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惊得浑身一僵,下意识挣扎,却被那人一把扣住腰肢,牢牢禁锢在怀中。
“别动。”
低沉冷冽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压抑的怒意。
慕容温婉瞬间僵住,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谢洵!!
她心跳如鼓,脑子里一片空白。
谢洵不是在江南查案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谢洵的手掌仍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则扣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后一带,抵在了屏风上。
慕容温婉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以及……那股压抑到极点的怒意。
“穿好衣服”,他松开她的嘴,声音冷得像冰,“别让我说第二遍。”
慕容温婉手忙脚乱地抓起衣裙往身上套,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对策——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谢洵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儿?
还好今天没有邀请其他人,还有得救…
她刚系好衣带,谢洵便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往外走。
慕容温婉踉跄了一下,小声抗议:“侯爷,你弄疼我了…”
谢洵脚步一顿,回头冷冷扫她一眼,慕容温婉瞬间噤声,怂得不敢再说话。
完了,这次真的踩到老虎尾巴了!
谢洵一路拽着她出了别院,春杏正守在马车旁,见他二人出来,吓得脸色发白:“侯、侯爷?!”
谢洵连个眼神都没给她,首接打横抱起慕容温婉,塞进了马车里。
他冷声道:“你去跟县主说一声,就说夫人身体不适先回了。”
“切记,本侯回京之事保密,不得告知任何人。”
春杏战战兢兢地点头,就差连滚带爬地跑回别院报信去了。
马车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慕容温婉缩在角落,偷偷抬眼去看谢洵的脸色。
他薄唇紧抿,眸色阴沉,修长的手指搭在膝上。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侯爷…你怎么突然回京了?”
谢洵冷笑一声:“怎么,嫌我回来得太早,打扰了夫人的雅兴?”
慕容温婉头皮一麻,干笑道:“哪、哪能啊…”
谢洵突然倾身逼近,单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车厢角落。
他黑眸沉沉,嗓音低哑:“慕容温婉,你胆子不小。”
慕容温婉后背紧贴着车壁,被他逼得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装傻:“侯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谢洵冷笑,“听说县主邀请了七八个世家公子。”
慕容温婉顿时眼前一黑,她急忙解释,“夫君说的是上次的宴会吧?那次我不在,至于今日、这次真的只有我和县主两个人!我发誓。”
谢洵眯了眯眼:“是吗?只有你们二人?那山庄里那些伶人,是鬼吗?”
慕容温婉一噎,心虚地移开视线:“他们…他们也许只是县主请来奏乐的,但是!我连面都没见。”
“我和县主明说了,此次来只泡温泉,不参与任何娱乐,也不听曲儿。”
“真的,侯爷,信我!”
“而且”,慕容温婉微微抬头,“您说的,婚后我可以做自己的事情的…”
谢洵气笑了,指节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慕容温婉,那你也有得分寸,别让人抓了把柄。”
慕容温婉撇撇嘴,“侯爷尽诬陷我。”
“慕容温婉!你是不是觉得,我舍不得罚你?”
慕容温婉被他捏得生疼,眼眶瞬间红了:“疼……”
谢洵手劲微松,却仍不肯放过她:“既然没什么亏心事,为何要骗姑母是去了自己的庄子?”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明说啊,明说了大姑奶奶哪会让她去!而且,谁知道那么巧,谢洵这个时候回来…
慕容温婉百口莫辩,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软着嗓子撒娇:“侯爷,我错了…”
谢洵浑身一僵。
慕容温婉趁机仰起脸,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慕容温婉的一番动作,露出了好看的肩颈,以及上面余留的红点。
“这是什么?”
慕容温婉摸了那处,“我自己捏的,刮痧,侯爷可曾听过。”
谢洵没说话,盯着那处。
突然低头,在她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你属狗的吗?”慕容温婉痛呼。
“再有下次”,谢洵在她耳边咬牙切齿,“我就把那个县主的别院拆了。”
慕容温婉正要反驳,突然摸到他衣襟下的绷带:“你受伤了?”
谢洵闭了闭眼:“无碍。”
慕容温婉指了指他的衣襟:“血……渗出来了。”
谢洵低头一看,果然,肩头的伤口因方才的动作又裂开了,血迹己经浸透了衣料。
“让我看看!”慕容温婉挣扎着要掀开他的衣服检查,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别动”,谢洵声音沙哑,“让我抱会儿。”
“侯爷,你…还好吗?”
他沉默片刻,忽然松开她,靠回车厢另一侧,冷冷道:“回府再跟你算账。”
慕容温婉瞥了他一眼,男人可真善变。
没多久,马车停在了镇北侯大门口。
“去后门”,谢洵突然出声。
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镇北侯府后门。
谢洵一把抱起慕容温婉,足尖轻点,纵身跃上高墙,几个起落间便稳稳落入主院。
夜风掠过耳畔,慕容温婉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襟,
“侯爷,您是偷偷回…来的吗?”
谢洵没说话,只微微点头。
他将她放在内室榻上,转身去了净房,水声淅沥。
没多久,房门“吱呀”一声推开。
谢洵换了身夜行衣,湿发还滴着水,肩头的伤草草包扎过,透出淡淡的血色。
“怎么不睡?”他皱眉看她。
慕容温婉起身,取来干帕子替他擦发:“妾身在等侯爷。”
她指尖轻轻拂过他肩上的伤,“担心侯爷。”
谢洵眸光微动,任由她动作。
烛火映照下,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混着温泉残留的药草气息,莫名让他躁怒的心绪平静了几分。
慕容温婉问道:“侯爷还没回答妾身的话,怎么突然回来?可是临江府又出事了?”
难道是…大灾后发生瘟疫了?
不然,谢洵也不会如此行事匆匆。
谢洵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不,本侯回来杀个人。”
“太后的人想截杀送证据的密使,本侯只能亲自回来。”
“杀人?”慕容温婉倒吸一口凉气。
“侯爷要杀谁?”
“工部侍郎,陈家的人”,谢洵冷笑,“太后如今动不得,那就只能先断她一臂。”
谢洵简单和她说了情况,慕容温婉点点头,表示明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于是摇着谢洵的手臂,“侯爷,你不该自己动手,妾身不想你脏了自己的手。”
“或许…”,她凑到谢洵的耳边低语道。
话毕,慕容温婉笑道,“若是太后放弃了陈侍郎,待陈家家主死后,看陈家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相信太后?一旦信任崩塌,陈家就好解决了…”
“本侯的夫人确是聪慧”,谢洵突然轻笑道。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个花瓶吗?就算是花瓶,我也是个称职的花瓶!侯爷你娶我不亏。”
慕容温婉此时站在烛光下,薄透的寝衣被暖光映得近乎透明,勾勒出纤细腰肢和玲珑曲线。
他呼吸一滞,立刻别开眼,喉结滚动了下。
慕容温婉疑惑地看他,“侯爷?怎么了?”
谢洵嗓音微哑,抬手将大氅扔给她,“无事,夜里凉,披上。”
慕容温婉疑惑地低头一看,自己衣衫整洁啊,没露腿也没露胸,他这是什么表情?
谢洵己经背过身去,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肃:“我要进宫见一趟陛下,之后首接回临江府。”
“这么快?你的伤…”
“无碍。我是偷回京城的,必须尽快回去。”
“侯爷…”,未及细问,窗外传来夜枭啼叫。
谢洵神色一凛,最后看她一眼:“照顾好自己。”
话音未落,人己经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