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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转运站的能量屏障在清晨的薄雾里泛着柔光，赵磊踩着辆现实世界的三轮车冲进来时，车斗里的苹果筐晃得叮当作响。“顾姐！林哥！快看我带啥好东西了！”他刹住车，掀开车上的帆布——筐里的苹果红得发亮，旁边堆着金灿灿的橘子，最上面还摆着串紫莹莹的葡萄，水珠在阳光下闪得像碎钻。
“这是现实世界刚摘的鲜果，”赵磊拿起个苹果抛了抛，“张大爷说要开个‘双界集市’，让两边的人都尝尝稀罕物。我这趟是来运第一批货的！”
顾君临正站在控制台前调试能量屏障的通透性，闻言回头笑了笑。自从双界学堂开课，居民们的交流热情就像被春雨浇过的种子，疯长个不停。前几天林舟整理互动数据时，发现“想交换特产”的词条搜索量稳居第一，张大爷更是提着筐自家种的山楂找上门，拍着胸脯说要让联邦人尝尝“人间百味”。
“集市的摊位都搭好了？”林舟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屏幕上——转运站外的广场被能量光轨分成了两列，左边是现实世界的摊位区，右边留给联邦居民，中间的过道宽得能跑开三轮车。
“早弄妥了！”赵磊把苹果筐搬下来，“王奶奶带着一群老太太在扎彩棚，陆哥正指挥士兵搬能量货架呢。对了林哥，联邦那边带啥好东西了？有没有上次那个会发光的糖？”
“你说的是能量结晶糖吧？”林舟调出物资清单，“还有能量纤维做的布料，摸起来像云朵；能自动调节温度的矿石，冬天揣兜里比暖宝宝还管用。”
说话间，仓库外传来一阵欢呼。现实世界的货车队到了，车厢里卸下来的东西看得联邦士兵首瞪眼：摞得像小山的棉被，绣着龙凤呈祥的绸缎，还有一筐筐活蹦乱跳的鱼虾——装鱼的水箱上盖着层薄能量膜，是林舟特意做的，防止水洒出来。
“这玩意儿咋还动呢？”一个年轻士兵蹲在水箱前，戳了戳能量膜。里面的鲤鱼尾巴一甩，溅得膜上都是水迹，吓得他往后跳了半步，引来一阵哄笑。
王奶奶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块刚剪好的红布：“这是活鱼，得养着才新鲜。等下让张大爷给你们做红烧鱼，保准吃一次就忘不了！”她说着把红布往士兵手里塞，“给你们的货架挂上，喜庆！”
士兵捧着红布，小心翼翼地往能量货架上系。红色的布料在淡蓝色的能量光晕里飘着，像团不会熄灭的火苗。
上午十点，双界集市正式开市。赵磊举着个铁皮喇叭站在高台上喊：“开市喽——以物换物，不许耍赖！”话音刚落，人群就像潮水般涌进了广场。
现实世界的摊位前很快排起了长队。张大爷的水果摊最热闹，联邦孩子捧着能量币（林舟设计的双界通用货币，一面印着麦穗，一面刻着能量纹），踮着脚尖要苹果。“拿东西换也行！”张大爷挥着蒲扇笑，“能量石、光片啥的，只要稀罕就成！”
一个联邦小战士犹豫半天，从兜里掏出块会变色的石头：“这个能换几个苹果？它能跟着心情变颜色，我开心的时候是粉色的。”
张大爷接过来掂了掂，往他怀里塞了西个苹果：“够换一筐喽！这石头给我小孙子当玩意儿，比塑料玩具强！”
旁边的布料摊更热闹。现实世界的裁缝李大姐正拿着块能量纤维布比划：“这料子神了！摸起来凉丝丝的，夏天穿肯定舒服。”她剪了块布递给旁边的联邦妇女，“我用这块棉布跟你换，能做件小褂子，配你们的能量战甲肯定好看。”
联邦妇女接过棉布，指尖轻轻划过布料的纹路：“我们的布能自动修复，划破了也能自己长好。”她从包里拿出件能量纤维做的小裙子，淡紫色的布料上缀着会发光的花纹，“这个送你女儿，晚上走路都不用带灯。”
李大姐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当场就用棉布给联邦妇女的女儿扎了个小围裙，系在能量裙外面，红配紫竟出奇地好看。
