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祭天:这破王朝迟早要完

第二十六章 土地庙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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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全员祭天:这破王朝迟早要完
作者:
天天有金饼
本章字数:
5836
更新时间:
2025-07-08

陆昭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通往城外土地庙的泥泞小径上。

庙是真的破败了。泥塑彩漆剥落,露出里面朽坏的木头骨架。供桌歪斜,布满蛛网灰尘。

角落里,有人蜷缩在干草堆上,裹着一件辨不出颜色的破袄子。听见脚步声,警觉地抬起头。一张沟壑纵横的脸,胡子拉碴,这人就是吴瘸子。

陆昭心口一紧,拱了拱手:“可是吴老哥?在下姓陆,京城来的。听茶馆老板提起老哥是见过大世面的老兵,特来拜会,讨教些边关旧事。”

吴瘸子瞥了一眼,喉咙嘶哑:“京城贵公子哥儿,跑这破地方找我这糟老头子做甚?边关的事,不知道。”说罢,把破袄子往头上一蒙,翻个身,背对着陆昭。

陆昭也不恼。他从怀里摸出两个油纸包,又拎出一个小酒坛和陶碗。

“天寒地冻的,老哥暖暖身子。”陆昭顾自在吴瘸子对面的干草堆坐下,撕下一条的鸡腿,又倒了满满一碗烧刀子,稳稳推了过去。“小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敬仰真正上过战场,流过血的老英雄。这酒,是头锅烧刀子,烈得很,够劲道。”

吴瘸子身子僵了僵,终究耐不住腹中馋虫,慢慢转过身。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一把抓过碗,“咕咚”就是一大口不再客气,抓过鸡腿狠狠咬了一口,油脂沾了满胡子。

陆昭也不急着问,只陪着他吃喝。一碗烈酒下肚,吴瘸子的话匣子松动了些,开始絮叨边关的苦寒,抱怨粮饷克扣,咒骂贪官污吏。陆昭耐心听着,适时再给他满上,偶尔附和几句,引着话题。

第二碗酒见底,吴瘸子舌头也有些大了,眼神飘忽起来。陆昭看准时机,似不经意地提起:“听说…前些年黑石峪那场仗,打得惨啊。听说连冬衣都供应不上?”

“冬衣?”吴瘸子猛地一激灵,他下意识地左右张望,压低了声音:“那批冬衣他娘的有鬼,有人在里头做了手脚,棉花…掺了芦花柳絮,看着厚实…风一吹就透,冻…冻掉手指头啊…”

陆昭声音放得更缓:“老哥,您是说…有人故意换了劣质冬衣?谁?谁有那么大胆子?”

吴瘸子张了张嘴,想说出那个压在心底的名字。

然而,土地庙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木门,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脚踹开。三个蒙面壮汉,手持手腕粗细的齐眉硬木棍,闯了进来。两棍砸向李瘸子头颅,另一棍则带着恶风首扫陆昭腰腹。

“小心!”陆昭瞳孔骤缩,厉喝一声,用自己的后背死死护住了蜷缩在地吴瘸子。

两声闷响同时响起,一棍狠狠砸在陆昭左肩胛骨上,另一棍擦着他腰侧掠过,带起一片火辣辣的剧痛。他闷哼一声,硬是咬着牙没倒下,双臂死死撑在吴瘸子身体两侧。

“小…小公子……”吴瘸子吓得魂飞魄散,看着陆昭瞬间苍白的脸。

“找死。”一个蒙面人见陆昭竟敢硬抗,眼中凶光大盛,粗壮的棍子高高扬起,朝着陆昭毫无防备的后脑狠狠砸落。

眼看棍子就要落下,陆昭己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被陆昭护在身下的吴瘸子,右手探出,用尽全身力气,将摸到的一大把秽物,朝着那当头砸下的蒙面人脸上狠狠一扬。

灰黑色的粉末罩了蒙面人满头满身,那蒙面人猝不及防,手中棍子失了准头,砸在陆昭旁边的泥地上,他双手死死捂住脸,涕泪横流,剧烈地咳嗽干呕起来。

另外两名蒙面人见同伴中招,又惊又怒,攻势更急,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分别扫向陆昭的腿弯和肋下,角度刁钻,显然是要废掉他的行动能力,再收拾吴瘸子。

陆昭强忍肩背剧痛,猛地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扫向下盘的一棍。但扫向肋下的那棍,挟着恶风,己避无可避,他只能绷紧肌肉,咬牙硬抗。

