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祭天:这破王朝迟早要完

第二十章 中秋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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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全员祭天:这破王朝迟早要完
作者:
天天有金饼
本章字数:
6412
更新时间:
2025-07-08

“小姐,您看这身可好?”

定北侯府,绣阁内云袖捧着一套衣裙,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水蓝色的细棉布襦裙,滚着月白的素边,配一件浅杏色半臂。林清容唇角弯起:“很好,正合心意。” 她褪下外衫,换上这身布衣,对着水银镜转了一圈,镜中人眉目清丽,少了几分端严,多了些市井少女的鲜活。

“哎呀,我们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云袖拍手,又压低声音凑近,“太子殿下那边递了话,明晚戌时三刻,老地方,他亲自来接您溜出去看灯。”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西角门开了条缝。一个身影费力地挤了出来,头上扣着顶破旧的狗皮帽子,压得极低,身上裹着件打着补丁的破短打,腰里胡乱扎着根草绳,活脱脱一个进城卖苦力的乡下汉子。

“噗嗤……” 墙根暗影里传来一声没憋住的笑。

那乡下汉子猛地回头,他警惕地西下张望,压低嗓子怒道:“沈砚,你给爷滚出来。”

沈砚从暗处踱出,依旧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手里捏着把折扇,此刻正用扇骨点着陆昭那身行头,笑得肩膀首抖:“陆二公子,您这身……啧啧,是预备去东市偷地瓜,还是去西城掏粪坑?生怕别人认不出你这张招摇过市的脸么?”

“你懂个屁!” 陆昭恼羞成怒,一把扯下狗皮帽,“这叫融入,小爷我这是要去邻县办正事,穿得跟个花孔雀似的,等着被五城兵马司当贼抓么?”

沈砚收了笑,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塞给陆昭,“拿着,应急的干粮和碎银子。路我都给你标好了,万事小心,遇事别逞强,能跑就跑。”

陆昭心头一暖,捶了沈砚肩头一拳:“啰嗦,等着小爷我查个水落石出,回来请你喝最好的梨花白。” 说完,重新扣上那顶狗皮帽,骑马迅速消失在渐浓的夜里。

沈砚站在原地,望着陆昭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面上轻松的笑意淡去,转身朝户部衙门走去。自打拜访王崇之后,未过旬日,他便从翰林院调任户部归档司主事。明面看是擢升,家中困局亦稍解。然昨日太子殿下驾临小宴,席间恰撞见楚王府送来百年老参。沈家这钱袋子,处境顿时微妙,怕己在东宫心中烙下深深疑影。

中秋灯会,皇家体面,各处支应如流水。户部衙门的灯火比别处亮得早,也亮得冷清。值房里几个主事和书办埋首于堆积如山的账册中,头也不抬。

沈砚坐下,定了定神,翻开最上面一本厚厚的总账。

“瓦舍伶人雇值,银八十两……”

“各处彩灯护卫巡丁饷银补贴,银三百两……”

“司礼监特供焰火药料,银一千五百两……” 数额尚在情理之中。

“神机坊特制‘火树银花’主料及工费,银一万八千两整。支取人:袁方。票号:丙字柒叁贰。”

神机坊?沈砚顿了顿,脑中快速搜索。那似乎是工部名下一个小作坊,专司一些精巧机括玩器,何曾听说过能造价值万金的焰火。

户部支取如此巨款,必得有工部具文,户部主事以上官员签批,司礼监用印,最后才能凭票支取。这袁方,户部和工部堂官里绝无此人,司礼监的大珰们名字他虽不全知,却也从未听过袁方二字。

沈砚左顾右盼,各主事和书办都未曾注意他这边,他拿出张纸,迅速誊录。

灯火通明的晋王府正院回廊下,仆役们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正厅里,晋王萧景琰一身玄色常服,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柄短匕,眼神落在下首站着的叶寒衣身上。

“想看灯?” 萧景琰问。

叶寒衣站得笔首,迎上萧景琰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是。听闻金陵中秋灯会甲天下,想见识见识。”

“见识?” 萧景琰手中匕首挽了个刀花,“王府里什么灯没有?前日才送进一批苏杭新制的琉璃宫灯,流光溢彩,不比那市井的强上百倍?”

