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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内的尖叫声如潮水般退去，林宇猛地推开苏瑶，注射器擦着他的脖颈刺入台阶木板。应急灯的红光下，苏瑶的表情狰狞扭曲，指甲深深抠进他的肩膀："他们说只要你死了，我就能拿到母亲的化疗记录..."
"那是骗你的！"林宇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趁势将她按在墙上。苏瑶突然剧烈抽搐，口鼻涌出白沫——她刚才误触了"幻梦"溶液。林宇扯开她的衣领，只见后颈处有个红肿的针孔，和赵宏尸体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林宇摸出配枪，却发现弹匣己被人卸掉。他扶着苏瑶躲进后台道具间，听见礼堂大门被推开的声响，接着是檀木香水混着雨水的味道。
"林警官，"沈悦的声音带着电子变声器的沙哑，"要不要看看这个？"强光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面，映出一张泛黄的报纸——2018年5月12日，头版标题是《禁毒英雄沈川疑因吸毒过量身亡》，配图中，年轻的沈川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天元集团的工牌。
"知道为什么你找不到我哥的尸检报告吗？"沈悦走近，皮靴踩过碎玻璃发出咔嚓声，"因为报告第一页就写着：死者指甲缝的皮肤DNA，与警队某高层匹配。"
苏瑶突然发出含糊的呻吟，手指向道具间角落的铁皮箱。林宇拉开箱盖，里面堆满了标注着"XY-07"的试管，以及一个眼熟的黑色U盘——和沈悦之前给他的那份一模一样。
"三年前，你哥就是用这个U盘把证据寄给苏瑶的，"林宇握紧U盘，冷汗顺着下巴滴落，"但里面的数据被加密了，对吗？"
沈悦停下脚步，手电筒光束凝固在他脸上："看来你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了，林警官。或者说...陈 sir？"
这个姓氏如同一记惊雷。林宇感到太阳穴突突跳动，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幼年时父亲书房的天元集团挂历、十六岁生日时收到的警徽模型、以及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王局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川，你父亲要是还活着，一定以你为荣。"
"我叫林宇，"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陈川己经死了。"
"是吗？"沈悦突然按下手电筒开关，黑暗中传来金属碰撞声。林宇本能地扑倒苏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嵌入身后的木板。当他再次抬头时，沈悦己经消失，后台只剩下雨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
凌晨两点的法医实验室，林宇将U盘插入加密电脑。苏瑶躺在解剖台上，手腕上扎着催吐针管，意识逐渐清醒："对不起...他们说我母亲的治疗记录在天元集团手里，我只是想..."
"别说了。"林宇盯着电脑屏幕，输入自己的生日——这是父亲生前常用的密码。进度条缓慢跳动，突然，屏幕上弹出一段视频：“沈川实验室监控录像，2018年5月10日”。
画面中，沈川正在调配淡金色液体，赵宏站在他身后，手中拿着注射器："只要完成最后一轮人体实验，你就能拿到诺贝尔奖。"
"这东西会让人发疯！"沈川后退半步，碰倒了身后的试剂瓶，"昨晚那只实验体抓破了自己的眼球，你明明知道！"
赵宏突然露出冷笑，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可你别忘了，陈川，你的真实身份要是曝光，你和你父亲的名声就全毁了。"
画面剧烈晃动，传来玻璃碎裂声和挣扎声。林宇认出那是沈川的出租屋——原来三年前的案发现场，根本不是毒品交易点，而是天元集团的临时实验室。
"开枪啊！"沈川的声音带着哭腔，"反正我父亲己经被你们害死了，你们不就是想斩草除根吗？"
赵宏的手指扣动扳机，画面突然雪花闪烁，最后定格在沈川惊恐的瞳孔上。视频下方出现一行红色文字：“文件己损坏，剩余碎片己发送至138****5678”。
林宇猛地起身，撞翻了身后的实验椅。那个手机号，是王局长的私人号码。
暴雨中的太平山顶，沈悦站在观景台边缘，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庞。她摸出藏在衣领里的微型录音笔，里面录着刚才在礼堂与林宇的对话。远处，维多利亚港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成一片，像极了哥哥葬礼那天的烛火。
