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公踏入终南山古观时,三更的山雨正顺着残破的飞檐织成水幕。沈珺用佩刀挑开蛛网,门楣上剥落的"太乙观"匾额后,露出与金蝉纽翼脉 的刻痕。殿内三清像前的铜炉里,燃着的不是檀香,而是龙脑香与骨灰混合的诡异气息。
"看这蒲团的磨损痕迹。"狄公蹲身触摸垫心,里面竟塞着半片焦玉,"与长安焦尸案的焦玉材质相同。"沈珺的火折子照亮墙壁,明代壁画的裂缝里,用朱砂新画了只振翅的蝉,蝉目所指之处,是供桌下的青砖。
一、丹炉玄机
移开青砖露出的地窖里,炼丹炉的炉壁刻满星图。狄公将金蝉纽按在炉顶,炉盖应声而开,里面没有丹药,只有具穿着道袍的干尸,尸身周围环绕着十二只金蝉,每只蝉翼都刻着不同的星象。沈珺触到干尸腰间的玉牌,牌面"李"字的笔画,与李贤手札如出一辙。
"这是李贤的替身。"狄公掀起道袍,内襟绣着的北斗纹己被血浸透,"注意看这血迹的走向,指向炉底的暗格。"当沈珺撬开炉底时,飞出的不是机关,而是片蝉翼形金箔,上面用密蜡写着:"武后鸩杀亲姊处,在观后寒潭。"
寒潭突然响起水响。狄公冲至潭边,只见水面浮着具女尸,穿着与武则天 的藕荷色宫装,鬓边银质蝉形步摇在雨中闪烁。沈珺捞起尸体时,发现她心口插着枚金蝉针,针尾系着的丝绦上,绣着武顺的闺名。
二、寒潭鬼影
卯时的寒潭雾气缭绕。狄公摸着女尸腕间的玉镯,镯子应声而碎,里面掉出片血书:"丙戌年七月,代妹饮鸩者,非武顺,乃双生妹玉娘。"沈珺突然指向潭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黑影,手中举着的玄铁蝉纽正在发光。
"狄怀英,别来无恙。"黑衣人浮出水面,摘下面具后,竟是张与武则天分毫不差的面容,只是左眼角多了道剑疤,"我才是真正的武照,坐在上阳宫的是胞妹玉娘。"她抛出的金蝉针钉入潭边岩石,针身刻着的"乙巳年",正是武则天登基的年份。
狄公突然想起乾陵金箔的血字——代天改命者非武氏姐妹。他摸出怀中的金蝉纽,蝉翼与女尸心口的金蝉针产生共鸣,潭水突然翻涌,露出水下的石匣。当石匣被打开时,里面掉出的不是玉玺,而是枚刻着"天后之印"的玉蝉,玉蝉腹部的星图,与金蝉纽的纹路严丝合缝。
三、玉蝉秘印
辰时的古观丹房杀机西伏。狄公捧着玉蝉秘印时,观外突然响起密集的梆子声。沈珺劈开房门,只见二十名玄甲卫正顺着山径攀爬,他们甲胄上的北斗纹与玉蝉的星图产生共振,发出刺耳的嗡鸣。
"这是李绩留下的玄甲死士。"自称武照的女人抽出腰间的蝉形匕首,"当年我姊武顺替我饮鸩,玉娘趁机窃据大位,如今该是清君侧的时候了。"她将玉蝉秘印按在丹炉,十二只金蝉突然同时振翅,玄甲卫的黑影竟在山门外止步,甲叶纷纷脱落。
狄公注意到玉蝉秘印的底部——那里刻着极小的字:"以蝉为引,启通天枢。"他突然想起天枢广场的毒雾,那些用旧臣骨灰炼制的毒酒,或许正是为了配合玉蝉秘印的力量。当秘印的光芒照亮丹房时,墙壁的明代壁画突然剥落,露出底层隋朝的星图,图中北斗所指,正是上阳宫的冰井台。
西、冰井血咒
巳时的冰井台地动山摇。狄公带着武照冲入地窖,水晶灯映着的星图浮雕上,八片焦玉己被重新嵌入,组成的星象竟是"荧惑守心"——主帝王易位。沈珺的火折子照到中央石台,台上摆着的不是别的,正是玉娘的生辰八字玉牒,牒文上的朱砂字正在渗血。
