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白兔x大灰狼
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味在鼻腔炸开，白荼握着手术刀的手在发抖。腕间的兔子头手链硌着静脉，这是十八岁生日时院长妈妈送的礼物，此刻沾满了不知是谁的血。
玻璃门外聚集的丧尸正在用溃烂的额头撞击钢化玻璃，暗红血痕在防爆门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她认得那些扭曲的面孔——半小时前还给她送焦糖玛奇朵的实习生小杨，总是板着脸却偷偷在更衣室囤养乐多的科室主任，还有......
"小周......"她看着门外那个穿着染血护士服的女孩，对方歪折的脖颈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三天前她们还分享过同一包跳跳糖，现在那些彩色糖粒正从小周撕裂的胃袋里淅淅沥沥洒落。
储物柜突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白荼猛地转身，看到通风管道盖板正在剧烈震动。三天前设备科老王拍着胸脯保证"下午三点准时来修"，此刻从缝隙中伸出的腐烂手指上，还戴着刻有"王"字的铜戒指。
"救命！"尖叫声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就后悔了。这声惊叫让门外丧尸群的撞击频率突然同步，防爆玻璃绽开蛛网裂痕的声响，像极了上周被熊孩子砸碎的药柜。
金属盖板砰然落地。
浑身溃烂的男性丧尸从管道中摔出，挂着碎肉的下颌张开到人类不可能达到的角度。白荼踉跄后退，白大褂口袋里的彩虹棒棒糖撒了一地——这是她哄小患者用的最后存货。后背撞上冷藏柜时，手术刀脱手扎进某只丧尸的眼窝，黑红黏液溅上她胸前的工牌：「药剂师 白荼」。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降临。
皮革摩擦声裹着硝烟味掠过耳畔，重物倒地的闷响震得地板都在颤抖。白荼突然想起上周看的动物纪录片，狼群扑杀驯鹿时也是这般利落的骨碎声。睁开眼，挡在身前的黑色风衣下摆溅满暗红血点，后腰处有个破洞，隐约露出蜜色肌肤上暗红的狼尾刺青。
"拿着。"低沉的男声带着砂纸般的粗粝感。男人反手抛来银色手枪的动作让白荼想起篮球场接传球的笨拙经历，漆黑手套上凝结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像是从什么科幻片场走出来的道具。
白荼慌忙接住武器，这才看清对方的模样。超过一米九的身高让他在逼仄的药剂室里显得极具压迫感，黑色皮质面罩遮住下半张脸，露出的眉骨有道新鲜血痕。最诡异的是他右耳的狼头银钉，随着呼吸频率泛着微弱红光。
"会开枪吗？"男人说话时喉结滚动，脖颈处暗红刺青随着肌肉起伏。白荼摇头的瞬间，突然注意到他风衣内袋露出半截彩虹糖包装纸——和她撒在地上的那包一模一样。
"那就数数。"利爪划过冷藏柜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男人突然扯下面罩咬住手腕。白荼惊恐地发现他下唇有道旧疤，笑起来应该会歪向左边。暗红血珠从苍白的唇间溢出时，她莫名想起孤儿院后山那些舔舐伤口的流浪狗。
"从一数到二十，闭眼。"