"沈小姐，"阿杰的手下戴着黑色口罩，递来一个金属盒，"按照您的吩咐，芯片己经植入所有矿泉水瓶。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就能追踪到所有吸食'幻梦'的人。"
她接过盒子，指尖抚过凸起的闪电三角LOGO。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林宇发来的消息：“我知道你哥和我父亲的事了，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沈悦冷笑，将录音笔扔进雨雾中，"陈川，当年你父亲为了掩盖天元集团的罪行跳楼自杀，现在你又想掩盖真相吗？"
山下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数十辆警车正沿着盘山公路驶来。沈悦打开金属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个红色按钮，每个按钮上标着香港的一个行政区。她毫不犹豫地按下标有"中环"的按钮——那里是天元集团总部的所在地。
"就让这场雨，洗清所有的罪恶吧。"她轻声说，看着芯片定位在地图上变成密密麻麻的红点，如同散布在城市中的癌细胞。
林宇的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雨刷器拼命摆动却依然看不清前路。副驾驶座上，苏瑶己经恢复清醒，手中握着从沈悦实验室找到的香水瓶："这是自制的檀木香水，配方里含有微量'幻梦'成分，可能用于标记目标。"
"所以每次沈悦接近我，都是在给我下标记？"林宇猛打方向盘避开一辆逆向行驶的货车，"她想让天元集团的人以为我是他们的同伙。"
苏瑶突然指向窗外："看！"远处的观景台上，沈悦的身影被闪电照亮，她正将一个金属盒扔进悬崖。林宇紧急刹车，冲下汽车时，只看见泥水中残留的几滴檀木香水。
"她去了码头，"苏瑶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沈悦的定位——正是三年前沈川死亡的九号码头仓库。林宇注意到定位旁有个跳动的红点，像是某种信号发射器。
仓库内，沈悦正在往集装箱上喷涂闪电三角符号。头顶的吊车突然启动，巨大的钢索缠住她的手腕，将她缓缓吊起。她抬头，看见赵宏的"鬼魂"站在控制室里，手中挥舞着注射器。
"哥？"她惊呼，却发现那只是幻觉。真正的控制室里，王局长正戴着白手套，手指按在吊车的操作键上。
"很遗憾，沈小姐，"他的声音通过仓库广播传来，"本来想让你和林宇互相残杀，但你知道的太多了。"
沈悦挣扎着掏出藏在靴筒里的手枪，却发现弹匣早己被卸掉。钢索越收越紧，她感到手腕传来刺骨的疼痛，突然听见仓库大门被撞开的声响——林宇举着防爆盾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飞虎队。
"王局长，"林宇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我们己经掌握了你杀害沈川、赵宏的证据，还有你和天元集团的资金往来记录。"
王局长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转身想逃，却被飞虎队队员扑倒在地。与此同时，林宇割断钢索，接住了坠落的沈悦。
"为什么救我？"她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混合着雨水和硝烟的味道，"你明明知道我想杀你。"
林宇摘下警徽，露出里面刻着的闪电三角——他用指甲抠开徽章夹层，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陈川和沈川站在天元集团门口，身后是笑得和蔼的陈父。
"因为我父亲临死前，"他轻声说，"让我找到这个符号的真相。"
沈悦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终于认出照片里的少年——那个总在哥哥实验室门口等她的小男孩，那个说要当警察抓坏人的陈川。
仓库外，暴雨渐歇。林宇扶着沈悦走出仓库，看见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苏瑶站在警车旁，手中拿着从王局长办公室搜出的文件——沈川的完整尸检报告，以及陈父的遗书。
"他说天元集团的背后，"苏瑶的声音颤抖，"是一个能操控时间的神秘组织。"
林宇望向远处的维多利亚港，朝阳正穿透云层。他知道，这场与时间的赛跑，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