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一声：“昨日上午，到眼下已经过了一日，也就是说，那老头，居然只给留了两天的功夫？”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

“还有呢？”

以他对于裴息的了解，能让他这么着急着过来，这般的坏消息，可绝对不止一条。

“还有便是，阳州城中，凌洪遇刺客袭击，幸有柳先生以及严青相助，方才击退来敌，但也身受重伤。”

自此，场中的气氛彻底冷了下来。

“凌洪遇袭？”

杨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三司堂副堂主凌洪，乃是天河门中极为有名的“金算盘”。其人出身河西商帮，尤其精擅商事。这回攻下河东之后，秦晚照知晓河东商业繁盛，因此特意将他调去，坐镇阳州这个河东商业中枢，专门负责梳理、统筹河东一应商事。

前些时日，这位在阳州一直做得很是不错，短短一两个月功夫，便令河东的市面上几乎完全恢复了正常，根本看不出曾经经历过战乱；同时，还在年前解递了一大笔商税，算是解了门中赏赐的燃眉之急。

故而，此回杨玄已然朱笔作批，让其原地转正，正式出镇阳州。

未曾料想，竟然遇刺。由此一来，对于河东商事的复兴……

“晚照——”

略作沉吟，杨玄有些抱歉地看向秦晚照几人。

“河东事情要紧，夫君自去便是。”

秦晚照毫不犹豫地说道。

都是武家女儿，又一直身担门派重任，场中诸女自是能够分得清轻重缓急。

“好。”

杨玄微一颔首，目光又落在白沅身上：“既然事情这般紧急，沅儿，咱们先去河东看看究竟。让胡海领着锐金卫，随后出发！”

“……是！”

白沅稍稍犹豫，扫了一眼旁边的秦晚照等人，点头应下。

旋即，便见杨玄探手，揽过白沅腰肢，往前迈出一步，便踏入了天空之中。





第四十九章 分头


有着杨玄这个先天宗师领着，踏空而行，从武州到晋州这将近两千里的距离，着实算不得什么。

回来的时候已经全力赶路了一趟，如今再过去，同样也是相当迅速。

过了午后，天还没擦黑，杨玄和白沅便已经踏入了晋州城中。

二人走进晋州的驻地，便见着分舵之中气氛颇为紧张，人人面色沉凝。

匆匆前来迎接的，正是白沅的老熟人，刑法堂周兴，这位暂时掌着整个河东四州军政大权的大人物面上的神情也是极是严肃，

“前日早晨武家那边，大营里面忽有骚动，隐隐有着欢呼之声传来。展堂主情知不妙，便领众军戒备，同时往属下这边发信，没成想，还没过正午，便接了武家老祖的帖子，言说要邀请门主于关外一叙。”

此时尚在六天鬼狱入侵之前，虽然朝廷威望已失，但各方内部相争时候，依照着惯例，还是有着一定底线的。

作为执棋之人，一方大势力的统治者，先天宗师哪怕要出手，也往往都会事先送上战书，甚至委婉一些，表示不愿以死相拼的，更是会用“拜帖”来替代，以留下一些余地。

这也算是中土神州这么多年下来，用无数血泪总结出的一些心照不宣的规矩——先天宗师的威能太过可怖，倘若当真肆无忌惮地随意出手偷袭、游击，怕是过不了多久，便只剩下两个光杆老将大眼瞪小眼了。

这般的惨痛的教训，在以万年而计的历史长河中，从来不乏先例。之前的黑暗动乱年间，更是不计其数。

故而，到了如今，一代代的传承下来，稍稍有些历史的门派都会秉持这个礼节——给对手留余地，也是给自己留下余地。

而若是对于平民损伤太过惨重，甚至还会引来佛道二宗的插手。

“武家那个老头子年事已高，没有多少年好活了，自个儿应该不会有这个胆子。”

杨玄沉声说道，“这回动作背后，多半还有人在支撑着。”

“属下也是这般认为的。”

周兴点头，“只是此事武家那边极为隐秘，从作出决断到大军南下，前后不过数日功夫，具体内情风声堂还没打听出来。”

“不用那么麻烦。”

杨玄摆了摆手，发出一声哂笑，“那老儿既然给我定了三天，那我明天就去看看，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厮还真是托大。

瞧着男人一副浑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白沅暗暗腹诽。

不过想起他斩杀李时候的那副轻松模样，倒也能够理解——终究是气运之子，那一身“剑术”着实强横无匹，到时候，即便再来一个先天宗师，大概也拿不下他。

因此，确实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甚至反而可能因着显露真实实力，完成对于周遭势力的震慑。

“凌洪那边呢？又是什么情况？刺客可有查出来是谁？”

那一边，杨玄已经问起了另一桩事情。

“那刺客功力极高，又隐于人群之中，趁着凌堂主巡查商市之时猝然出手，凌堂主当场重伤，若非柳先生在场，又与严青一同出手，联手击退了刺客，怕是有着性命之忧。”

周兴皱眉说到：“至于那刺客身份和行踪，此时严堂主正在那边详查，暂时未有新的通禀过来。”

“武功极高，需要二人联手方才击退——”

杨玄正在沉吟，身边的白沅已然开口说道：“夫君需要前往雁门坐镇，阳州这边，就让妾去一趟吧。”

哪怕凌洪、柳随风二人素来不以武功擅长，但能够重伤凌洪，挡得住柳随风和严青联手，怎么着也得是个后天大成的人物——这般的人物，在如今这个时代，可不是地里的大白菜，随随便便就能寻到的。

除了大家门阀之外，放在外间，每一个都是能够开创一个中小型门派的大高手，都有各自的名头和传承，很少有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名之辈。

即便是在整个天河门中，后天大成，也已然可以说是举足轻重的中坚力量。

也不知是李家余党，又或者是周遭的一些大势力，乃至于同州武家的人出手，打算搅动浑水。

不过，从这也可以看出，眼下天河门的底蕴确实有些不足，而摊子又铺得着实太大了。

东西纵横数千里，南北跨度亦有千余里，虽然大多为荒漠戈壁，又或者山川沟壑，但终究有着太多地方要分兵把手。

陇右羁縻之地倒也罢了，河西作为腹心之地，自是需要重兵把守，西境随时面临摩罗神教侵袭，亦是不能不留人。而偏偏，譬如胡海、展长锋、柏图这些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一辈，乃至于更年轻的黎庭、范镇等等，都需要时间来历练成长。

就譬如眼下，一众人员的职司才刚刚分拨下去，各自驻扎镇守一方，或是刚刚启程，或是还在半途，没有到达驻地，短时间内，根本没有足够的机动人手可以调拨。

此时的河东之地，随着禁卫堂全军和部分战堂大军回返休整，这四州中驻扎着的高手，除了杨玄和白沅之外，拥有着足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