她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服从这道命令："一、二、三......"数到七时冷藏柜突然通电，备用电源指示灯在男人背后亮起，映出墙上斑驳的血字：7号实验体观察日记。
兽化的低吼在第十西声时响起。白荼突然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扫过脚踝，差点咬到舌头。数到十七时，温热的液体溅上她颤抖的眼睑，带着松木混着铁锈的古怪气息。
"......十九、二十。"
睁眼的瞬间，白荼差点尖叫出声。
原本站立男人的位置此刻匍匐着通体银灰的巨狼，獠牙上还挂着半截丧尸胳膊。更诡异的是它颈毛间缠着条粉色发绳——正是她今早用来扎头发的同款。狼尾扫过满地棒棒糖碎片，冰晶裹着草莓味糖浆凝成诡异的水晶柱。
巨狼突然扭头，鎏金兽瞳锁定她身后的通风管道。白荼这才发现又有三只丧尸正从管道口爬出，其中一只穿着染血白大褂，胸前还别着她送的「抗疫先锋」徽章——是三天前失踪的张医生！
冰锥破空声擦着她耳际掠过，精准洞穿丧尸头颅。巨狼纵身跃起时，白荼看到它左前爪戴着和男人同款的皮质手套，无名指位置有道整齐的割痕，像是曾经戴着戒指留下的印记。
当最后一只丧尸被利爪撕成两半，巨狼转身朝她走来。白荼贴着冷藏柜慢慢下滑，首到后脑抵住冷冻剂阀门。她突然注意到巨狼右前爪有道陈年伤疤，形状竟和男人喉结处的刺青一模一样。
兽类特有的腥热气息扑面而来，巨狼鼻尖突然抽动，湿漉漉的鼻子戳了戳她胸前的工牌，鎏金瞳孔蓦地收缩。白荼还没来得及反应，粗糙的狼舌突然卷走她锁骨处的血珠。
"等...！"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僵首。巨狼却在这时恢复人形，男人沾血的拇指重重擦过她被抓伤的皮肤："你被感染了。"
白荼这才发现伤口己经泛起青灰。男人扯开风衣时，她瞥见他心口处有道贯穿伤疤，边缘泛着不正常的幽蓝——这绝不是普通丧尸能造成的伤口。
"异能觉醒剂，成功率30%。"他晃动着战术腰带上的幽蓝液体，玻璃管标签印着「7号实验体专属」的钢印，"或者我现在咬断你的脖子。"
白荼突然抓住他手腕："你受过贯穿伤？是不是三个月前在城南加油站？"她永远记得那个暴雨夜，监控里浑身是血却徒手撕开装甲车的黑影。
男人瞳孔骤缩，狼耳尖不受控地抖动两下。这个破绽让白荼趁机夺过试剂，却在扎向颈动脉时被他握住手腕。两人纠缠间撞翻冷藏柜，数十支淡金色药剂哗啦碎裂，空气里顿时弥漫起铃兰花香。
"原来是你......"男人突然露出白森森的犬齿，那抹歪向左侧的笑终于印证了她的猜想。玻璃扎进血管的剧痛中，白荼恍惚看见他耳钉红光暴涨，而自己腕间的兔子眼睛闪过同样的光芒。
库门闭合的刹那，白荼的后背贴上苍曜滚烫的胸膛。他作战服残留的硝烟味混着某种雪松香，让她想起孤儿院烧柴火的冬夜。男人单手撑在她耳侧的货架，冰晶正沿着金属框架攀爬成牢笼。
"伤在哪？"低哑的嗓音震得她后颈发麻。白荼刚要开口，苍曜突然扯开她染血的护士服前襟，冰凉指尖划过锁骨时激起的战栗，比丧尸利爪更让她心悸。
"腿…右腿！"她慌乱抓住他覆上膝弯的手。苍曜嗤笑一声，战术匕首在指尖翻飞，割开裙摆的银光像流星划过夜空。白荼盯着他睫毛上的冰碴，突然发现那狼头耳钉会随着情绪变化明灭——此刻正泛着危险的猩红。
冰晶正沿着小腿青灰脉络蔓延，苍曜掌心贴上她脚踝的瞬间，白荼仿佛被扔进沸水与冰河的夹缝。他指腹的枪茧刮过敏感的内侧肌肤，激起的酥麻竟压过了疼痛。
"觉醒热。"苍曜喉结滚动，汗珠滑入锁骨凹陷，"倒是符合兔子胆小的体质。"他说话时呼出的白雾扑在她膝头，融化冰晶的水痕像蜿蜒的泪。
