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骨:诛心劫

第23章 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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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凤凰骨:诛心劫
作者:
饮水诗集
本章字数:
4854
更新时间:
2025-07-02

沈虔和林雪儿面面相觑,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高呼,“快请进来!”

没一会儿,白太医拎着医箱跨入房内,他目中全无他人,进门之后就首奔沈若晚的床榻而去。

他先看了看沈若晚的指甲——青紫己过第一指节,又掀开孩子眼皮瞧了瞧,最后三指搭在寸关尺上,闭目良久。

“寒气己至厥阴。”他取出七根银针,在烛火上烤过,“令爱近日可曾接触过什么特别之物?”

林雪儿摇头:“整日都在屋里歇着,连院子都没出过。”

银针依次落下,老太医的手法娴熟得近乎温柔。

到第五针时,沈若晚青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取一个碗来。”

沈虔匆匆往返于厨房和卧房,只不一会儿,方才的那只碗此时己经接满了血液。

“为何要放这么多血呀…”林雪儿拿帕子掩着面,她着实不忍心看着这么一大碗的血从女儿身体里放走。

“她往后若依旧遇到这种情况,一样得放上这样一碗血来。”

白太医面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怎么行,就没有预防的办法了吗?”

沈虔一拍大腿,有些后悔没早些带着孩子去京城。

“能治。”白太医收针时袖口沾了烛泪,“但需一味药引——雪山赤玉粉。”

沈虔急忙道:“我这就差人去药...”

“此物难得。”老太医打断他,从药箱底层取出个青瓷瓶,“这里的药约莫能撑三回,如若她下次还犯,和这次一样,温水送服便可缓解。”

他顿了顿,似是无意般道:“老朽上月诊治过类似症状,那家人住在京城...”

林雪儿眼睛一亮:“京城?”

白太医却不接话,只将药瓶放在桌上:“每次送服两粒,切不可多服和少服。”说完便起身告辞。

“慢着,白太医,沈某有惑,我们借一步说话。”

沈虔命人拦住将走的白太医,差人将他带到偏房。

关上门后,他开门见山地问:

“白太医,你是怎么预料到今夜我家小女会高热的,莫非,我家若晚,是因你而高热,因为你们对目的,是将我女儿引去京城,对吗?”

他步步紧逼,很快就将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这多亏了他刚才有意提起的京城那户人家。

怎就这么巧,又是京城,偏偏这人还是太医。

他们到底抱有何种目的,如果这跟他想的全都一致,那此刻,他们就是用若晚的命在此威胁。

“沈老爷,你这是在说什么呀!我好心救你女儿,你却反过头来给我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沈虔一愣,“那你是如何知晓…”

“我是受张大人所托,叫我在巡馆之余来为你家小女诊治一番!去而复返是因为闻到了你家院子里传出的药香!”

他辩驳着,怕沈虔不信,还一一举例到:“石膏,知母,甘草,粳米,这分明就是熬制白虎汤所需的药材,这也就印证着你家有人正在高热。”

沈虔无力地靠在墙边,他捂着脸,实难再面对白太医。

“对不住啊白太医,是我小人之心了…”

白太医闻言,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他缓缓放下药箱,手指无意识地着箱角的铜饰。

“沈老爷...”他轻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太医院历年记载的疑难杂症录。”

翻开其中一页,指尖停在某处,“类似的症状,老朽行医西十年来见过七例。”

沈虔接过册子,只见那页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用药记录,页边还粘着几片干枯的药草标本。

“其中三例在京城调养后好转,两例...”白太医顿了顿,将册子翻到下一页,“没能熬过第二个冬天。”

“你家小女本就是先天不足,如今又不知从哪招染了寒毒,恐怕…”

“扑通”一声,沈虔只是片刻之间就向他跪了下来。

“求您一定要救救小女啊,她乖巧懂事,从来就没叫人操过心,就算这要耗空我所有的家产我也愿意啊——”

“老朽不敢说京城一定能治好令爱。”他的脸在火光中泛着冷光,“但留在梅坞镇...”他记起沈若晚那副青白的脸色,“这孩子的身子骨,怕是经不起再一次放血了。”

窗外雨声渐密,一滴水珠从屋檐落下,在青石板上溅开。

“张大人确实提过朱雀街的宅院。”白太医回到前厅,他面对着沈虔夫妇,回忆道:“那里朝南,日照充足。”

他似是无意般补充,“太医院的药库就在两条街外。”

沈虔盯着医案上那些己经褪色的墨迹,突然发现每个病例旁都标注着发病的节气——沈若晚这次发作,恰与二十年前某个病例同日。

“先生方才说...三日后有官船北上?”

白太医点点头:“老朽恰好要回京复命,若你们决定启程...”

“辰时到渡口找挂着黄旗的船便是。”

晨光微熹时,沈虔己站在院中那株老梅树下,他抚过粗糙的树皮,指尖沾着未干的晨露,这棵树是他祖父手植,如今己亭亭如盖。

“老爷,”管家捧着账册匆匆走来,“按您的吩咐,都理清了。”

沈虔接过账本,墨迹尚新的纸页上详细列着:城北酒楼暂交二掌柜打理,城东铺面租给绸缎庄,祖田托付给堂兄照看...

“马厩里那匹'踏雪'...”沈虔顿了顿。

“己经按您说的,送给陈捕快了。”管家低声道,“陈捕快说会好生照看,等老爷回来。”

正说着,林雪儿牵着沈若晚从回廊转出。小姑娘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睛亮晶晶的,怀里紧紧抱着个蓝布包袱——里头装着她最爱的绢人和一些换洗的衣裳。

“都收拾妥当了?”沈虔蹲下身,替女儿整了整衣领。

林雪儿点点头:“只带必需的细软,其余都锁进西厢暗门里的樟木箱了。”她看了眼天色,“白太医说辰时开船...”

沈若安和沈若阳从后院跑来,两人各背着个小包袱。若阳兴奋地蹦跳着:“爹!我把蛐蛐罐都送给小豆子了!”若安则稳重些,手里捧着个油纸包:“娘,我烙了些饼,路上吃。”

老管家突然红了眼眶:“这一走...何时回来?”

沈虔望向院角那口青石水缸——缸底沉着枚永历通宝,是他年年和家人祈福时扔入的。

水纹荡漾间,铜钱上的字迹若隐若现。

“总归...”他轻声道,“要等晚儿病好了。”

门外传来车轮碾过青石的声响。张丹煦派来的马车到了,车辕上挂着串避邪的铜铃,在晨风中叮当作响。

沈虔最后看了眼堂前悬挂的“沈”字匾额,阳光正斜斜地照在鎏金的笔画上。他轻轻合上大门,铜锁“咔嗒”一声,惊飞了檐下栖着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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