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的小厨房飘出第三十七种香味时,屋檐下的乌鸦开始集体打喷嚏。
"阿嚏!这味儿比慎刑司的辣椒水还冲!"领头的乌鸦用翅膀捂着喙,爪子上还勾着刚从御膳房顺来的东坡肉通行证。
我举着锅铲踹开雕花木窗:"再废话就把你们毛拔了做羽绒服!"这群扁毛畜生自从知道我能听懂鸟语,天天蹲在房梁上表演群口相声。
颂芝抱着箩筐跌跌撞撞冲进来:"娘娘,御花园的桂花都要被薅秃了!"她发髻上粘着几片金桂,活像顶了碗桂花酒酿圆子。
"少废话,快把蟹壳碾成粉。"我往灶膛里又塞了把银丝炭,火苗"噌"地蹿起三尺高。灶王爷画像突然开口:"姑奶奶,您这是炼丹还是造反?"
我反手甩了把蟹黄糊住他的嘴。重生第二天我就发现,这宫里但凡带点年头的物件都会说话。昨儿夜里恭桶还给我唱了段《贵妃醉酒》,吓得我差点把它踹进太和殿。
"娘娘,奴婢不明白。"颂芝边磨蟹壳边嘟囔,"您亲自下厨就为给张公公送点心?"
我瞄了眼她腰间晃动的对食玉佩,那玩意正在用郭德纲口吻说单口相声:"要不说你当不了主子呢,这叫战略投资!等咱家老张把绿头牌......"
"啪!"我抄起擀面杖把玉佩拍进面粉堆。有些秘密,还是别让傻丫头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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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三刻,敬事房门口排队的太监比御膳房的蟑螂还多。
"年将军又打胜仗了?华妃娘娘的赏钱能把人埋了!"
"听说这次是蟹粉酥,御膳房总管偷吃了半块,现在还在太医院洗胃呢!"
我躲在紫檀屏风后冷笑。能不好吃吗?昨儿夜里我往御膳房扔了二十只染成绿色的耗子,吓得那群厨子把压箱底的陈年香料全贡献出来了。
"张公公到——"
尖细的唱喏声里,我掀开食盒。九百九十九颗蟹粉酥摆成传国玉玺的造型,顶上还用萝卜雕了只活灵活现的鳌拜——别问,问就是恶趣味。
"娘娘这是折煞老奴了!"张太监的褶子笑成一朵菊花,腰间玉佩突然大喊:"老婆快看!华妃比皇帝大方多了!"
我差点没绷住。这老东西居然把对食玉佩挂在裤腰带上,也不怕硌着关键部位。
"本宫听闻张公公近日操劳。"我捻起块蟹粉酥,"特意加了南海珍珠粉和长白山野蜂蜜。"
玉佩突然尖叫:"珍珠粉是前年给皇后磨脚皮的!蜂蜜里掺了恭房......"我眼疾手快把酥饼塞进老太监嘴里,甜腻香气瞬间盖过玉佩的爆料。
"娘娘大恩大德!"张太监噎得首翻白眼还不忘表忠心,"今晚的绿头牌......"
我伸出三根手指:"本宫要连续三天侍寝记录。"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色,又补了句:"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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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的梆子刚敲过,小夏子就抱着彤史来报喜。
"恭喜娘娘!您今儿又没被翻牌子!"小太监笑得像中了五百万,"按惯例,内务府得给您送三斛东珠压惊!"
我盯着彤史上密密麻麻的"华妃"字样,差点把茶盏捏碎。张太监这老狐狸,居然用褪色墨水誊写,白天看着是甄嬛,晚上就显出我的名字。
"告诉内务府,本宫要东珠穿成跳棋!"我甩出本《侍寝防碰瓷指南》,"再给各宫娘娘送去,就说本宫赞助的宫斗保险业务开张了。"
窗外突然传来扑棱声。乌鸦首领叼着根绿头牌丢在案几上,上面赫然粘着根皇帝的金色卷毛:"老大,养心殿那位在熬夜批改《后宫妃嫔体重排行榜》呢!"
我摸出特制奶茶塞进乌鸦嘴里。这玩意用鹤顶红调色,断肠草提香,喝过的鸟都说好——别误会,是再也不敢说不好。
子时三刻,颂芝突然尖叫着冲进来:"娘娘!咸福宫传来消息,惠嫔娘娘的绿头牌变成蟹粉酥了!"
我望着镜中二十岁的容颜轻笑。这才哪到哪呢?等明儿把皇后宫里的绿头牌全换成螺蛳粉,那才叫真正的——
"阿嚏!"
殿外突然响起惊天动地的喷嚏声。我扒着窗缝一看,皇帝顶着黑眼圈站在雪地里,手里攥着张被奶茶渍染透的"华妃"绿头牌。
"世兰。"他深情款款地开口,"你给朕下的是迷魂药还是含笑半步癫?"
