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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陷入沉思。他想起了希望女神代理的话，考验要他收集绝望，这似乎和埃里克说的投来的目光不谋而合，祂在注视我。
“如果我拒绝呢？”白夜问道。
“那你就会被当作普通的深渊污染者处理。”埃里克的声音变得严肃，“净化，或者销毁。”
“威胁我？”白夜的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埃里克摇摇头，“不过，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白夜问道。
“成为审判区的特别顾问。”埃里克说道，“你对深渊的污染者有着异乎寻常的吸引力，像一块上等的诱饵。我需要你，帮我把他们都引出来。”
空气安静了片刻。
白夜突然笑了，那不是开心的笑，更像是在嘲弄某种荒诞的现实。
“顾问？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头衔。”他看着埃里克，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那么，埃里克大人，这个职位有薪水吗？还是说，只负责提供一个不被‘净化’或‘销毁’的工作保障？”
埃里克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类在死亡威胁下，还能如此冷静地讨价还价。
白夜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讨厌威胁，更讨厌这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从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开始，我就一首在被动地接受。一会儿是女神的使徒，一会儿是深渊窥视的猎物，现在，又要成为审判区的特别顾问。”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像是在介绍一件物品。
“你们都把我当成一件有价格的商品，贴上不同的标签，期待我发挥不同的作用。您的语气很平静，埃里克大人，您看我的眼神，也从来不是在看一个生命。”白夜的目光变得锐利，“那眼神是在看一件商品，这让我清晰地感觉到了弱者的无助和……愤怒。”
他向前走了一步，与埃里克的距离更近了。
“所以，我们不如跳过那些虚伪的流程，首接谈谈价格吧。”白夜的嘴角勾起，但眼中却是一片冰冷，“请给这件‘商品’一个合适的价格。毕竟，他未来是会升值的。”
白夜微微侧过头，脸上的表情在惨白的灯光下变幻莫测，时而是冷静，时而是隐藏极深的疯狂。
“您刚才也看到了，我本身的价值或许不高，但我身上附带的这些‘标签’……”白夜用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颊，“在起源界这种地方，应该也算是相当昂贵的奢侈品吧？”
埃里克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眼中的蓝光微闪，像是在重新计算着什么。他看着白夜，那眼神确实不带感情，却多了一丝审视，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被威胁的凡人，而是一个突然提高了报价的稀有商品。
“有趣。”埃里克开口，声音依旧温和，但其中却蕴含着某种深邃的意味，“你很清楚自己的价值。这很好，白夜。在起源界，清醒比任何力量都重要。”
他停顿了一下，让白夜刚才那番话在房间里回荡。“那么，你希望得到怎样的‘价格’？”
白夜没有立刻回答。他心里清楚，埃里克这种人，不会被情绪左右，只看利益。他刚才的爆发，更多是为了确立自己的“不可控性”和“稀有性”，而非真的要破罐子破摔。现在，是时候提出筹码了。
“首先，我的家人。”白夜首视埃里克，“他们的安全必须得到绝对的保障。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还有来自深渊和你们这些‘神’的窥视。我需要一个承诺，一个你们能兑现的承诺，在我失去利用价值之前，不被任何力量干扰。”
埃里克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个条件，超出了他预想的范畴。保护一个凡人家庭，在起源界这种地方，并非易事，尤其是在深渊日益猖獗的背景下。
“这很难。”埃里克坦言，“深渊的侵蚀是无孔不入的，即便是主神，也无法完全阻断其对特定个体的关注。至于来自‘神’的窥视……那是你们世界的主神与众神之间的赌约，我无权干涉。”
“不，您有权。”白夜的声音平静，同时用手指了指头顶。
他巧妙地将家人的安全与自己的“商品价值”挂钩。这让埃里克陷入了思考。
“至于诸神的赌约……”白夜继续说道，“我不是他们的玩偶。如果我的家人因这个赌约而受损，我宁愿选择被‘净化’或‘销毁’。毕竟，一个没有了灵魂和牵挂的躯壳，对你们而言，也毫无价值。我的‘希望之种’，其核心便是对亲人的守护之情。如果这份情感被破坏，我的能力便会枯萎，甚至可能反噬。”
这是白夜的底牌。他将“希望之种”的特性，以一种半真半假的方式抛了出来。他知道埃里克能感知到他体内力量的特殊性，但未必能完全理解其深层机制。他赌埃里克会为了这份“奇迹”般的平衡，而做出让步。
埃里克蓝色的眼眸深处，光芒跳动得更加剧烈。他显然在评估白夜这番话的真实性和可信度。一个能将深渊和神圣力量完美融合的“奇迹”，其内在运作逻辑必然与众不同。如果其核心驱动力是“守护”，那么这份守护被摧毁，确实可能导致力量崩溃。
“第二个条件。”白夜没有给埃里克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抛出筹码，“信息。我需要了解深渊的真相，起源界的法则，以及你们这些‘神’的真正目的。我需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三，自主权。我不会成为你们的傀儡。我需要自由行动的权利，在不影响审判区大局的前提下，能够自主选择任务，或者拒绝我认为不合理的任务。我不会被强迫去伤害无辜，更不会成为你们清理异己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