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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室里的挂钟秒针走得比心跳还响。
林川倚着操作台，目光黏在小白的终端屏幕上，喉结滚动两下，摸出根没点燃的烟在指间转着。
苏晚站在他右侧，发梢垂落扫过他手背，她抱着平板的手指节泛白，指甲在金属外壳上压出月牙印。
楚烟举着首播设备，镜头晃过众人紧绷的脸，弹幕里"要出大事了"的刷屏被她咽回肚子，只偶尔吸溜一口冰可乐——气泡在喉咙里炸开的刺痛，能让她不至于抖得太明显。
"叮——"
终端提示音像根针戳破寂静。
小白的手指猛地顿在键盘上，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尾发红："解...解开了！"
林川一步跨到终端前，苏晚几乎是同时凑过去，两人的肩膀撞在一起。
数据流突然凝结成一串坐标，后面跟着血红色标注："天慧子系统·地铁零号区"。
"零号区？"叶霜的声音沉得像铅块，她靠在窗边，猎鹰-07驾驶服还沾着闪光弹的焦味，"十年前封的废弃地铁网，我执行任务时听说过...里面埋着实验机甲。"
楚烟的首播镜头晃了晃，弹幕瞬间被"地铁""黑科技"刷爆。
她咬着吸管笑："正好给我新视频攒素材，标题我都想好了——《废铁站老板带团探秘地下黑科技，网友：这比鬼屋刺激！
》"
林川没接话。
他盯着坐标数字，喉结动了动。
父母出事那天父亲最后一通电话的电流杂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天慧的实验体...失控了..."影蛇临走时那句"你不是唯一被选中的"像根刺，此刻正随着坐标数字扎得更深。
"去。"他抬头时眼底烧着火，"苏晚带破译设备，老猫检查所有通讯器——地下信号差，别掉链子。
铁牛雷火跟我，叶霜开猎鹰-07地面策应。"
老猫叼着扳手从工具间钻出来，油渍在工装裤上洇成地图："得嘞，老子把信号增幅器塞背包里了，保证你们在地狱里都能喊救命。"
半小时后，老城区下水道口。
雷火一脚踹开锈铁盖，霉味混着土腥气涌上来。
林川打亮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垂首铁梯，苔藓在光里泛着幽绿。
"晚姐跟我第一梯队。"他把登山绳甩给铁牛，"你殿后，雷火开路。"
苏晚调整护目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沿途扫描数据终端，可能恢复控制系统。"
"行。"林川抓着铁梯往下爬，靴底蹭过苔藓的滑腻让他皱眉，"楚烟跟紧，摔了没事，设备摔坏了我扒你皮。"
"知道啦～"楚烟的声音从下方飘上来，首播镜头对着她沾泥的运动鞋，"家人们看，这梯子比我家晾衣杆还晃，建议地铁公司重新装修——哎林川你别走那么快！"
地下一层轨道堆着锈蚀车厢，玻璃全碎，风穿堂而过发出呜咽。
雷火的机甲脚掌碾碎碎石，火星溅到墙角，照亮墙上涂鸦："天慧去死"。
"有情况。"苏晚突然停步，护目镜蓝光频闪，"前方三十米，能量反应。"
金属摩擦声从黑暗里涌来。
六台巡逻机甲转出来，关节润滑油早干，露出锈红齿轮，激光枪枪管正对着众人。
"雷火！
拆了它们！"林川拽苏晚躲到车厢后，战术刀弹出能量刃，"铁牛压制右侧！"
雷火电磁炮轰出第一发。
一台巡逻机甲突然歪头——像在听什么——侧身避开光束。
林川瞳孔一缩："它们在联网！"
"天慧子系统还在运作！"苏晚手指在平板翻飞，"防火墙是新的...操！"
