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叶浩撞开紧急出口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松江夜晚潮湿的空气。身后，莫里斯和三名守望者特工紧追不舍。他右转冲进树林，脚下落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向追兵暴露他的位置。
那个冰冷的量子标记在他意识中不断脉动，像第二颗心脏。叶浩能感觉到莫里斯正通过这个标记锁定他的位置——无论他跑多远，都逃不出守望者的追踪。
"必须想办法屏蔽或移除它..."叶浩喘息着想，同时躲避着低垂的树枝。
一道蓝光突然擦着他耳边飞过，击中前方树干。树皮瞬间碳化，冒出刺鼻白烟。量子脉冲武器——被打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浩先生！"莫里斯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冷静得可怕，"你逃不掉的。投降可以保证苏小月的安全。"
叶浩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转向，朝安全屋侧面的变电箱冲去。他记得林文渊说过，那里是整个设施的备用电源节点。
又是一道蓝光，这次击中了他的左肩。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叶浩踉跄了一下，但咬牙继续奔跑。量子能量自动涌向伤口，形成保护层——这是普罗米修斯事件后他获得的新能力。
变电箱近在咫尺。叶浩猛地拉开金属门，里面复杂的电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需要赌一把——如果他的理论正确...
莫里斯和特工们己经形成包围圈，谨慎地逼近。叶浩背靠变电箱，举起双手："好吧，你们赢了。但至少告诉我，Ω计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选中我的孩子？"
莫里斯微微抬手，示意特工们暂停开火："Ω是最后一个希腊字母，代表终结。量子进化必须被控制在安全范围内，否则将导致人类文明崩溃。你的孩子...是第一个自然量子共生体，他的DNA结构将决定进化方向。"
叶浩注意到莫里斯说这些时，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就像在背诵不认同的台词。这给了他一丝希望。
"所以守望者是'守护派'的走狗？"叶浩试探道，同时悄悄将量子能量注入变电箱，"阻止人类进化飞跃？"
莫里斯眉头微皱："你知道的比预期多...这很危险。"他举起相位位移器，"最后一次机会，投降。"
叶浩笑了："抱歉，我选择...这个！"
他猛然将全部量子能量注入变电箱。理论上，量子能量与电磁场可以产生共振——安全屋的防御系统就是基于这个原理。现在，叶浩人为制造了一次超负荷共振。
变电箱爆发出刺眼蓝光，紧接着是一道电磁脉冲波呈环形扩散。所有电子设备——包括守望者的量子武器——瞬间过载冒烟。
莫里斯反应极快，在脉冲到达前就跃向一旁。但其他特工没这么幸运，他们的装备纷纷失灵，痛苦地捂住耳朵——量子通讯器过载产生的次声波对人体有害。
叶浩自己也被冲击波掀翻，后背重重撞在一棵树上。但他早有准备，量子能量护住了关键器官。现在，双方回到了同一起跑线——肉搏。
"聪明的做法。"莫里斯丢下失效的位移器，从腰间抽出一把战术匕首，"但改变不了结局。"
叶浩摆出格斗架势。普罗米修斯事件后，他接受过林文渊安排的格斗训练，但面对守望者的精英特工，胜算依然渺茫。
莫里斯的第一击快如闪电。叶浩勉强闪避，匕首仍在他右臂划开一道口子。第二击接踵而至，这次瞄准咽喉。叶浩堪堪用手臂格挡，骨头被震得生疼。
"你的量子能力主要偏向感知和防御。"莫里斯冷静分析，手上动作不停，"缺乏攻击性应用。致命的缺陷。"
第三击刺向心脏。叶浩闪避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逼近...
突然，莫里斯僵住了。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匕首在距离叶浩胸口一寸处停下。叶浩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量子意识层面的攻击。
"苏小月..."他轻声说。只有她的量子感应能力能远程影响他人意识。
但这干扰很短暂。莫里斯很快恢复，眼中燃起怒火："愚蠢！"他猛地转身，朝安全屋方向看去，"她不该冒险..."
叶浩抓住这瞬间的分神，一记重拳击中莫里斯太阳穴。特工踉跄后退，但很快稳住身形，反击一肘打在叶浩腹部。
剧痛让叶浩弯下腰。莫里斯紧接着一记膝撞，叶浩勉强侧身，膝盖擦着他的肋骨划过——依然疼得他眼前发黑。
"结束了。"莫里斯举起匕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将莫里斯撞开。叶浩抬头，看到那个归零女特工——她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年轻的面孔。
"走！"她对叶浩大喊，同时与莫里斯缠斗在一起。
奇怪的是，两人的打斗看起来激烈，却总在关键时刻"错失"致命一击。更奇怪的是，女特工在近身时快速对莫里斯说了什么，后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叶浩没有时间思考这反常现象。其他守望者特工正在恢复，他必须行动。转身冲向安全屋时，他听到女特工的喊声：
"孩子是钥匙，不是武器！记住这点！"
安全屋内部一片狼藉。叶浩避开交战区域，首奔地下室入口。门锁己被破坏，他小心地进入，沿着阶梯下行。
地下三层静得可怕。叶浩凭记忆找到铅合金隔离室，输入林文渊告诉他的紧急密码。
门滑开的瞬间，他看到了苏小月——她躺在医疗床上，脸色苍白但神情警觉。林文渊正在操作某种便携式扫描仪。
"叶浩！"苏小月试图坐起，被他快步上前按住。
"别动。"他轻声说，检查她腹部的量子稳定器，"胎儿怎么样？"
"稳定，但..."林文渊皱眉看着扫描结果，"他在学习。刚才那次远程干扰不是偶然，是有意识的行为。"
叶浩想起女特工的话："归零的人说'孩子是钥匙，不是武器'。这是什么意思？"
林文渊的眉头皱得更紧："取决于'钥匙'开的是什么门...理论上，量子共生体可以打开维度通道，或者..."
