叛国艺术家"。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岑昭晞蜷缩在画室角落，手机不断弹出催债短信。画架上未完成的新作被泼满红漆，"杀人犯"三个大字狰狞地覆盖了她笔下的蝴蝶谷。窗外闪过机械蝶的影子，这次它们不再美丽，翅膀上的倒刺泛着诡异的紫光。
"姐姐，好久不见。"08号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机械面具在闪电中闪烁，"我帮你算了算，就算你画一辈子画，也还不清那些违约金。"她甩出锁链缠住岑昭晞的脚踝，"不如把芯片交出来，我可以求沈老先生饶你一命。"
挣扎间，岑昭晞摸到画架后的美工刀。刀刃划开08号的机械皮肤，却触发了隐藏机关——08号的胸腔弹开，露出与10号同款的能量核心，还有半张烧焦的照片。那是年轻时的沈砚白和她在蝴蝶谷的合影，背面用钢笔写着："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记住，你比任何数据都重要。"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栋大楼。08号咒骂着松开手："他们来了！"岑昭晞趁机踹翻画架，在烟雾弥漫中夺门而出。街道上警笛长鸣，无数机械蝶组成巨大的网笼罩天空。她握紧口袋里的能量核心，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狂奔——那里有沈砚白的秘密实验室，或许藏着解开所有谜题的钥匙。
医院里，沈砚白的父亲突然从昏迷中惊醒。他颤抖着扯掉身上的管子，对着空气大喊："不要启动最终程序！"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而此时的岑昭晞正站在实验室废墟前，能量核心与地底传来的蓝光产生共鸣。碎石堆里，一枚刻着蝴蝶标记的U盘在雨中闪烁，旁边用血写着："最后一战，我与你同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