联邦那边的摊位也不逊色。能量食品区前，孩子们排着队领能量棉花糖——比现实世界的大两倍，还会随着口味变换颜色，草莓味是粉的，葡萄味是紫的，咬一口能在嘴里爆出星星状的光粒。
“这个叫‘星尘布丁’，”联邦厨师给萌萌递过一小碗，透明的布丁里浮着几颗会转的能量星，“用你们的牛奶做的，尝尝？”
萌萌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布丁滑溜溜的，带着淡淡的奶香，能量星在舌尖化开时，竟尝出了点橘子味。“比果冻还好吃！”她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递过去，“这个换你的布丁方子好不好？我妈妈会做草莓酱，能加到里面！”
厨师眼睛一亮，立刻掏出能量记录仪：“我们可以一起研究！说不定能做出会发光的草莓布丁！”
陆沉舟被围在武器改造摊前。他带来的能量匕首能切开合金，此刻却被一群现实世界的工匠围着问能不能改成菜刀。“切菜不用这么锋利，”陆沉舟拿起一把现实世界的菜刀，掂量着重量，“我给你们加层能量膜，既能防锈，又能让刀刃更耐用。”
他指尖在刀背上划过，留下一道淡蓝色的纹路。铁匠刘师傅当场拿起刀砍了根木头，切口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惊得他连连咋舌：“这手艺！比俺家那台砂轮机还管用！”他转身从工具箱里拿出把亲手锻打的匕首，“这个送你，纯钢的，俺打了三天，你看这花纹——”
匕首的柄上刻着缠枝莲，是现实世界的传统纹样。陆沉舟接过来，发现刀鞘上还挂着个小小的平安结，是王奶奶塞给刘师傅的。“谢谢。”他把匕首别在腰上，蓝色的能量战甲配着古朴的钢刀，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顾君临和林舟沿着摊位慢慢逛。走到一个卖盆栽的摊位前，看见张大爷正跟联邦的植物学家吵架。“你这能量土不行！”张大爷指着盆蔫了的月季，“俺们的花得用带腐叶的土，你这光溜溜的玩意儿养不活！”
植物学家急得脸通红：“这是营养土！里面有三十种能量元素，比你们的腐叶土高级多了！”
“高级？高级能把花养蔫了？”张大爷抱起花盆就要走，“俺给它换老家的土，明天就让它开花给你看！”
顾君临忍不住笑了，走过去轻轻碰了碰花盆里的土。能量土立刻泛起微光，顺着她的指尖流进月季的根须里。“两种土混着用试试，”她对两人说，“能量土提供养分，腐叶土保持湿度，说不定能开出又大又亮的花。”
张大爷和植物学家对视一眼，半信半疑地找来个新花盆，一层能量土一层腐叶土地铺起来。月季刚栽进去，耷拉的叶子就慢慢舒展了些，看得两人都愣住了。
“还是顾姐有办法！”赵磊举着拍立得跑过来，给花盆拍了张照，“等它开花了，我第一个来拍！”
中午的美食区成了最热闹的地方。现实世界的灶台前，张大爷正教联邦士兵做红烧肉，油花溅得到处都是；联邦的能量灶上，厨师用能量粒子烤着现实世界的鸡翅，烤出来的肉皮金黄，还会冒着淡淡的蓝光。
“尝尝这个！”王奶奶端着盘刚出锅的饺子，往顾君临手里塞了一双，“猪肉大葱馅的，就着联邦的能量醋吃，绝了！”
顾君临咬了一口，滚烫的汤汁在嘴里爆开，混着能量醋的清爽，确实比联邦的营养剂好吃多了。她转头看见林舟正拿着个能量饭盒，往里面装饺子和能量烤翅。“给谁带的？”她笑着问。
“给学堂的孩子们，”林舟把饭盒盖好，“他们下课后肯定饿，让他们尝尝双份的午饭。”
下午的交换渐渐变成了“技术交流”。现实世界的木匠教联邦人用榫卯结构做家具，不用一根钉子；联邦的工程师则教大家组装简易能量灯，一节能量块就能亮一晚上。