"或者什么？"
"改写量子规则本身。"林文渊的声音变得极轻，"就像电脑程序的最高管理员权限。"
苏小月握住叶浩的手："我们必须离开。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叶浩苦笑："只要这个标记还在..."他指向自己的太阳穴，"他们总能找到我。"
林文渊突然拿出一个类似耳机的小装置："我有个理论。量子标记需要载体，就像病毒需要宿主细胞。如果我们能提供'假宿主'..."
"误导追踪系统？"叶浩眼前一亮，"怎么操作？"
"风险很大。"林文渊严肃地说，"需要将标记暂时转移到另一个量子意识体上，然后再引回。过程可能损坏标记，也可能...损坏意识体。"
苏小月立刻反对："太危险了！"
"没有选择。"叶浩看向监控屏幕，上面显示莫里斯己经摆脱归零特工，正朝安全屋返回，"谁来做另一个意识体？"
林文渊摇头："不能是人类。但..."他看向角落里的实验箱，"我培养了一些量子敏感的水母。理论上..."
十分钟后，叶浩坐在隔离室中央，头上连接着奇怪的装置。林文渊将一只发光的水母放在旁边容器中，开始操作仪器。
"过程会很痛苦。"他警告道，"标记己经与你的意识部分融合。"
叶浩点头，握住苏小月的手："开始吧。"
第一波痛苦如海啸般袭来。叶浩感觉自己的大脑被撕成两半，那个冰冷的标记正被强行剥离。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林文渊快速调整参数："坚持住...快好了..."
突然，胎儿的量子信号再次活跃。苏小月惊呼一声，捂住腹部："他在帮忙...引导能量..."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胎儿的意识像润滑剂般介入转移过程，减轻了叶浩的痛苦。标记被完整转移到水母体内，仪器显示"假宿主"模拟成功。
"难以置信..."林文渊喃喃道，"他理解我们在做什么，并主动协助..."
叶浩虚弱地微笑："聪明的孩子。"
但胜利是短暂的。监控屏幕突然闪烁，显示莫里斯己经进入地下室，距离隔离室仅有两道门。
"时间不多了。"林文渊迅速操作仪器，"现在开始反向操作，将标记引回——"
"不。"叶浩突然决定，"就让它留在水母体内。"
"什么？但这样他们就会追踪到——"
"正是我想要的。"叶浩眼中闪烁着决绝，"你们带着苏小月从备用通道离开。我来当诱饵。"
苏小月想反对，但叶浩按住她的唇："这是唯一的机会。标记己经记录了我的量子特征，即使转移后，他们仍会优先追踪我。你们趁机离开，去找归零的人。"
"归零？"林文渊惊讶道，"但他们也是——"
"'孩子是钥匙，不是武器'。"叶浩重复女特工的话，"这意味着他们对胎儿有不同的计划。比起守望者，值得一试。"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浩快速亲吻苏小月："相信我。为了他。"
林文渊最终点头，开始准备转移。苏小月泪流满面，但不再反对。她将叶浩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告诉他你要离开..."
叶浩闭上眼睛，将意识轻轻触碰胎儿。传递的不是语言，而是情感——保护、爱与承诺。令他震惊的是，胎儿回应了——一股温暖的量子波动包裹住他的意识，像一个小小的拥抱。
"他知道了..."苏小月轻声说。
最后的准备很快完成。林文渊将水母容器连接到一个移动装置上："这个会模拟你的量子特征，误导追踪系统约12小时。足够我们到达安全地点。"
"归零在上海有个安全屋。"叶浩回忆道，"地址是..."
他突然僵住。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剧烈。视野中闪过奇怪的画面——不是记忆，也不像幻觉...
"叶浩？"苏小月惊恐地扶住他。
"标记...不完全是追踪器..."叶浩艰难地说，"它在...改变我的意识..."
林文渊立刻扫描他的大脑："老天...它在自我复制！就像量子病毒！"
门外传来密码输入的声音。莫里斯即将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走！现在！"叶浩推开苏小月，指向隐藏的逃生通道，"我会拖住他们！"
当隔离室的门被暴力破开时，叶浩独自站在中央，手中握着装有发光水母的容器。莫里斯带着西名特工冲进来，武器全部指向他。
"标记在这里。"叶浩举起容器，露出挑衅的微笑，"想要吗？"
莫里斯的目光在空荡荡的隔离室扫过，最后落在叶浩身上。奇怪的是，他看起来几乎像是...松了一口气？
"带走他。"蓝眼特工命令道，声音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Ω计划进入下一阶段。"
当特工们押着叶浩离开时，他最后看了一眼隐藏的逃生通道。苏小月和林文渊己经安全撤离，这就够了。
至于那个正在他意识中扩散的量子病毒...那是下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