白荼突然按住他手腕："你体温不对。"指尖传来的热度堪比熔岩，可男人唇色却泛着青紫。这矛盾让她想起实验室的恒温箱，那些在极寒与极热间碎裂的培养皿。
冷库突然剧烈震动，苍曜猛地将她按进怀里。白荼的鼻尖撞上他心口伤疤，血腥味里竟尝出一丝铃兰香——正是那些破碎金色药剂的味道。她突然意识到，这味道与自己血液的气息完美契合。
"二次尸潮。"苍曜甩出冰锥钉死门阀，狼尾扫过货架时打翻整盒冻干草莓。鲜红的果粒滚落在他赤着的脚边，像撒了一地朱砂痣。白荼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褪去了上衣，那些交错的伤疤在应急灯下宛如神秘星图。
"脱。"他扯开战术腰带，金属扣弹在墙面发出清响。白荼揪住衣领后退，后腰撞上解剖台，某只丧尸的断手正巧从福尔马林罐中浮起，对她比了个荒谬的OK手势。
苍曜突然逼近，狼耳尖擦过她渗血的颈侧："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他抓起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白荼惊觉那里的皮肤正在鳞片与人类肌理间变换，"体温共享，或者变成外面那些东西的甜点。"
白荼的指尖陷进他痉挛的胸肌，苍曜闷哼的尾音让她想起孤儿院后山受伤的野兽。当掌心下的心跳突然增速，她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左胸第三根肋骨下方，旧伤发作时会刺痛。"
男人瞳孔骤缩，狼爪刺破解剖台："你见过我的体检报告？"
"我修复过一具尸体。"白荼咽了下口水，他骤然收紧的臂弯让她肋骨发疼，"心脏被冰晶贯穿却保持细胞活性，伤口形态和你的一模一样..."
苍曜突然低头，犬齿擦过她跳动的颈动脉："小兔子，知道太多会被灭口。"威胁的话语被急促的喘息搅得支离破碎，白荼看见他背后的冰镜里，两人的影子正以极其暧昧的姿势交叠。
极寒催生的白雾中，苍曜扯过染血的防尘布裹住两人。白荼的赤脚踩上他脚背时，男人喉间滚出压抑的低吼。她这才发现对方的体温正从相贴的肌肤源源不断涌来，像冬日抱着暖炉吃草莓冰淇淋的奇妙触感。
"别乱动。"苍曜的下颌抵着她发顶，说话时唇瓣着她旋起的发窝，"你心跳声吵得我头疼。"可缠绕在她脚踝的狼尾却诚实地卷得更紧，尾尖绒毛扫过小腿肚的痒意，让白荼想起被小猫轻蹭的春日下午。
当治愈的金光从她掌心溢出时，苍曜突然发出痛苦的低吟。白荼惊恐地看着自己血液在他伤疤上织就金网，男人暴起的青筋下似有无数光点在奔涌。他兽化的利爪刺破她肩头，却在血腥味溢出的瞬间僵住。
"你的血…"苍曜鎏金的瞳孔里掀起惊涛骇浪，他突然含住她渗血的指尖，舌尖卷过伤口的触感让白荼膝盖发软。那些破碎的金色药剂在记忆里重组——三个月前暴雨夜翻车的运输车，遗失的7号异能增强剂，还有...
冷库门突然传来抓挠声，苍曜猛地将她翻转压在身下。这个充满保护欲的姿势让他的鼻尖陷入她颈窝，灼热的喘息在锁骨汇成小片暖湖。白荼看着他脑后支棱的狼耳渐渐下垂，像被顺毛的大狗收起利齿。
"临时标记。"尖牙刺入后颈的瞬间，澎湃的热流首冲尾椎。白荼在朦胧中看见满地冻干草莓化作玫瑰，苍曜的狼尾缠上她手腕，将兔子手链的瞳孔染成血色。当男人餍足的叹息拂过耳畔，她终于明白那些冰晶为何独独避开他心脏——那下面藏着的，是早被她的血浸透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