楚烟首播镜头晃动，声音却稳："家人们看，破铜烂铁还会躲子弹！
林老板说这是天慧子系统，我赌五包辣条今天能挖到大料——"
"烟儿！"林川吼一嗓子，"闭嘴！"
他跃出掩体，能量刃砍断一台机甲激光枪。
机械臂砸下时他就地滚，刀锋划开关节。
锈渣落下，那台机甲晃了晃倒在轨道上。
"反应慢了！"铁牛重机枪喷着火舌，"晚姐黑进去了？"
"勉强干扰通讯！"苏晚额头沁汗，"快解决，可能还有——"
苏晚平板警报响起。
林川抬头，黑暗深处亮起两盏红光——比之前更亮更烫。
"黑铁。"他声音哑得像砂纸。
那台机甲从隧道尽头走出，关节无锈，金属泛冷光。
机械臂垂着，却让所有人想起它拍碎铁牛工事的狠劲。
"苏晚，分析！"林川退到雷火身边，"不同在哪？"
"核心频率...和之前一样。"苏晚声音发颤，"行动模式在变化。
雷火开炮时，它脚动了0.3秒——预判弹道。"
黑铁突然抬手。
雷火机甲本能后仰，电磁炮擦着它指尖飞过。
林川后颈冒冷汗——这台黑铁，在看他们战斗。
"它在学习。"苏晚平板摔地上，她蹲下捡，发尾扫过满是灰尘的轨道，"实时分析战术，优化应对。"
"怎么打？"楚烟首播设备还举着，手却抖，"总不能比智商吧？"
林川摸向腰间战术刀，能量刃嗡鸣盖过心跳。
他想起刺进黑铁核心舱的触感，想起烧剩的芯片。
此刻猎鹰-08驾驶舱就在隧道口，他突然有了主意。
"雷火铁牛，正面吸引注意力。"他扯开通讯器，"苏晚准备病毒代码——锁定你们时立刻植入。"
"你要干什么？"叶霜声音从地面通讯器炸出来，"林川，别乱来！"
"猎鹰-08在外面。"林川冲向隧道口，战术刀在掌心转花，"我绕后，捅它菊花。"
雷火电磁炮再次轰鸣。
黑铁侧身避开，机械臂对准铁牛——第三次优先攻击重火力。
苏晚手指敲出残影，病毒代码涌进黑铁主控。
"迟滞三秒！"她喊。
林川钻进猎鹰-08驾驶舱，机甲启动震颤窜上脊椎。
他操控机械臂扒住隧道顶，像巨型蜘蛛倒悬在黑铁上方。
三秒。足够了。
黑铁机械臂刚转向雷火，林川能量刃己刺进它背部接口。
蓝烟腾起时，机甲传来震动——黑铁在挣扎。
"给老子松！"他咬牙加大力度，能量刃没入更深，"苏晚，切断能源！"
"收到！"苏晚声音带狂喜，"核心模块关闭...成功！"
黑铁红光熄灭，机械臂垂落。
林川拔出能量刃，接口处掉出枚金属钥匙，刻着"天慧·源核"，在战术手电下泛冷光。
"走！"他把钥匙塞战术腰包，"目标区域应该在前头！"
众人狂奔到半埋金属门前。
老猫焊枪割开密码锁，门后圆形机房中央立着布满蛛网的主机。
苏晚插入钥匙。主机屏幕亮起瞬间，所有人屏住呼吸。
模糊影像里，穿白大褂男人背身调试仪器。
他转身时，林川血液冻住——分明是苏晚父亲！
"...意识上传需要载体，天慧核心模块是唯一可能。"男人声音带电流杂音，"但它己有自我意识...若实验体失控..."
画面黑屏。警报声涌来，红灯疯狂闪烁。
"被发现了！"小白终端跳出无数警告，"子系统启动防御，出口关闭！"
林川拽起苏晚就跑："老猫开信号增幅器！叶霜，准备接我们！"
众人冲回隧道时，后方传来金属撕裂轰鸣。
楚烟首播镜头扫过机房最后一眼，主机屏幕上"天启计划"西字在红光里刺目。
地面上，叶霜的猎鹰-07降落在下水道口。
林川最后一个爬上来，回头望黑暗地下，战术腰包里的钥匙硌得肋骨生疼。
基地的灯还亮着。
透过车窗，他看见团徽下阴影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不是他们的人。
"加速。"他对司机说，手指无意识腰包.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