我反手甩上门栓。笑话,姑奶奶下的是美团外卖满减券!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声,翊坤宫的琉璃瓦上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娘娘!房顶有刺客!"颂芝抄起铜盆就要砸,被我一把按住。月光下,十二只的御猫正排着队往烟囱里钻,尾巴上绑着的小纸条在夜风里晃成招魂幡。
领头的橘猫朝我抛了个媚眼:"华老板,您要的《各宫娘娘饮食禁忌清单》到货了。"说着甩过来个油纸包,上面还沾着皇后最爱的螺子黛——不用问,定是从景仁宫梳妆台顺的。
我抖开清单乐了:齐妃对虾过敏却天天喝海鲜粥,敬妃吃芝麻会长疹子偏要蘸麻酱,皇后......皇后闻不得韭菜味儿?难怪前世端阳节家宴,我送的那屉韭菜盒子让她当场表演了川剧变脸。
"赏!"我大手一挥,满屋子猫罐头叮咣乱响。橘猫却把罐头推回来:"折现吧,最近猫薄荷涨价了。"
正讨价还价,窗外突然飘来股诡异的香气。乌鸦首领撞破窗纸冲进来,羽毛炸成鸡毛掸子:"快逃!甄嬛带着生化武器杀过来了!"
话音未落,碎玉轩的掌事太监提着食盒谄笑:"莞贵人新做了梅花酥,请娘娘品鉴。"盖子一掀,我差点被荧光绿的酥皮晃瞎眼——好家伙,这哪是梅花酥,分明是灭霸老家特产的宇宙能量块!
"本宫最近念佛。"我慈祥地拈起块酥饼,"这么好的东西,该送给皇后娘娘。"说着往酥皮里塞了把巴豆粉,顺手系上粉色蝴蝶结。呵,前世你让我背堕胎锅,今生请你体验喷射战士的快乐。
寅时的更鼓还没响,敬事房就闹翻了天。
张太监提着裤子冲进翊坤宫时,我正用凤仙花汁给乌鸦染杀马特造型。"娘娘救命!"老太监腰间的玉佩扯着嗓子喊:"他吃了惠嫔送的燕窝粥,现在茅房排队到神武门了!"
我慢悠悠抿了口奶茶:"慌什么,本宫早备了止泻药。"说着掏出个青花瓷瓶,瓶身小字写着"含笑半步癫改良版"。
"这...这能行?"张太监抖得像筛糠。
"不要拉倒。"我作势要收,"反正今夜翻牌子的是齐妃,听说她新学了泰式按摩......"
老太监夺过药丸就吞,噎得首翻白眼。半柱香后,他神清气爽地蹦起来,连带玉佩都闪着诡异绿光:"娘娘真乃华佗再世!"
我笑而不语。能不是华佗么?这药掺了五十倍黄连精华,别说止泻,都能把阎王苦得还阳。
趁着老太监感恩戴德,我甩出重磅炸弹:"听说...皇上上个月翻了十九次欣常在的牌子?"
张太监瞬间汗如雨下。屋檐下的乌鸦适时唱起《爱情买卖》,鹦鹉用机械音补刀:"交易失败!交易失败!"
"本宫要她的侍寝记录。"我把玩着翡翠护甲,"改成本宫在御书房陪王伴驾,批阅奏折三十斤。"
老太监扑通跪下:"这...这欺君之罪......"
"哦?"我捻起块蟹粉酥,"那这掺了金坷垃的点心......"
"改!马上改!"张太监蹿得比御猫还快,"奴才这就去把彤史写成《华妃娘娘治国安邦录》!"
辰时的晨光刚爬上窗棂,六宫就炸开了锅。
景仁宫的茶盏碎得比爆竹还响:"反了!反了!华妃这个月侍寝记录比御膳房的菜谱还厚!"
碎玉轩的甄嬛在弹《十面埋伏》,琴弦崩断三根:"她前日说在御书房教皇上做奥数题,昨日改成指导兵法布阵,今日居然写陪皇上微服私访拯救失足妇女?!"
最绝的是翊坤宫门口新挂的烫金匾额——"皇帝再教育中心",底下小字标注"包教包会,学不会免费续杯"。
我躺在贵妃榻上数银票,小夏子谄笑着递上账单:"娘娘,这是各宫娘娘购买《侍寝防碰瓷指南》的收益,皇后买了豪华精装版说要当宫规教材。"
"甚好。"我捻着东珠算盘,"通知内务府,下期推出《堕胎的一百种优雅姿势》,买书送鹤顶红代金券。"
正说着,窗棂突然被砸得砰砰响。皇帝顶着黑眼圈翻进来,龙袍上沾满猫毛:"世兰,你究竟给朕下了什么蛊?"
我瞥见他袖中露出的《后宫妃嫔KPI考核表》,憋笑憋出内伤:"皇上不是说最喜欢臣妾的'与众不同'?"
"昨日朕批折子到子时,梦里全是你拿着戒尺追朕背《出师表》!"他委屈得像被抢了糖的孩子,"今早更离谱,朕居然在朝堂上管年羹尧叫夫子!"
我忍笑递上特制奶茶:"皇上辛苦了,这是新研发的'提神醒脑忘崽奶茶'。"
他仰头饮尽,突然眼神迷离:"世兰,朕觉得你像朕的数学老师......"
看着轰然倒下的明黄身影,我吹了声口哨。屋顶待命的乌鸦军团立刻俯冲下来,七手八脚给他裹上锦被抬回养心殿。
"娘娘,这...这算弑君吗?"颂芝抖得像风中落叶。
"傻丫头。"我弹了弹奶茶杯,"这顶多算'昏君快乐水'。"说着翻开彤史,在新页上挥毫泼墨:"亥时三刻,皇上与华妃研讨《母猪产后护理》,获益匪浅。"
窗外,乌鸦首领正带着小弟们给各宫分发《震惊!皇帝夜夜补习为哪般》的小报。月色下,整个紫禁城都沉浸在学习强国的快乐中。
而我,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