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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洛阳城，银杏叶铺满宫道，却难掩空气中的凝重。当边关探马浑身浴血，坐骑口吐白沫瘫倒在朱雀门前时，正在御花园试射新改良弓弩的王维猛地转身，箭矢"铮"地钉入三丈外的靶心。
"报——！"传令兵滚鞍下马，膝盖在青砖上磕出闷响，"大食联合波斯、突厥残部、吐蕃余孽，裹挟数十部族，倾举国之力进犯月氏！月氏王十万火急求援，书信在此！"
染血的羊皮卷展开时，浓烈的铁锈味扑面而来。王维的目光扫过歪扭的字迹，月氏王那句"唇亡齿寒，盼大梁天兵"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他捏着羊皮卷的手指关节发白，耳边仿佛响起河西走廊呼啸的风沙，以及当年梁山兄弟西征时的金戈铁马。
"王承恩！"帝王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寒鸦，"速召太子，传在京西品以上官员，半个时辰后乾元殿议事！"
铜壶滴漏声急促如鼓。乾元殿内，文武百官神色凝重。太子王霸天按剑而立，玄色甲胄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吴用拄着枣木拐杖，浑浊的眼睛盯着舆图上月氏的位置；户部尚书攥着账册的手微微发抖——虽说国库充盈，但如此大规模战事，消耗难以估量。
"诸位卿家，月氏乃我大梁西陲屏障。"王维的指尖重重按在舆图上，那里己用朱砂标满密密麻麻的敌军动向，"若月氏沦陷，大食铁骑不出旬月便能叩关玉门。朕问你们，战，还是不战？"
殿内瞬间炸开锅。御史大夫急得胡须乱颤："陛下！征战劳民伤财，不如先派使臣议和！"话音未落，老将林冲"呛啷"抽出佩剑："议和？当年梁山好汉哪次不是以战止战？今日若示弱，西域诸国必当我大梁可欺！"
"林将军所言极是。"太子王霸天跨步出列，披风扫过满地青砖，"儿臣愿领五万铁骑，踏平大食！"
王维望向自己日渐沉稳的儿子，又转头看向始终沉默的吴用："吴丞相，你意如何？"
老谋士缓缓抬起头，铜铃在冠冕下轻响："此战必打，但需智取。"他颤抖着展开一卷密报，"据细作来报，大食联军看似势大，实则各怀鬼胎。波斯觊觎月氏商路，吐蕃想夺回失地，突厥残部不过是被胁迫..."
"离间计！"王维眼中闪过精光，猛地拍案而起，龙袍下暗藏的软剑发出清鸣，"一面派使臣携重金分化联军，一面命关胜、林冲率十万大军驰援月氏！"他的目光扫过群臣，"记住，我们要的不是一场胜仗，而是让西域诸国百年不敢犯我边境！"
散朝时，夜色己深。王维独自站在城墙上，望着西方天际暗红的云。寒风卷起他的衣摆，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呼延灼出征前在城楼下豪饮烈酒的模样。怀中，月氏王的求救信被冷汗浸湿，提醒着他：大梁的铁血传奇，远未到落幕之时。
洛阳宫的暮色被御书房的烛火割裂成明暗两半，王维握着狼毫的手悬在半空，宣纸上未干的墨迹晕染成狰狞的血色。案头摆着的，是月氏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第二封求援信——信笺边角焦黑，显然是从战火中抢出，上面用血写着"王城将破，盼星夜驰援"。
"王承恩，拟旨。"帝王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朕将...御驾亲征。"
老太监手中的铜灯盏剧烈摇晃，烛火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他扑通跪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万万不可啊！您万金之躯，怎能涉险..."
"无需多言。"王维猛地起身，玄色龙袍扫落案上堆积的军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年梁山聚义厅里，兄弟们大碗喝酒、生死与共；后来登基称帝，多少人埋骨边疆，才换来这万里江山。如今西域烽烟再起，他怎能躲在深宫？
旨意如惊雷炸响。不过一个时辰，御书房外的青石阶上己跪满了人。太子王霸天身披玄甲，膝盖重重磕在冰凉的砖面："父皇！儿臣愿代您出征，您坐镇洛阳，运筹帷幄！"他抬头时，额角己渗出鲜血，映得身后宫墙上的蟠龙愈发猩红。
梁山旧部们更是红了眼眶。鲁智深攥着铁禅杖，哽咽得说不出话；武松将双戒刀横在膝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吴用被两个侍卫搀扶着，仍固执地跪首身体，苍老的声音穿透暮色："陛下！当年兄弟们追随您，是信您能护天下太平！如今您若涉险，九泉之下的晁天王、呼延灼..."
文官们的劝阻声此起彼伏。御史大夫抖着满是褶皱的官袍，涕泪横流："陛下此举有违祖制！自开国以来，哪有天子亲临险境的道理？"户部尚书捧着账册，声音发颤："国库虽丰，但远征耗费巨大，还请三思啊！"
御书房的门"吱呀"打开，王维身着素色常服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扫视着满地跪着的臣子，目光在梁山旧部们斑白的鬓角上停留片刻，忽的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苍凉，又有几分决然。
"你们以为朕不知凶险？"他弯腰扶起颤抖的吴用，指尖触到老人冰凉的手背，"可月氏若失，河西走廊危矣；河西若危，关中震动，整个大梁都将暴露在敌军铁骑之下！"他猛地转身，望着西方天际隐约的红光，"当年在梁山，我们扯旗替天行道；如今身为帝王，朕更要为天下苍生而战！"
太子膝行两步，抓住父亲的袍角："儿臣自幼随您征战，兵法韬略不敢说精通，但..."
"霸天，你可知为何朕执意亲征？"王维蹲下身子，与儿子平视，"因为只有朕站在前线，那些西域蛮夷才会真正忌惮；只有朕亲眼看着月氏复国，才能确保边境百年安宁。"他伸手擦去儿子额角的血，声音放柔，"你守好洛阳，看好咱们的家，便是最大的功劳。"
夜色渐浓，风卷着枯叶掠过宫墙。当王维转身回房时，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众人这才发现，帝王的衣袍下摆，不知何时己被烛火燎出焦痕，像是即将燎原的火种。而那扇紧闭的御书房门后，正传出急促的调兵遣将之声，一场改写西域格局的大战，己然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