刘师傅的铁匠铺前围了一圈人。他正在给一把能量锤加铁柄，锤子敲下去时，能量锤会发出嗡鸣，把铁块砸得比纸还薄。“这玩意儿打菜刀肯定快！”刘师傅擦了把汗，“等回去我就给村里每家都打一把，再刻上你们的能量纹！”
联邦工程师在旁边记录参数：“我们的能量核心可以做得再小些，方便你们随身携带。下次集市，我带图纸来，咱们一起做批能砍柴的能量斧！”
夕阳西下时，集市渐渐慢了下来。人们开始互相道别，手里都拎着沉甸甸的袋子——联邦人袋子里装着苹果、布料、手工皂；现实世界的人则提着能量糖、发光矿石、自动调温的小毯子。
小星和萌萌在摊位间跑来跑去，互相交换着最后一点“宝贝”。小星把一块会唱歌的能量石塞进萌萌兜里：“这个能唱联邦的摇篮曲，你睡不着的时候就摸摸它。”
萌萌从书包里掏出个布偶兔子，兔子耳朵里藏着颗干花：“这是我妈妈晒的薰衣草，能安神。下次你带联邦的花来，我们一起夹在书里！”
两人手拉手跑到广场中央，那里堆着大家交换剩下的东西——半筐橘子，几块能量石，还有件没做完的能量纤维小褂子。赵磊正站在旁边拍照，镜头里，橘色的夕阳把两个孩子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连在一起的线。
“今天收摊，明天还来不？”张大爷扛着空筐子，问身边的联邦植物学家。
“来！”植物学家举着那盆救活的月季，“我带能量肥来，你带腐叶土，咱们接着种花！”
顾君临站在转运站的台阶上，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陆沉舟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红布包，打开一看，是刘师傅给他打的那把匕首，旁边还放着块能量石——是张大爷塞给他的，说“晚上走路能照亮”。
“他们说明天要加个‘技能交换区’，”陆沉舟把布包递给顾君临，“教对方做饭、修东西、种花。”
顾君临接过来，指尖碰到匕首上的平安结，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林舟说，”她望着远处的能量屏障，屏障上不知何时贴满了孩子们画的画，一半是现实世界的房子，一半是联邦的飞船，“要把集市变成常设的，每天都开放。”
陆沉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屏障外，现实世界的炊烟正袅袅升起；屏障内，联邦的能量灯次第亮起。两种光在暮色里交融，像杯刚调好的蜂蜜水，暖得让人心里发甜。
“那明天得早点来，”他忽然说，“听说王奶奶要教做年糕，去晚了怕是抢不到。”
顾君临笑了，转身往仓库走。晚风里飘着饭菜的香气，还有能量糖的甜味，混在一起，竟分不清是哪个世界的味道。广场上的摊位渐渐空了，但每个摊位上都留下了点东西——张大爷的水果筐里放着块能量石，联邦的能量货架上挂着个红布结，刘师傅的铁匠炉边，还摆着半块没打完的铁块，上面印着个歪歪扭扭的能量纹。
这些东西像一个个约定，等着明天太阳升起时，被新的人拿起，续写新的故事。
远处的转运站亮着灯，像颗永远在线的星星。灯下，林舟正在修改集市的规则，屏幕上新增了一行字：“双界集市，每日辰时开市，亥时收摊。以心换心，以诚换诚。”
而在集市的角落，那盆混着两种土壤的月季，悄悄冒出了个小小的花苞。一半是粉色的，一半泛着淡淡的蓝，在夜色里，像个刚睡醒的梦。
这场跨越两个世界的集市，才刚刚摆开第一排摊位。往后的日子里，这里会有更多的苹果和能量石，更多的红烧肉和星尘布丁，更多的手拉手和笑哈哈。毕竟，两个世界的烟火凑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加法，而是乘法——把一份甜，变成双倍的暖；把一点光，连成一片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