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祭天:这破王朝迟早要完

第十七章 皇后的暗示

加入书架
书名:
全员祭天:这破王朝迟早要完
作者:
天天有金饼
本章字数:
6012
更新时间:
2025-07-08

避暑山庄的沁芳阁,临着一弯活水。水汽携着荷香穿堂而过,窗边垂下的湘妃竹帘将暑气隔绝在外,紫檀木棋枰摆在临窗的矮几上,太子萧景明指间捻着一枚白子,正凝神细看盘面。他穿着家常的月白云纹首裰,少了几分储君的端肃,倒显出几分少年清朗。

林清容坐在他对面,藕荷色的夏衫衬得肌肤胜雪,她盯着棋盘,眉头蹙起,指尖无意识地绕着腰间一枚青玉环佩的丝绦。

方才皇后召见的话语,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

皇后倚在凤榻上,慢悠悠拨着白玉手持,“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更是林家倾力培养的女儿。太子敦厚仁和,有时未免失之优柔。东宫属官,乃国之储副根基,亲近些自家知根知底的稳妥人,总好过那些只知沽名钓誉的清流。沈家那孩子,才名是有的,只是其父在江南……啧,清流门户,根基终究太浅薄了些。你常伴太子左右,该懂得如何为殿下分忧,也当为林家思虑。”

“娘娘教诲,清容谨记。”当时她只能深深垂首,疏远沈砚,亲近林家派系的官员。沈砚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挚友,他的才学品性,她最清楚不过。太子也绝非任人摆布的傀儡。

“清容,该你了。”萧景明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她定睛一看,自己左下角一片棋子被萧景明的白棋团团围住,眼看就要被尽数提掉,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经营出的一片基业。

“哎呀。”林清容低呼一声,也顾不得什么闺秀仪态了,手指飞快地伸向棋枰上自己刚刚落下的那颗黑子,“不算不算,殿下,我方才看错了,重来重来。”

刚触到云子,一只修长的手己抢先按在了她的手背上。“落子无悔真君子,林姑娘。”萧景明眼底带着笑意:“方才孤大龙被屠,可未曾耍赖。”

林清容的手被他温热的掌心覆着,脸颊飞起红霞,她缩回手,强自镇定,梗着脖子反驳:“那…那不一样,殿下棋力深厚,运筹帷幄,输得起。清容这是初学乍练,情有可原,就悔一步,就一步。”

“一步?”萧景明故意板起脸,眼底笑意更深,“方才你偷吃孤的冰镇荔枝时,可没说要分孤一步。”

林清容的脸更红了,午间歇晌时,宫女奉上的那碟冰镇荔枝实在,她忍不住趁萧景明看奏报时偷偷拈了几颗。没想到竟被瞧见了。“殿下。”她又羞又窘,“您怎的还翻旧账?”

“孤这是就事论事。”萧景明一本正经,手却未从棋子上移开,“容容,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这棋枰之上,可没有情有可原一说。”

沁芳阁内一时静了下来,两人目光在棋枰上方胶着,一个理首气壮地耍赖,一个寸步不让地坚持。

她眼珠一转,索性耍赖到底,伸手就去扒拉萧景明护着棋子的手:“不管,我就要悔,殿下欺负人。”

萧景明没料到她真敢上手,手腕一翻,轻松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她挣脱不得。“林清容,反了你了?”

“殿下放手!”林清容又急又羞,手腕被他握着,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心跳如擂鼓。她另一只手也加入战场,试图去掰开他的手指。两人隔着棋枰拉扯起来,一个要护棋,一个要悔棋,哪里还有半分太子与未来太子妃的端庄模样?云子被碰得哗啦作响,在木盘上滚动。几缕发丝挣脱了林清容的发簪,垂落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孤看你就是输不起。”萧景明笑意更深。

“是殿下太较真!”林清容气喘吁吁,手上挣脱不开,便用那双水润的眸子瞪着他,“弈棋本是消遣,殿下却拿出朝堂议事的架势来,步步紧逼,不留余地,这还让人怎么玩?清容不过是想下得久一点,多陪殿下片刻罢了。”

萧景明闻言一怔,握着她的手腕松了一丝。林清容抓住机会,立刻抽回手,指尖飞快地将那颗决定生死的黑子拈了回来,她得意地扬起下巴:“多谢殿下承让!”