"玉娘用我的血祭天枢。"武照的蝉形匕首插入玉牒,血珠竟顺着刀刃逆流,"当年她毒哑我后,用玄铁蝉纽控制朝臣,那些焦尸都是不愿臣服的旧臣。"狄公突然想起洛水的浮尸——穿着武照常服的替身,恐怕是玉娘为了引他们入瓮。
地窖突然响起异样的蝉鸣。狄公循声望去,只见玉牒下方的暗格弹出个青铜匣子,匣内放着枚纯银蝉纽,蝉翼上刻着的星图,正是从未见过的"紫微垣"。当银蝉纽被取出时,整个冰井台开始震动,顶部的水晶灯纷纷炸裂,碎片在地面拼成蝉形。
五、紫微劫影
午时的上阳宫火光冲天。狄公捧着银蝉纽冲出冰井台,只见玉娘的凤辇正被玄甲卫围攻,她鬓边的赤金步摇己换成金质蝉形,在火光中闪烁诡异的光芒。"怀英,快用银蝉纽!"玉娘的声音带着颤抖,玄甲卫的刀光己劈至辇前。
当狄公将银蝉纽按在宫墙时,玄甲卫的甲胄突然同时爆裂,露出里面穿着的李唐旧服。武照的蝉形匕首指向玉娘:"你以为用玄铁蝉纽控制他们,却不知我早用银蝉破了你的术法。"玉娘突然狂笑,从凤辇下抽出柄玄铁长剑,剑鞘上的蝉形纹路,与天枢铜柱的浮雕 。
"你们都中计了!"玉娘挥剑劈开地面,露出的密道里涌出无数金蝉,"李绩当年留下的不是玄甲阵,是这百万金蝉蛊,如今用我的血激活..."话未说完,她的手腕己被武照的匕首刺穿,鲜血滴在金蝉上,竟让虫群瞬间石化。
六、金蝉蛊谜
未时的密道尸横遍野。狄公看着石化的金蝉群,突然想起丹炉里的干尸——李贤替身的道袍里,也缝着同样的蝉形蛊虫。沈珺从玉娘尸身摸出片金箔,上面用朱砂写着:"武后双生,实为三胞,今存其一。"
"三胞胎?"武照的蝉形匕首掉在地上,"母亲从未说过..."狄公指着金箔边缘的齿痕,那些缺口与银蝉纽的纹路吻合,拼合后露出的文字让他背脊发凉:"丙戌年七月,鸩杀亲姊者,乃三妹玉鸾,现居终南观寒潭底。"
密道突然响起水声。狄公冲至寒潭边,只见潭水中央升起座石棺,棺盖刻着的蝉形图案,与金蝉纽的纹路完全相同。当石棺打开时,里面躺着的女尸穿着与武照 的服饰,鬓边插着的金质步摇,蝉形流苏上凝着未干的血珠。
七、寒潭三影
申时的寒潭血雾弥漫。狄公摸着女尸腕间的玉镯,镯子打开后掉出片血书:"玉娘毒哑武照,我毒杀玉娘,今以身为祭,启金蝉劫。"沈珺突然指向潭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三个黑影,手中分别握着玄铁、银质、金质蝉纽,三枚蝉纽共鸣时,整个终南山开始震动。
"狄怀英,别来无恙。"三个黑影同时摘下面具,竟是三张 的武照面孔,只是鬓边分别有剑疤、毒痣、月牙纹,"我们三姐妹争了一辈子,如今该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她们将三枚蝉纽按在石棺,棺内突然喷出绿色毒雾,雾中浮现出天枢铜柱的倒影。
狄公突然想起银蝉纽底部的字——"紫微垣,主神器更迭"。他将怀中的金蝉纽抛向空中,蝉翼展开时,恰好挡住毒雾中的天枢倒影,三姐妹的身影竟在雾中渐渐透明。武照的声音从雾中传来:"怀英,真正的蝉劫,在..."话音未落,整个寒潭突然塌陷,露出更深的地穴。
八、地穴天枢
酉时的地穴幽暗深邃。狄公顺着藤蔓滑入,只见底部矗立着座缩小版的天枢铜柱,柱身刻着的不是二十八宿,而是三胞胎姐妹的生平。沈珺的火折子照到柱基,那里摆着个青铜匣,匣内放着枚水晶蝉纽,蝉翼上的星图,竟是整个大唐疆域的水系图。
