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曜的利齿还嵌在后颈,白荼疼得倒抽冷气。
要死了要死了,这家伙绝对在公报私仇!
她盯着男人随呼吸起伏的狼耳尖,突然发现那撮银灰绒毛上粘着片冻干草莓——敢情刚才冰天雪地里这货还偷吃零食!
冰墙轰然碎裂的瞬间,苍曜揽住她腰肢的手骤然收紧。
腰好细...不对!白荼你清醒点!
她在半空手忙脚乱地揪住他腰带,指尖蹭到腹肌沟壑时明显感觉男人颤了下。
嚯,狼人也怕痒?
"西南角配电箱。"苍曜的吼声裹着血腥味砸在耳膜上。白荼被他甩出去的瞬间瞥见那截渗血的狼尾。
这傻子肯定又强行催动异能了!
她落地时故意崴了下脚,果然听到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磨牙声。
丧尸的腐臭味近在咫尺,白荼摸到大腿上的解剖刀。
早知道给张医生缝肚子时就不该偷懒用订书机!
刀刃扎进丧尸眼窝的黏腻触感让她反胃,转头却看见苍曜徒手捏爆了三个头颅。
草率了,这位才是人形绞肉机啊!
"发什么呆!"苍曜拎小鸡似的把她拽进怀里,白荼的鼻尖撞上他锁骨伤疤。
淦,这人骨头是铁打的吗!
血腥味里混着的铃兰香突然变得浓郁,她惊觉自己掌心正贴着他狂跳的脉搏。
心跳这么快是要参加奥运会?
全息投影亮起的刹那,苍曜突然僵成雕塑。白荼看着蓝光里两人交叠的影子。
这姿势简首像在拍丧尸主题婚纱照...
她憋笑憋得发抖,结果被男人掐着腰按在解剖台上。
"第七根肋骨。"苍曜的犬齿擦过她耳垂,白荼后知后觉发现这位置正对着自己当年缝合的伤口。
完犊子,他该不会要翻旧账吧?
指尖无意识描摹他心口的冰晶裂痕,那里传来的震颤像被困的蝴蝶在扑棱翅膀。
尸潮嘶吼突然变得遥远,白荼盯着近在咫尺的喉结刺青。
好像比三年前更鲜艳了...等等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腕间兔子手链突然发烫,她脱口而出:"你抑制剂是不是过期了?"
苍曜的狼耳瞬间支棱起来,炸毛的样子活像被踩尾巴的猫。
妈耶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白荼鬼使神差地戳了下他耳尖,男人触电般弹开的模样让她笑出泪花。
"小没良心的。"苍曜磨着后槽牙把她卷回怀里,狼尾却诚实地缠上她脚踝打结。白荼扒拉着冰晶锁链,突然发现每片雪花都映着他们缩小的倒影。
当晨光刺破最后一片冰雾,白荼看见苍曜睫毛上凝着细碎冰晶。
好像哭过似的...
这个念头让她心尖猛地抽痛,等反应过来时手指己经抚上他眼尾。
"别得寸进尺。"苍曜偏头咬住她指尖,力度却轻得像幼崽磨牙。白荼望着满地冰玫瑰突然福至心灵:该不会每次标记都要搞这么大阵仗吧?
余光瞥见男人泛红的耳尖,她终于笑倒在沾满血污的防护服上。
"喂。"苍曜用狼尾尖戳她腰窝,"你当年给我写的那句俄文..."他声音越来越低,白荼凑近才听清后半句:"是嫁给我...的意思?"
要命!当年随便抄的歌词啊!
她看着瞬间逼近的鎏金瞳孔,突然揪住那撮不安分的狼耳:完蛋,这次真要栽在这头笨狼手里了——
血色残阳泼在废弃加油站顶棚时,苍曜的狼尾第三次扫过加油机显示屏。
白荼蹲在生锈的货车底盘下,看着金属尾巴尖烦躁地敲出摩斯密码节奏。
救命...这算猛兽的忧郁?
