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冰川的风像刀子,刮在贺景脸上生疼。界域图谱显示,通道入口藏在冰川下的“镜湖”,那是山海经世界“昆仑虚”的“瑶池”在地球的投影,湖面常年不冻,能倒映出两界重叠的景象。
刚靠近镜湖,贺景就被一道冰箭拦住去路。射箭的是个穿着藏青色冲锋衣的女孩,约莫二十岁,背着一把嵌着冰晶的长弓,腰间挂着块与老头玉佩相似的铜牌,上面刻着“守冰人”三个字。
“我叫凌霜,”女孩的声音比冰川还冷,“国际异常事务局特别行动组的,奉命守住这里,不管是星尘的改造人,还是从里面跑出来的‘东西’,都别想过。” 她的目光落在贺景的古书和手腕图腾上,瞳孔微缩,“守书人的后裔?”
古书的传送比预想中更颠簸,贺景落地时正好砸进瑶池的水里。湖水冰凉,却带着奇异的浮力,他抬头看到岸边站着一群与凌霜长得极像的女子,只是她们的衣服是用冰蚕丝织成的,头发上缀着发光的冰晶,手中的弓是用“冰夷”(《山海经》中的水神)的脊骨做的。
“是‘镜影’。”第二人格的声音带着玩味,“守冰人的祖先,本是瑶池的‘镜像守卫’,负责看守两界的镜像通道,后来一部分留在山海经世界,一部分去了地球,成了现在的守冰人族群。”
为首的镜影首领(她的眉眼与凌霜几乎一模一样)对贺景说:“瑶池的‘定界镜’碎了,碎片一半落在地球的镜湖,一半留在我们这里。没有镜子,两界的时间流速会逐渐同步,到时候,地球的一天,就是这里的一年,灵气会加速流失,你们的科技能量也会变得极不稳定。”
她指向瑶池中央的漩涡:“星尘的改造人己经闯进来三次了,他们在找‘西王母的玉册’,据说上面记载着修复定界镜的方法。但他们带进来的机械装置,正在污染瑶池的水,你看那些鱼……”
贺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瑶池里的“文鳐鱼”本该是长着鸟翼的银色鱼类,此刻却有几尾的翅膀变成了金属薄片,鱼尾拖着电线般的触须,跃出水面时会发出电流的滋滋声。更可怕的是,它们的眼睛变成了红色,正疯狂撞击岸边的镜影守卫。
“改造人用陨石核心碎片引诱它们,”镜影首领握紧长弓,“让文鳐鱼变成了‘活体炸弹’,一旦撞碎镜像通道的最后屏障……”
贺景突然想起凌霜,地球的镜湖此刻恐怕也面临同样的危机。他跟着镜影潜入湖底,在定界镜的碎片堆里,果然找到了星尘改造人的踪迹,为首的是个半边脸被机械覆盖的男人,他的机械臂上缠绕着瑶池的“缚灵藤”,正试图用藤条将碎片拖出水面。
“那是赵野,星尘另一派的‘改造人首领’,”第二人格说,“他的机械部分融合了‘穷奇’的骨血,能吞噬灵气转化为动力。”
战斗中,贺景发现赵野的机械臂有个弱点:每当他吞噬灵气时,手臂上的穷奇纹路会变得模糊,那是两界能量排斥的表现。镜影首领趁机射出冰箭,冻住他的机械臂,贺景则祭出白虎刃,斩断了缠绕碎片的缚灵藤。
定界镜碎片入手的瞬间,贺景脑海中闪过一段画面:千年前,一位镜影守卫带着半块镜子去地球寻找修复方法,却遇上了冰川运动,被困在镜湖下,她留下的日记里写着:“镜碎,影分,守冰人需与守书人联手,方能重圆。
返回地球时,镜湖正爆发激战。凌霜的小队被改造人围攻,她的左臂被改造人的“腐蚀弹”击中,伤口处冒着黑烟,却死死护着一块从湖底捞出的定界镜碎片,与贺景在瑶池拿到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凌霜看到贺景手中的碎片,眼神复杂,“我爷爷说过,守书人与守冰人是天生的盟友,当年就是你们的祖先把玉册的一半藏在了镜湖下。”
她带着贺景潜入镜湖底的遗迹,那是一座半埋在冰里的石殿,墙壁上的壁画记录着守冰人的历史:他们如何从瑶池来到地球,如何与守书人合作修复定界镜,又如何在星尘崛起后隐藏身份,成为异常事务局的秘密战力。
