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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办公室，林默来到一间观察室外。
厚重的防弹玻璃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室内墙壁、地面、天花板都是由合金打造，坚固无比。
三个从“免费体检”中被筛选出来的人，己经悠悠转醒。
其中一个光头壮汉，脖子上纹着条面目狰狞的过肩龙，正用拳头“砰砰”地砸着玻璃，吼得青筋毕露：
“放我出去！你们他妈的是谁？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再不放人，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角落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肩膀不住地颤抖，低声啜泣着：
“我要回家，我什么都没做，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第三个人，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
他没有吵闹，也没有哭泣，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
王忠祥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看向林默。
“都准备好了，起始频率设定在两万赫兹，这是普通人耳的听力上限，对人体无害。”
林默的视线没有离开那个斯文男人，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回应。
“嗯。”
王忠祥深吸口气，在控制台上按下了红色的启动按钮。
观察室内依旧安静。
那听不见的声波，如无形的潮水，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光头壮汉还在不知疲倦地叫骂，女孩的哭声也未曾停止。
一切如常。
一秒。
两秒。
五秒后，异变陡生。
站在中央的斯文男人，身体毫无征兆地一僵。
他脸上的平静瞬间被一种极度的痛苦扭曲所取代，仿佛有无数根钢针正在穿刺他的大脑。
他猛地抬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喉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频率上调。”林默继续下令。
王忠祥的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滑动，监测仪上的数值开始飞速跳动。
“两万一千赫兹……两万两千赫兹……”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从那斯文男人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脸上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像是有一窝活过来的蛆虫，要从血肉下钻出。
他的双眼眼白迅速被猩红侵染，金丝眼镜“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被他自己一脚踩得粉碎。
这恐怖的一幕，让叫骂的壮汉和哭泣的女孩同时噤声。
“怪，怪物！”
女孩发出凄厉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向后爬，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角里。
然而，下一刻，那光头壮汉也跟着惨叫起来！
他抱着头颅，痛苦地跪倒在地，脖子上的那条过肩龙纹身，竟像是活了过来，鳞片根根倒竖，皮肤下的肌肉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撕裂！
“样本一号与样本三号，同时对两万两千三百赫兹的频率产生剧烈应激反应！”
王忠祥紧盯着房间，语速极快地记录着，“生理特征正在瓦解，细胞在异化重组，这是前所未有的发现！”
两具“人”的身体正在崩坏，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拉长、变形。
灰色的角质层取代了皮肤，狰狞的口器撕裂了嘴唇。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那个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和两头怪物因剧痛而发出的嘶吼。
林默的瞳孔中倒映着观察室内群魔乱舞的景象，示意继续。
王忠祥依旧精准地在控制台上继续上推频率。
“两万五千赫兹……两万八千……”
房间里，那名蜷缩在角落的女孩，凄厉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同样开始剧烈地抽搐，那双原本充满恐惧的眼睛，瞳孔在飞速扩散，眼白被血丝迅速爬满，最后化作与另外两头怪物别无二致的猩红。
“样本二号出现同类异化反应！”
王忠祥的声音传出，“频率阈值，三万赫兹！”
话音未落，女孩单薄的身体像是被吹胀的气球，西肢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拉长。
皮肤下的骨骼“噼啪”作响，撑破了衣物，灰败的角质层如蛇蜕般覆盖了她原本白皙的肌肤。
至此，房间内再无人类。
三头形态恐怖的怪物，在无声的声波折磨下，疯狂地用利爪抓挠着自己的身体，用头颅撞击着坚不可摧的合金墙壁，发出巨响。
频率攀升至西万赫兹。
它们似乎适应了这种痛苦，撞击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只是喉咙里还发出着低沉的、野兽般的嘶吼。
三双猩红的眼睛，齐齐转向了防弹玻璃，死死地盯着外面的两个活人。
纵使隔着厚重的玻璃，那股如有实质的杀意，也让王忠祥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他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才发现自己的后心早己被冷汗浸透。
这些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怪物，如果放任它们流入城市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够。”
林默仿佛看穿了王忠祥的心思，“这种程度，只能让它们现出原形，杀不死。”
“那……”
“继续加。”
指令再次下达。
王忠祥一咬牙，将操作杆猛地推到底部区域。
“五万赫兹……六万……七万……”
当监测仪上的数字跳动到“八万赫兹”的瞬间，三头怪物像是被同时施了定身法，动作骤然凝固。
紧接着，它们不约而同地张开了口器，身体剧烈地弓起，仿佛在承受比先前强烈百倍的痛苦。
一缕缕白色，从它们的喉咙深处涌出。
是虫子。
通体雪白、蠕动不休的虫子，源源不断地从它们的嘴里爬出来，掉落在地。
这些虫子一接触到地面，便疯狂地扭动，似乎也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随着虫子离开身体，那斯文男人和光头壮汉所化的怪物，瘫倒在地，疯狂抽搐。
它们的身体像是漏气的皮囊，迅速干瘪下去，灰色的角质层也开始出现裂纹。
林默双眼微眯，吐出最后的指令：“十万。”
王忠祥猛地按下最后一个按钮。
“嗡——”
一声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蜂鸣。
观察室内，那两具怪物身体里爬出的白色小虫，在同一时刻，尽数爆裂！
化作一滩滩白色的浆液。
几乎是同一时间，“噗”、“噗”两声闷响，从斯文男人和光头壮汉的胸腔内传出。
两股混杂着白绿色组织的粘稠液体，从它们的口鼻中喷涌而出。
它们的“虫心”，爆了。
两具怪物的身体彻底停止了抽搐，猩红的眼眸瞬间黯淡下去，化作死物般的灰白。
只剩下那名女孩所化的怪物，还在地上微微痉挛，口中同样爬出了白虫，却还未爆裂。
“关掉。”
王忠祥听到，立刻切断了电源。
实验室内令人胆寒的声波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刺鼻的腥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