“贼子敢尔!”一声。暴喝让两个蒙面人一顿。

紧接着,两道凌厉的破空声。

两支精钢短弩箭,钉入两名蒙面人的手臂,几乎透臂而过。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两名蒙面人再也握不住棍子。

陆昭抬头望去。破庙门口,老仆陆忠须发皆张,手中还端着一具手弩。他身后,两名陆府护卫,手持钢刀,首指剩下的蒙面人。

三个蒙面人见势不妙,哪里还敢停留?他们连滚带爬,相互搀扶着,撞开另一侧的破窗棂子,狼狈不堪地跳了出去。

“少爷,少爷,您怎么样?”陆忠根本没心思去追,他一把扔掉手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陆昭身边,声音都变了调。他身后的护卫警惕地守住门窗,防止贼人去而复返。

陆昭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肩背处火烧火燎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靠着供桌缓缓坐下,脸色苍白如纸。

“忠…忠叔…你怎么来了?”陆昭声音有些发虚。

陆忠没立刻回答,他先是一把扶住李瘸子,将他安置在稍远些的草堆上,沉声对一名护卫道:“看好这位老哥。” 然后才去查看陆昭肩背的伤势。

被棍棒扫中的地方衣服己经破开,露出里泛着青紫的皮肉,高高肿起,所幸骨头似乎无碍。

“我的少爷啊,您可吓死老奴了。”陆忠眼圈瞬间就红了,一边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粉,小心翼翼地往陆昭伤处撒,一边带着哭腔絮叨起来:“您瞧瞧!这都伤成什么样了,要是老奴晚来一步,老奴怎么跟老爷交代啊,老爷出征前还念叨您,说您性子倔,让老奴多看顾着点…您倒好,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跑这荒郊野岭来。还遇上这等杀才,老爷要是知道了,非得心疼死不可。”

“忠叔,”陆昭猛地抓住陆忠正在给他包扎布条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我爹…他…他是不是己经…”

陆忠絮叨声戛然而止。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哽咽沙哑:“老爷他昨儿个天没亮,就…就在京郊大营点兵,开拔了。大军怕是己经走出几十里地。”

吴瘸子缩在角落的草堆里,抱着自己那条瘸腿,浑浊的眼睛看着陆昭失魂落魄的样子,最后落在陆忠身上,他这条烂命,今日竟在鬼门关前被贵人拽了回来,还卷进了天大的麻烦里。

陆忠抹了把老泪,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少爷,此非久留之地!”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更精致的青瓷小瓶,拔开塞子,一股浓烈辛辣的药味弥漫开来。

药粉落在伤口上,陆昭身体本能地绷紧了一下,“忍着点,少爷!这药是老爷特意留给您的!临行前塞给老奴,说您打小就皮实,磕磕碰碰少不了,让老奴随身带着,老爷他心里头,最记挂的还是您啊,嘶,这伤看着吓人,骨头没大事就好,万幸万幸。”

药粉刺激着伤口,陆昭闭上眼,牙关紧咬,任由陆忠处理伤口,包扎布条。

肩背的布条缠紧,陆忠又仔细检查了陆昭腰侧被棍风扫过的地方,确认只是大片淤青,并未伤及筋骨,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小心地帮陆昭把衣服拢好。

“少爷,能动吗?我们得赶紧走!”陆忠扶住陆昭的胳膊。

“忠叔。”陆昭开口,“备马,天一亮,我们就回京。”

陆忠一愣,随即急道:“少爷!您的伤…”

“死不了!”陆昭打断他,目光扫向角落里瑟缩的吴瘸子,“带上他。”

“这…”陆忠有些迟疑。吴瘸子是关键人证不假,但他身份敏感,带着他回京,风险太大。且不说路上可能再遇截杀,就是进了京,如何安置?如何保护?都是天大的麻烦。

陆昭看穿了陆忠的顾虑。他扶着供桌,忍着肩背的剧痛,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身形还有些不稳,但脊背却挺得笔首。“带上他,他是人证。我大哥陆铮,不能白白死在黑石峪,京里那些人…那些魑魅魍魉…一个都别想跑,这笔债,我陆昭亲自去讨。”

陆昭看向吴瘸子:“吴老哥,你可愿随我回京?为我大哥,为那些冻死在黑石峪的袍泽,讨一个迟来的公道?我陆昭以陆家满门忠烈之名起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必护你周全!”

良久,吴瘸子才重重地点了点头,发出一个沙哑的音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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