石殿中央的石台上,放着另一半玉册,旁边还有一具冰封的尸体,正是千年前被困的镜影守卫,她的手中紧握着一块通讯器,屏幕上还残留着最后一条信息:“定界镜的核心,是‘两界的信任’。”
就在贺景拿起玉册的瞬间,赵野带着改造人冲了进来。他的机械臂己经修复,这次缠绕的是地球的“超导电缆”,能同时吸收科技能量与灵气。“把玉册交出来,”赵野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凌霜,你妹妹还在我们手里,想让她活命,就别逼我动手。”
凌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贺景这才知道,她加入异常事务局,不仅是为了守护通道,更是为了找被星尘掳走的妹妹凌雪,据说凌雪天生能与镜像沟通,是修复定界镜的关键“容器”。
“玉册可以给你,”贺景突然开口,“但你得先让我看看她还活着。”
赵野接通了视频通讯,屏幕上的凌雪被绑在一个充满机械装置的房间里,手腕上插着输液管,里面流淌着淡蓝色的液体,那是瑶池的水与科技药剂的混合体,星尘在强行抽取她的“镜像之力”。
“她的生命力正在流失,”凌霜的声音在发抖,长弓的弓弦几乎被拉断,“再这样下去,她会变成没有意识的‘能量电池’。”
贺景悄悄给凌霜递了个眼色,同时将玉册扔向赵野:“接住。” 在赵野伸手去接的瞬间,凌霜射出淬了瑶池水的冰箭(能瓦解机械能量),贺景则祭出白虎刃斩断超导电缆。
混乱中,贺景注意到石殿壁画的角落有一行小字:“镜像之力,生于信任,毁于猜忌。” 他突然抓住凌霜的手,将自己的灵气注入她体内,又让第二人格分出一丝熵减之力融入其中,两种力量顺着她的手臂流向视频里的凌雪,屏幕上的凌雪突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与凌霜相同的冰晶光芒,她手腕上的输液管瞬间冻结、碎裂。
“这是……镜像共鸣。”镜影首领的声音突然在贺景脑海中响起(通过两界的精神连接),“守冰人的血脉能跨越空间传递力量,前提是……完全信任彼此。”
凌霜愣了一下,看向贺景的眼神多了些什么。赵野见状,知道计划败露,竟启动了机械臂的自爆程序:“就算得不到玉册,也要毁掉这里!”
贺景拉着凌霜冲出石殿,身后的遗迹在爆炸声中坍塌。镜湖的水面开始结冰,瑶池的旋涡也渐渐平息,定界镜的碎片虽然没完全修复,但凌霜与凌雪的镜像共鸣,暂时稳住了两界的时间流速。
“我妹妹……”凌霜看着渐渐冰封的湖面,声音带着后怕。
“她没事,”贺景指着她腰间的铜牌,“刚才共鸣时,我感觉到她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护住了,应该是地球的守冰人在暗中接应。”
凌霜低头看着铜牌,又抬头看向贺景,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异常事务局的数据库里,关于守书人的记载都是‘危险、不稳定’,但你……好像不一样。”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是异常事务局的支援到了。凌霜将半块玉册递给贺景:“另一半在你手里更安全,星尘的目标是两界的‘容器’,除了我妹妹,他们还在找其他有特殊血脉的人。”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帮你查苏晚的下落,作为交换……下次见面,你得告诉我守书人的修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