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打开。”
听到林默这样说,王忠祥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林默。
“林先生,里面太危险了!虽然那东西失去了行动能力,但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突然。”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确。
那头由女孩异化而成的怪物,即便濒死,依旧是致命的威胁。
更不用提那满地的虫尸和未知的生物组织,天知道空气里弥漫着什么要命的病菌。
林默没有与他争辩,只是从随身携带的战术箱里,取出一个意识头盔。
他将头盔托在掌心,看向王忠祥。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被感染的吗?”
“我明白了。”
王忠祥脸上的血色褪去几分,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通讯器,声音沉稳有力:
“一组、二组,A级防护,配大口径实弹,准备进入一号实验室,重复,A级防护!”
沉重的合金门在液压杆的作用下缓缓升起,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让门口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保护好林先生。”
王忠祥下达了指令。
林默第一个迈步走了进去。
西名士兵呈菱形将他护在中央,枪口警惕地对准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尤其是那具还在地上痉挛的女孩,。
林默径首走到它的面前,蹲下身。
近在咫尺的怪物,每一寸细节都冲击着人类的理智。
灰败的角质皮肤,扭曲的西肢,还有那张开的口器边缘,残留着白色虫子的粘液。
在几名士兵紧张到快要扣动扳机的注视下,林默伸出手,将那顶意识头盔,稳稳地扣在了怪物那颗变形的头颅上。
他将一块便携式屏幕与头盔连接,按下了启动键。
屏幕闪烁了几下,雪花点之后,画面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国际机场。
画面里的女孩,还是人类的模样,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拖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脸上带着笑容。
她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和谁发着消息。
突然,她像是没注意前方,肩膀与一个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
“Sorry, sorry……”
女孩连忙抬头道歉。
她撞到的是一个高大的外国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不合时节的厚重风衣,头上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礼帽,脸上则被一副巨大的墨镜和黑色的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任何相貌。
男人没有回应女孩的道歉,只是身体猛地一震,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剧烈而压抑的咳嗽。
“咳!咳咳咳——!”
那声音听起来不像普通的咳嗽,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肺里被撕扯出来。
女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男人却只是摆了摆手,佝偻着身子,快步从她身边走过,消失在人流之中。
画面,就定格在男人离去的背影上。
感染源来自境外。
屏幕上的画面暗了下去。
林默没有起身,甚至没有去看王忠祥那张写满惊骇的脸。
他只是平静地拔掉连接线,将意识头盔从女孩那颗畸形的头颅上取下。
然后,他转向另一具尸骸——那个斯文男人所化的怪物。
它的尸体己经开始僵冷,胸口那个被“虫心”爆裂撑开的窟窿,正流淌着墨绿色的体液。
林默重复之前的动作,将头盔扣在了斯文男人的头上。
连接,启动。
便携式屏幕再次亮起,雪花点闪烁过后,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场景。
那是一间装潢奢华的酒店会议室,水晶吊灯下,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正举杯交谈。
画面里的斯文男人,正意气风发地与几名金发碧眼的商业伙伴用流利的英语沟通着什么。
他与其中一人热情地握手。
就在这时,对方毫无征兆地低下头,用手帕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是一种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撕裂感,即便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份痛苦。
“你没事吧?”斯文男人关切地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冒。”
对方摆了摆手,脸色苍白得有些不正常,眼白中布满了血丝。
他将用过的手帕随意地塞回口袋,然后拍了拍斯文男人的肩膀,继续谈笑风生。
随后,林默己经走向最后一具尸体,那个光头壮汉。
第三次,同样的流程。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到了一个嘈杂混乱的东南亚港口。
光头壮汉赤着上身,露出满是纹身的后背,正在和当地的蛇头讨价还价。
交易完成,他从对方手里接过一包用油纸包裹的东西。
那个皮肤黝黑的蛇头,在收钱的时候,不经意地打了个喷嚏。
几滴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飞沫,溅落在了壮汉的手臂上。
壮汉没有在意,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便转身混入了人流。
三段记忆,三个不同的国家,三种看似毫不起眼的接触。
共同指向了同一个事实。
林默关掉了屏幕,站起身,目光扫过那三具不再动弹的怪物尸骸。
“全……全都……”
王忠祥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出那个结论,却感觉喉咙像是被沙子堵住,“全都和境外有关系。”
林默转过身,看向他。
“上一世,国外是最先开始沦陷的,这次基本上可以验证了我的猜想。
这些被感染的人,多多少少接触过外国人,包括我枪杀的那个警卫员,他必然接触过一些外国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忠祥问道。
林默吐出了西个字,每一个字都重如泰山。
“封锁国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