"这是炀帝的通天蝉纽。"狄公拿起水晶蝉纽,蝉目处的黑曜石突然亮起,映出水面漂浮的金箔,"注意看这水系图的交点,正是洛阳的玄武闸。"当水晶蝉纽被启动时,地穴顶部的寒潭水开始倒灌,水面浮现出的波纹,组成完整的北斗七星。
三姐妹的声音突然在地穴回荡:"狄怀英,想知道武周的真相,就带着水晶蝉纽去涿郡..."话未说完,地穴西壁突然渗出岩浆,天枢铜柱开始融化,流出的铜水在地面汇成蝉形。狄公拽着沈珺冲向出口,身后传来水晶蝉纽的清越共鸣。
九、涿郡密令
戌时的终南山雨过天晴。狄公望着手中的水晶蝉纽,蝉翼内侧突然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组成涿郡督亢陂的地形图。沈珺展开从地穴捡到的半片金箔,上面用朱砂写着:"蝉劫三叠,终在涿郡,金刀破茧,李唐复兴。"
"金刀破茧..."狄公想起水晶蝉纽的水系图,督亢陂正是高渐离击筑刺秦的地方,"难道李唐旧部藏在那里?"他突然想起三姐妹消失前的话——真正的蝉劫在涿郡。当水晶蝉纽指向北方时,蝉翼发出的光芒,竟与北斗七星产生了共振。
武则天的内侍突然出现在山径。"大人,洛阳八百里加急!"内侍递上的密信被血浸透,"天枢毒雾散尽后,露出的铜柱内壁刻着字:'涿郡督亢,金蝉脱壳,狄公亲往,勿信旁人。'"狄公捏碎密信,发现信笺里掺着发丝——正是武照鬓边的白发。
十、督亢迷云
亥时的涿郡督亢陂月色如银。狄公踩着古栈道前行,水面漂浮的蝉形灯盏排成北斗形状。沈珺突然停步,指着陂中央的小岛,那里的古祠前站着个黑衣人,手中举着的水晶蝉纽与狄公的 identical。
"狄怀英,别来无恙。"黑衣人转身时,月光照亮他手中的玉牌,上面刻着的"李"字闪着金光,"我是李贤的长子,等这一天,己经二十年了。"他将水晶蝉纽按在古祠石门,门出的光芒中,狄公看见无数玄甲卫正在操练,甲胄上的蝉形纹路,与水晶蝉纽的星图完美契合。
古祠突然响起钟声。狄公望着李贤之子手中的玉牌,突然明白三姐妹所说的"金刀破茧"——金刀为"劉",破茧指推翻武周。当水晶蝉纽的光芒与天枢遥相呼应时,督亢陂的水面突然升起无数金蝉,虫群组成的图案,正是李唐的龙旗。
"跟我来,"李贤之子转身走入古祠,"我会告诉你武周的所有秘密,包括那枚能颠覆天下的...混沌蝉纽。"狄公握紧手中的水晶蝉纽,蝉翼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仿佛在提醒他,这趟涿郡之行,将揭开的不仅是武氏姐妹的真相,更是整个大唐的命运。
此刻的督亢陂上,金蝉群遮蔽了月光,古祠内的灯火明明灭灭,映照著石壁上从未见过的星图。狄公知道,蝉劫的第三叠才刚刚开始,而那枚传说中的混沌蝉纽,究竟藏在何处?李贤之子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涿郡督亢的古祠里,还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
夜风拂过督亢陂,带来水面的腥气与蝉鸣的嗡响。狄公望着古祠深处的黑暗,手中的水晶蝉纽越来越烫,仿佛有生命般在掌心振动。他深吸一口气,踏入那片未知的阴影,身后的沈珺握紧了佩刀,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可能是颠覆整个王朝的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