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坐着的,凌屿却无端生出了一种站着的无措。
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因为祝子衿的三两句话而变得轻快起来,“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
祝子衿眨了眨眼睛,“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人的话说出来不就是为了相信的吗?”
诚然,祝子衿这话真让人不敢苟同,又或许是祝子衿生活的环境太过单纯,所以并不能好好的理解他的意思,“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依然不敢相信。”
祝子衿仰头看他,“世子容貌品行上佳,仰慕之人应该不少,不至于不相信吧。”
凌屿垂头看他,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冷,“只在你我之间,我不相信。”
凌屿不避讳祝子衿,他只是将他心中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祝子衿脸上的笑容也忽然淡了下去,不知想了些什么,那股明亮的精神气忽然就不见了,“好复杂。”
祝子衿眼神不离凌屿,“我好疼。”
凌屿眼神一滞,默然看着祝子衿,他听慧通说过,祝子衿天生患有严重的心疾,还有哮喘,任何一个发作起来都是会死人的。
祝子衿身子弱,故而时常会心绞痛,如果有大伤大悲的情绪更是会心痛不己,激动时又会引发哮喘,这也是她独居深宫的原因之一。
她的身体比琉璃还要易碎。
所谓更换药方,就是让她体内五脏六腑的气息重新调整,这会让祝子衿心痛难以呼吸,所以慧通说祝子衿睡着至少可以少感受一点身体的疼痛。
但是,现在祝子衿醒过来了。
凌屿温声道,“有什么,我能帮你减轻痛苦的办法吗?”
祝子衿忽然停住,心底仿佛有清凉的细细流水淌过,她向来,只听过让她忍耐的安慰。
最多最多,棠溪对她说过,“我帮不了你”这类的话。
从来没有听到过凌屿这样的话,或许这是正常的,可对于祝子衿,却是从未有过的。
好像无论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她不必忍受任何痛苦。
一瞬间的幻觉让祝子衿彻底让祝子衿失了力气,身上的紧绷感消失,她挑眉看向凌屿,“你真的想帮我?”
凌屿点点头,“我想帮你,哪怕只是缓解一点点痛苦。”
祝子衿笑,嘴里说了句话,但是声音太小,凌屿没听清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往祝子衿的方向靠近了些,“我没听见,能再说一遍吗?”
凌屿把耳朵凑了过去,“再说一遍。”
祝子衿不知道何时把手中紧紧攥着的纱幔放下,凌屿刚看到没来的及询问,就觉得脖颈被勾住,然后,脸颊上贴上了一抹柔软。
粉白色的纱幔内,交叠的两人,处处都洋溢着暧昧的气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手松开了,脸颊处似乎依旧柔软的不像话,鼻尖的微微苦涩此刻都变成了甜,凌屿没有抬起身子,只是顺着方才祝子衿勾住他的力道,一只手撑在了祝子衿的枕头边,他认真的看着祝子衿,“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凌屿的表情认真极了,看的祝子衿不禁发呆,她点点头,“是真的。”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
“凌世子,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