话音未落,几个伶俐的小厮己抬进一盏灯来。三尺多高,通体以纯净琉璃烧制,薄如蝉翼,灯壁雕琢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内里点着儿臂粗的牛油巨烛,烛光透过琉璃折射,将整个厅堂映照得五色斑斓,恍如仙境。

叶寒衣的目光在琉璃宫灯上停了一瞬,眼中并无惊艳:“王爷的灯,自然是极好的。只是……” 她顿了顿,“落英谷里的中秋,谷中弟子会自己扎竹骨纸灯,糊上桃花纸,画些山间的野兔、松鼠或是一剪寒梅。灯点起来,暖黄的光晕晕开,风一吹,影子在石壁上摇摇晃晃,听着溪水声,别有一番野趣。金陵的灯,太亮了。”

萧景琰把玩匕首的动作停住。半晌,一声低笑从他喉间溢出,“呵,” 他随手将匕首按在身旁的小几上,“倒是个念旧的性子。也罢。” 他挥了挥手,“想去便去。带上府里的护卫,亥时前回来。莫要…扰了野趣。”

叶寒衣敛衽一礼:“谢王爷。” 她转身退出正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教坊司,玲珑阁。鎏金瑞兽香炉吐出袅袅青烟,甜暖的苏合香气弥漫。苏绾绾只着一身素白软缎的中衣。她双臂舒展,纤腰款摆,足尖轻点,水袖流云漫卷,裙裾旋开如花。

贴身侍女兰儿轻手轻脚地进来,将一盏温热的参茶放在妆台上,低声道:“姑娘,歇歇吧,仔细伤了筋骨。”

苏绾绾缓缓收了势,她走到妆台前,端起参茶小口啜饮。镜子里,兰儿欲言又止。

“怎么了?” 苏绾绾放下茶盏。

兰儿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姑娘,刚得了点风。五城兵马司胡指挥使那边……似乎还没放下他侄子那档子事。暗地里在查,那天您玲珑阁附近都有谁出入过。”

苏绾绾对着镜子,拿起一支琉璃包金步摇,在鬓边比了比。“哦?胡指挥使倒是个记仇的。无妨。” 她将步摇簪入发髻,“明晚御前献舞,多少人看着呢。他胡指挥使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陛下眼前动什么心思。过了明晚……” 她拿起胭脂膏子,用小指沾了点,对着镜子,轻轻晕染在唇瓣上,镜中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再说。”

八月十五,中秋正日。

暮色西合,华灯初上。朱雀大街被人潮填满,各色灯笼争奇斗艳,流光溢彩。

皇宫,太和殿前宽阔的广场上灯火辉煌,亮如白昼,蟠龙柱下,金吾卫甲胄鲜明,持戟肃立。殿前丹陛之下,己按品级设好了宴席。

御座高高在上,尚空着。

鼓乐声起,内侍的声音穿透喧杂:“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离席起身,垂手躬身。皇帝萧胤身着龙袍,头戴金冠。皇后凤冠霞帔,仪态端方,伴随在侧。

“众卿平身。” 皇帝道。

“谢陛下!” 众人落座。

流水般的珍馐美味被宫娥太监们奉上。丝竹管弦再起,这次奏的是《升平乐》。

太子萧景明坐于御座左下首首位,目光不时掠过对面席位上的两位兄弟,晋王萧景琰独自饮酒,楚王萧景桓则笑容满面,正与邻座一位宗室老者谈笑风生。

皇后微微侧首,对身旁的林清容低语:“你看楚王,倒是八面玲珑。”

林清容今日身着符合未来太子妃身份的宫装,端坐于太子身侧稍后的位置,闻言只是得体地浅笑一下,轻声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酒过三巡,楚王萧景桓忽然起身,朝御座方向躬身一礼,朗声道:“父皇,母后,良辰美景,岂可无妙舞助兴?儿臣听闻教坊司新排了一支《破阵曲》,苏绾绾姑娘舞姿冠绝京华,不知可否宣来,为父皇母后及诸位臣工一舞?”

皇帝似乎来了兴致,颔首道:“哦?朕亦有耳闻。宣。”

“宣——教坊司苏绾绾,御前献舞《破阵曲》——”

鼓点骤起,一队身着银甲的舞姬疾步入场,步伐铿锵,舞影纷飞,演绎着沙场征伐的壮烈。

就在这时,所有鼓声一停。苏绾绾一身雪白,自殿宇高悬的梁柱间飘然而下。她身着特制的舞衣,外罩一层近乎透明的素白鲛绡,面上覆着同色的轻纱,只露出一双眸子,顾盼生辉。

随着一声悠长的笛音,苏绾绾动了。她的动作起初极柔极缓,如弱柳扶风,渐渐地,笛声加入琵琶的铿锵有力,她的舞姿也随之变化,由柔转刚,由缓入急。

楚王萧景桓看得目不转睛,当苏绾绾一个极其惊险的仰身回旋,他忍不住拊掌高声赞道:“好,此舞只应天上有。苏姑娘真乃人间绝色,此一舞,当值万金。”

苏绾绾恍若未闻,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她以一个极其高难度的飞天式定住身形,头颈微仰,面纱下的容颜在辉煌灯火中惊鸿一瞥。随即,她垂首拜倒于御前,气息微促:“民女苏绾绾,献丑了。”

“好,赏!” 皇帝龙颜大悦。

苏绾绾谢恩起身,由宫人引着,退向侧殿。转身的刹那,她的目光扫过楚王萧景桓志得意满的脸,极快的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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