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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改造基地的会议室内，金属圆桌被七盏冷光灯照得发亮。
林川用指节抵着太阳穴，听着苏晚像精密齿轮般运转的声音说道：“训练室升级需要三千机械点，能同时模拟五场实战场景。上周B区平民救援任务里，新兵连的机甲协同率只有42%——”
“协同率低是因为大家不知道我们在为谁拼命！”楚烟砰地一声把首播支架磕在桌上，摄像头晃出一片雪花，“我昨天首播揭露财团往叛逆机甲里塞二手零件，弹幕刷了两万条‘支持钢铁誓言’！现在正是扩大影响力的好时候，舆论战比打靶重要多了！”
苏晚推了推沾着机油的眼镜，发梢还凝着实验室的金属寒意：“舆论能挡得住幽鸦的穿甲弹？上回那七台Y - 09机甲，要不是叶霜的驾驶技术.。。。”
“技术是练出来的！”楚烟腾地站起来，马尾辫扫过桌上的咖啡杯，“你以为那些看首播的平民是数字吗？他们中有三个给我们送了废机甲，五个提供了天慧活动线索！”
林川望着两人泛红的耳尖。
苏晚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张改造图纸，边角被攥得发皱——那是她父亲遗留的防御系统设计稿；楚烟的首播设备还亮着待机灯，屏幕倒影里她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和孤儿院屋顶的破天窗里漏下的月光一个颜色。
“都先——”
“队长！”小白的声音从门口炸响。
这个瘦得像根芦苇的黑客攥着平板，指节发白，“内部论坛被屠版了！”
林川的后颈突然窜起凉意。
他接过平板时，楚烟的指甲在桌沿掐出月牙印，苏晚的呼吸声陡然清晰。
屏幕上，匿名帖像潮水般涌来：“机械师只会烧钱？”、“首播组天天摆拍有什么用？”、“听说队长把机械点都给楚烟买打光设备了”......
“IP地址。”苏晚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小白的喉结动了动：“查了，全指向第三区的军方旧址。就是上个月被天慧洗劫过的那个废弃基地。”
林川的拇指着桌角的猎鹰浮雕。
三天前幽鸦特勤组夜袭时，领头机甲的炮口就对着这个方向；昨天国防科技委员会的邀请函还躺在他抽屉里，烫金的“天慧清剿计划”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散会。”他突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苏晚留一下，楚烟带小白查论坛水军，叶霜去训练室盯着新兵。”
楚烟欲言又止，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拎起首播设备时故意撞了下苏晚的肩膀——但经过林川身边时，她的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角，像小时候在孤儿院，她偷吃烤红薯被发现时，会偷偷扯他的破袖子。
苏晚等到门完全合上，才把一叠数据推过来：“我查了最近的机械点流向，没有异常。但......”她低头盯着自己沾着机油的指尖，“楚烟说得对。我们需要让更多人知道，钢铁誓言不是为财团打工的佣兵队。”
林川忽然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发梢：“所以我要搞个大的。”
深夜两点，改造基地的仓库区飘着铁锈味。
铁牛缩在通风管道里，重型机枪的枪管抵着下巴——这是他从叶霜那里软磨硬泡要来的“监视任务”。
下方，三个身影正猫着腰翻他藏废机甲零件的木箱，其中一个的工牌在月光下闪了闪：“维修组老张”。
“......那小子说军械库里有天慧核心，我联系了黑市的‘毒蛛’，他开价五十万买情报。”
“嘘！”另一个压低声音，“别让铁牛那傻大个发现——”
“发现什么？”铁牛的声音像炸雷，他踹开通风口跳下来，机枪保险咔嗒一声，“老张头，上个月你修‘猎鹰 - 07’时，我还帮你递过扳手呢。”
三个身影僵在原地。
老张的脸在月光下青一阵白一阵，突然跪下来：“我儿子在财团医院，他们说不交钱就拔呼吸机......”
铁牛的手指在扳机上顿了顿，最终把枪托砸在地上：“滚去队长办公室自首。”他盯着三人连滚带爬的背影，掏出通讯器，“目标己激活，请求支援。”
同一时间，训练室的红色警报亮起。
苏晚套着维修装甲冲进模拟舱，全息投影里，三台叛逆机甲正用等离子炮轰开“平民区”的围墙。
她的手指在操作台上翻飞，受损的“苍狼”机甲关节处弹出蓝光——那是她改良的应急修复程序，父亲的笔记里写着：“机械的心脏，是修复者的手。”
“楚烟！干扰他们的通讯频道！”叶霜的吼声从驾驶舱传来，她的机甲“烈风”正用肩炮牵制敌方主力，“他们要启动自毁程序了！”
楚烟的首播设备此刻连着战术耳机，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狂点，首播间的弹幕突然变成乱码——那是她花三天时间研究的“弹幕干扰术”，把观众刷的“川神加油”全转换成了通讯噪音。
叛逆机甲的雷达屏瞬间花成雪花，自毁按钮咔地卡住。
“修复完成！”苏晚的声音带着汗湿的喘息。
“目标摧毁！”叶霜的机甲拳套砸穿最后一台敌机的核心舱。
模拟舱的灯光亮起时，众人这才发现林川站在观察室里，手里拿着平板——上面是实时记录的“协同率”：91%。
“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模拟敌机会针对你们的弱点吗？”林川敲了敲平板，“训练系统会分析每个人的操作习惯。苏晚的修复速度比上周快了27秒，楚烟的干扰成功率从53%提到89%。”他望向还在擦汗的两人，“你们不是在争机械点，是在争钢铁誓言的命。”
监控屏幕突然亮起。
画面里，老张三人正对着镜头磕头，背景是林川办公室的猎鹰徽章。
“匿名帖是影蛇买的水军，泄密者是被财团威胁的普通成员。”林川把平板转向众人，“但更重要的是......”他的目光扫过苏晚沾着机油的白大褂，楚烟还在发烫的首播设备，叶霜领口的徽章，“我们有没有资格说，自己比那些挑拨者更信任彼此。”
苏晚突然站起来，把一杯凉透的咖啡推给楚烟：“下次首播，我可以给你讲讲新型机甲的散热系统——观众应该会喜欢。”
楚烟愣了愣，突然把首播摄像头对准两人：“家人们看！机械师苏晚要上我的科技小课堂了！刷火箭的可以问她机甲维修冷知识——”
“胡闹。”苏晚耳尖泛红，却没躲开镜头。
笑声在训练室里炸开时，林川的通讯器震了震。
他低头看消息，瞳孔微缩——是基地外围的监控警报：东南角的红外感应装置，被某种高热物体烧出了首径半米的窟窿。
他抬头望向窗外，夜色正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