萧景明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哑然失笑:“罢了罢了,孤今日算是见识了林氏家传的棋品。”他随手将几颗被碰歪的白子摆正,“下不为例。”

风波过去,棋局继续。林清容拿回关键一子,小心谨慎地重新部署那片黑棋,局面总算暂时稳住。

“殿下,”她抬起眼看向萧景明:“方才……皇后言及东宫属官遴选之事。”

萧景明正思忖着下一步,闻言抬眸看向她,示意她继续。

林清容斟酌着词句:“皇后慈心,自是希望殿下身边皆是稳妥得力之人,为殿下分忧。”她顿了顿,“只是殿下以为,是门户根基深厚,盘根错节者稳妥,还是才学兼备,心怀赤诚者得力?”

萧景明听着,没有立刻回答。他放下手中的白子,端起手边的茶水,呷了一口。

“清容,”他放下茶盏,“你可知这棋枰之上,最忌讳什么?”

林清容微怔,不解地看向他。

“最忌讳的,便是只盯着眼前一隅得失,或只顾着模仿他人棋路。”萧景明的手指在棋局上虚虚一点,“母后也好,朝堂上那些声音也罢,他们看到的,或许是林家盘踞一方的厚势,或许是清流看似单薄的孤棋。”他最终落在天元附近,“但真正的棋手,心中应有整片山河。他须得看清每颗棋子的气、势、形,更须得明白,何时该取实地,何时当取外势,何时该弃子争先,何时又当厚积薄发。旁人指点的棋路,终究是旁人的。这棋最终还得执棋者自己来下。”

“殿下高论,清容受教。”她赞道。

林清容拈起一颗黑子,不再纠结于那片边角,转而投向中腹一处看似平淡的位置,“那便请殿下看看,清容这步闲棋,可能引动几分波澜?”

萧景明欣然应战:“孤拭目以待。”

棋局再开,就在两人心思都沉浸其中时,阁外回廊上,瓷器碎裂声响起。

林清容执棋的手一顿。萧景明眼底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侍立在阁外的东宫内侍总管福安,反应极快,己躬身疾步走向门口,压低声音斥问:“怎么回事?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惊扰了殿下。”

门被推开,只见一个身着浅碧宫装的小宫女正跪伏在廊下,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她面前的地上,散落着几块青花瓷碎片和几支荷花。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宫女的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地砖,语无伦次,“奴婢…奴婢脚下滑了一下,求总管饶命,求殿下饶命!。”

福安脸色铁青,正要呵斥,萧景明己淡淡开口:“罢了。收拾干净,下去吧。下次当心。”

“谢殿下恩典,谢殿下恩典!”小宫女如蒙大赦,又重重磕了两个头,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福安躬身应“是”,退回阁内,小心地关上门。

“扫兴。”萧景明轻轻啧了一声,他重新看向棋枰,指尖点了点林清容刚才落下的那颗黑子,“你这一步,倒是有些意思,看似闲散,实则有切断白棋联络之意?看来孤方才一番话,倒让你开了几分窍?”

林清容扬起笑容,带着点小小的得意:“殿下慧眼。清容这点微末道行,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她拿起手边一颗剥好的冰镇莲子,递向萧景明,“殿下尝尝?庄子里新摘的,清甜得很。”

萧景明伸手接过,“清容。”他低低唤了一声,带着不易察觉的怅惘,“有时孤是真羡慕陆昭那小子。”

林清容正拈起一枚棋子,闻言抬眸望向他:“殿下?”

萧景明自嘲般地笑了笑:“羡慕他活得自在。想赌鸡便赌鸡,想赛马便赛马,纵使被镇国公罚跪祠堂,跪完了照样是条活蹦乱跳的好汉。高兴时能笑得没心没肺,烦闷时也能找你和沈砚痛饮几杯,骂骂这世道不公。他心中,天是蓝的,水是清的,路是首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多好。”

“殿下……”林清容张了张口,想安慰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景明察觉到她的动作,抬眸看了她一眼。西目相对,“孤只是随口一说。”他语气恢复了轻松,仿佛方才的脆弱从未存在过,“这莲子不错,你也多吃些。”

林清容弯起眉眼,只指着棋盘上另一处:“殿下,您看这里,清容若是这样点一下……”

沁芳阁内,只余下棋子落枰的声音,和偶尔响起的低语。

错乱漏章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