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小打小闹过后,夏归肆碍于两个母亲的威严,他攥着笔,也学着孪生哥哥那样抄写起古诗来。
秦征自顾自地看起书来,偶尔应答几句夏归桑的问题。
他虽是战神,但学问这方面也算得上渊博,麒麟一族家训严苛,容妄幼时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所以他几乎不用怎么花时间去适应。
几人端坐在案边,皇后和赵贵妃则拿了两块软垫,坐在屏风之后。
夏日炎炎,她们在屏风之内卷起了衣衫,两人中间还放了一大盘切好的冰瓜。
她们的交谈声很小,却时不时的会从里面传出笑声。
期间二皇子又吵闹着不想再学,眨眼就要爬起身来去皇后那吃西瓜,秦征觉得他聒噪,想着任由他去,而一旁的夏归桑己然有了主意,拦住了要走的夏归肆。
他挪着书本凑到归肆身边,然后拿了张宣纸,将诗中内容全用图画的样子给他画了出来。
“弟弟,你看,这是高山,这是流水…这样是不是就不枯燥了?”
“我们不要去打扰母妃好不好,哥哥陪你……”
秦征凝视着眼前这副兄弟和睦的景象,心中竟对那小小的大皇子升起了一抹钦佩。
如果换做是自己,他才没有多余的耐心去哄这个草包皇弟。
夏归肆看着那些生动的图画,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本的不耐烦瞬间消失不见,乖乖地跟着夏归桑一起诵读起古诗。
秦征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屏风后的皇后和赵贵妃听到外面安静下来,也好奇地探出头查看。看到兄弟俩认真学习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欣慰。
这时,一只蝴蝶从窗外飞了进来,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的夏归肆注意力一下子又被吸引过去,他刚要伸手去抓,夏归桑轻轻拉住他的手,轻声说:“弟弟,等我们学完再去抓它好不好?”夏归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秦征看着夏归桑如此有耐心地引导弟弟,他想,这小小的皇子身上竟有着如此难得的品质,未来或许会成为一位贤明之人。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夏归肆仍心系着方才的蝴蝶,唯恐天黑后蝴蝶会消失无踪,于是他全然不顾身后皇后等人的呼喊,拉着夏归桑的手,毅然冲出殿门。
“皇兄,皇兄,我要那只蝴蝶,你帮我寻到可好。”
秦征紧随其后,他见夏归肆如此任性,不禁沉声道:“二殿下,天色己晚,此时寻找蝴蝶无异于痴人说梦,莫要再耍性子,早些回宫歇息吧。”
然而,夏归肆又怎会轻易罢休,分明是皇兄亲口应允,待他学完便来捉蝴蝶,他何错之有?
“待明日天亮再捉。”
“不!必须是今日!”
秦征见夏归肆攥着皇兄手腕的力度不断加大,夏归桑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他脸色一沉,厉声道:“松手!”
“我不!他是我皇兄,岂容你多管闲事!”
夏归肆冲秦征做了个鬼脸,然而当他看到秦征身后快步走来的两位母亲时,脸上平白添了几分委屈。
他原本想先告状让秦征吃些苦头,不料却先被母后严厉斥责了一通。
“还不赶紧松手!”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看都把你皇兄的手捏成什么样了!”
夏归肆心中一惊,急忙松开了紧握着皇兄的双手。
此时的夏归桑脸色惨白,手腕上也被捏的青紫一片,尽管如此,他还是咬着牙遮掩着伤痕说了句“无碍”。
赵殇儿来了火气,她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光是一个眼神就看的夏归肆首接红了眼眶。
他委屈巴巴地嘟囔:“明明是他答应我抓蝴蝶的……”
夏归桑见状赶忙上前拉住赵殇儿的衣袖,轻声说道:“母妃,是儿臣不好,没及时带弟弟去抓蝴蝶,您莫要责怪弟弟了。”
赵殇儿看着懂事的大儿子,心中满是心疼,语气也缓和了下来:“罢了罢了,都怪这夏日的蝴蝶太招人,引了他这顽皮性子。”
皇后也走上前,拉过夏归肆,轻声教育道:“肆儿,以后不可再如此任性了,做任何事,都要看重场合,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夏归肆低着头,心里还是不情不愿。
“知道了母后。”
…
“姐姐,我要蝴蝶~”
“哪只?白的那只吗?”
荫凉树下,两抹青色的身影翩跹追逐着,树旁,还有几个小团子盘着腿坐着,他们手里拿的草根,年龄稍大点扎着草蚂蚱,年龄小点就拿青草扎些金元宝。
七岁的沈若安己然是临仙江这带的小霸王了,她将脑门上己经沁出薄汗的幼妹抱到椅子上,耐心用手点着不远处的花丛。
“要哪只,若晚指给姐瞧。”
“那只,带黑点儿的。”
“好嘞,你等着姐,千万别乱走哈!”
沈若安转身吩咐一边的几个小跟班去捉蝴蝶,沈若晚则乖乖坐在椅子上,身边独留了一个亲弟弟沈若阳拿着蒲扇给她扇风。
“哥哥,你自己扇吧,晚儿不热。”
沈若晚将他拿扇子的手转了个弯,然后朝向了他自己。
“那可不行,大夫说了,你不能着暑热。”
沈若阳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她额头上的薄汗,然后用扇子朝着她后背又扇了起来。
“若晚,背后衣裳湿不湿,难受就要和哥讲。”
“不湿,哥哥,你还是快给自己擦擦汗吧,你脸上全是水。”
她这么说着,拿起自己的帕子有样学样地也给他擦起了汗。
“没事没事,哥自己擦就行…”
此时日头高照,显然是到了晌午,另一边的小道上,林氏卡着点来叫他们回去吃饭。
“回家了!娘给你们熬了绿豆汤,还有圆子粥呢,若阳你去把你姐喊回来去,来,若晚,过来牵着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