她摸出兜里半融化的巧克力,包装纸摩擦声立刻引来道凌厉眼刀。
"最后半块。"她晃了晃锡箔纸,故意让甜腻气息飘过男人染血的绷带,"消炎镇痛还能补充多巴胺哦。"
苍曜后槽牙发出细微摩擦声。白荼数到第三下,果然看见他喉结重重滚动。
狼人诱捕器get?
她得逞的笑还没扬起,整个人突然被阴影笼罩。
"多巴胺?"苍曜单手撑住车顶,鼻尖距她唇上巧克力渍仅剩毫厘,"我以为你该补充点..."尾音淹没在陡然响起的枪声中。
加油机炸成火球的瞬间,苍曜用披风裹着她滚进收银台。弹片擦过他锁骨,在旧伤疤上犁出新鲜血痕。
又来了!这傻子拿自己当肉盾上瘾吗?
白荼摸到他后腰渗血的绷带,突然咬住下唇。
"东南方两点钟方向。"苍曜扯开领口露出抑制器,蓝光在暮色中明明灭灭,"狙击手交给我,你..."
"我去当诱饵。"白荼抢过话头,指尖戳着他心口结晶化的皮肤,"别摆臭脸,上次你心率过速还是我做的CPR。"
苍曜鎏金瞳孔猛地收缩。三天前仓库里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突然浮现在脑海——少女沾满血污的手指压着他心跳,发间草莓香混着硝烟味,比任何镇定剂都滚烫。
要命。
他扯过少女手腕按在抑制器上,金属寒意冻得她瑟缩:"听着兔子,我活着你才能..."话音戛然而止。白荼的掌心突然泛起金光,那些躁动的冰晶竟开始逆流回伤口。
十米外传来子弹上膛的轻响。苍曜突然轻笑出声,尖牙擦过她颤抖的眼睑:"成交。"
混战爆发得猝不及防。白荼在弹雨中穿梭,护士服下摆被汽油点燃的刹那,苍曜的披风裹着冰雾席卷而来。
这狼属灭火器的吧?
她踉跄跌进男人怀里,听见头顶传来声闷哼。
"你中弹了?!"
"狼毛比较厚。"苍曜甩出冰锥击碎第三个狙击镜,尾音带着反常的轻快。白荼摸到他背后的温热,突然将巧克力拍进他嘴里:"咽下去!这是军用高浓缩..."
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苍曜瞳孔骤缩。记忆如暴雪席卷——黑暗的观察室里,戴着兔子发卡的小女孩隔着玻璃,将偷藏的奶糖按在指纹锁上。
原来是你。
白荼的惊呼被吞进染血的吻。这个吻比标记更凶,比战火更烫。苍曜的利齿划破她唇角,却在她吃痛时温柔舐去血珠。远处幸存的狙击手透过瞄准镜,看见银狼幻影在暮色中仰天长啸。
当最后一个敌人化作冰雕,苍曜指腹抹过她红肿的唇:"报酬。"他转身时战术靴碾碎满地冰晶,没看见少女烧红的耳尖。
夜幕降临前,他们在加油站立柜发现带锁的医疗箱。白荼对着密码锁犯愁时,苍曜突然抓起她手腕。
不是吧又咬人?
预期的疼痛没有降临,男人将染血的指尖按在密码盘上。
"0815。"金属弹开的清响中,苍曜声音沙哑,"我的觉醒日。"
白荼翻找绷带的手顿住。这个日期在记忆里烫出焦痕——三年前的雨夜,她隔着观察窗看见7号实验体在血泊中睁开鎏金瞳仁。
医用酒精瓶突然被捏碎。苍曜扣住她沾满玻璃渣的手,舌尖卷走掌心血珠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现在轮到你解释了,小白兔。"
月光穿过弹孔在地上织成罗网。白荼望着他倒映星火的瞳孔,忽然轻笑:"你猜为什么我的血能安抚异能暴走?"
寂静中传来抑制器解体的脆响。当第七枚齿轮滚落脚边,苍曜终于想起那个总被反锁在实验室的女孩——她腕间兔子眼睛闪烁的频率,与自己的心跳完全重合。
要命,原来早被圈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