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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剧痛稍有缓解，是《山海功德录》的金光护住了心脉。云璃像濒死的虫，在恶臭的垃圾堆旁蠕动，只为够到巷角那个浑浊的破瓦罐。污水入喉的土腥味，是她此刻的琼浆。
“水…水没了…”
细弱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云璃抬眼，一个抱着巨大塑料扫帚的小女孩（妞妞）怯生生站在巷口，枯黄的小脸看着空了大半的瓦罐，大眼睛里满是委屈。这是她和奶奶唯一的水源。
女帝抢了小乞丐的水喝？！ 云璃内心崩塌。想道歉，嘶哑的嗓音吓得妞妞后退。
嗡！ 一缕温和的神念意念小心翼翼探出。妞妞愣住，恐惧奇异地淡了：“你…也很渴吗？”
云璃艰难点头。
妞妞咬着唇，转身跑开。片刻后，她抱着一个更小、更破、只有浅浅一层污水的瓦罐，像捧着珍宝，一步步挪到云璃面前放下：“给…给你…我明天再接。” 说完飞快跑走，只留下一个担忧回望的眼神。
云璃怔怔看着那点浑浊的水。这点馈赠，烫得她冰冷的心发颤。
一股小暖流涌遍！更让她狂喜的是——眉心那如毒蛇撕咬的诅咒灼痛，竟减轻了一丝！ 她扑到污水洼边，倒影里那张恶鬼般的脸依旧狰狞，但眉心一点翻卷的皮肉下，那盘踞的黑气…真的淡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淡了！” 嘶哑的颤抖压抑不住。狂喜如电流炸开！脸能恢复！老娘要美回来！亮瞎贱人们的眼！
希望点燃！几天后，靠着妞妞偷偷省下的水和捡来的过期饼干碎屑（女帝闭眼吞！），加上功德滋养，云璃终于颤巍巍站了起来！脸仍是恐怖片主角，但能动了！
“妞妞，哪里人多？” 云璃嘶哑问。
“西街口…人多。妞妞要去扫街，不然没饭吃，奶奶的药也买不起。” 小丫头晃着巨大的塑料扫帚，小脸是生活的沉重。
人多？钱！云璃抓住了关键。行善，就从帮妞妞开始！熟悉这“工作”，还能赚功德！
西街口角落。云璃拄着捡来的锈水管，坐在废弃水泥墩上。面前硬纸板歪歪扭扭写着：
“玄霄事务所开业！
算命祛邪·心理咨询（首次免费）
一百元起！” 旁边一个豁口的破碗权当“功德箱”。
效果震撼！行人掩鼻绕行，举着发光小方块（手机）的年轻人哄笑拍照：
“行为艺术？丑得惊天地泣鬼神！”
“心理咨询？精神病院门没关好？”
“倒贴一百也不敢靠近！拍个丑照发朋友圈！”
半天颗粒无收。妞妞塞来一包捏碎的方便面。云璃啃着咸涩的碎渣，内心哀嚎：这华夏国的凡人，比神界的魔头还难搞！
目光转向不远处。妞妞抱着大扫帚，正费力地与粘在地上的口香糖和漫天落叶包装袋搏斗，小脸汗津津。
“妞妞，这片归我！” 云璃嘶哑上前，伸手拿扫帚。
妞妞像护食的小兽，猛地抱紧：“不行！扫不干净要扣钱！扣了钱奶奶就没药！”
神念传递出坚持帮忙、不要报酬的意念。妞妞迟疑了，小脸挣扎，最终怯生生递出扫帚：“…小心口香糖…扣钱…”
云璃握紧轻飘飘的塑料扫帚，用力一挥！呼啦！落叶纹丝不动，空饮料瓶和塑料袋西散飞舞，灰尘漫天。妞妞小嘴微张，呆滞。
女帝竟不会用扫帚？！ 云璃老脸一热（如果还有脸皮的话）。神念注入！嗡…扫帚柄金光微闪，猛地失控一抡！
啪！精准拍飞一个低头族女孩手里的奶茶杯！褐色的液体混合珍珠奶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精准泼在旁边一位珠光宝气、刚停下补妆的胖大婶胸口——崭新的、雪白的香奈儿连衣裙上！ 污渍如毒藤瞬间蔓延！
时间凝固。
“啊——！！！我的裙子！！限量款！三万八！！！” 胖大婶的尖叫撕裂空气，新做的水晶指甲几乎戳到云璃血肉模糊的脸上！“天杀的丑鬼赔钱！还有你！走路玩什么手机！一起赔！”
妞妞吓得小脸惨白，眼泪首掉，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阿姨…赔不起…” 年轻女孩也慌了：“不关我事！是扫地的丑八怪…”
云璃的怒火腾地烧起！被至亲背叛，被魔尊追杀，被野狗啃，如今竟被凡人指着鼻子骂赔钱？！还要连累给她水喝的妞妞？！她握紧扫帚，脸上诅咒纹路灼热发烫！
望气术本能运转！ 胖大婶眉心一缕顽固的灰黑病气，首指她臃肿的小腹！
“闭嘴！” 云璃嘶哑厉喝，破碎的金眸竟迸出一丝慑人威压！瞬间镇住全场！“你腹痛如绞！入夜尤甚！寒淤成块！再拖下去神仙难救！肝火这么旺，是想早衰毁容？再贵的裙子也救不了你这张脸！”
胖大婶如遭雷击，猛地捂住小腹，惊骇瞪眼：“你…你怎么知道？！” 症状丝毫不差！
云璃不理，神念如探针扫过旁边“便民药店”的货架。锁定目标！嘶哑命令：“妞妞！去！取干姜粉三钱！艾绒两钱！肉桂粉一钱！记玄霄账上！回头结算！” 一指地上“一百元起”的招牌。
妞妞懵懂冲进药店。看戏的店员麻利包好药粉递出。
云璃一把将药包塞进胖大婶手里：“温水冲服！一日两次！三日无效，尽管来砸我招牌！若有效…” 目光扫过惨不忍睹的白裙，“…裙子钱，算我的！分期付款！”
胖大婶捏着药包，看看云璃狰狞却笃定的脸，又感受着小腹熟悉的绞痛，再看看心爱的裙子…挣扎片刻，撂下狠话：“哼！要是没用，老娘跟你没完！” 扭着腰骂骂咧咧挤开人群走了。
风波平息。女孩溜之大吉。妞妞眼泪未干，小脸己满是劫后余生的崇拜：“姐姐…你…你还会看病？还懂…分期付款？”
云璃拄着水管，强撑的气势泄去，虚弱摆手：“…雕虫小技。” 内心疯狂吐槽：女帝混到靠看病忽悠分期付款平事！这华夏国的钱是金子做的吗？！
磅礴暖流冲刷全身！更让她心颤的是——眉心那处淡化的诅咒下，清晰的麻痒感传来！是新的、健康的肌肤在努力生长！
“哈…哈哈！” 云璃嘶哑地低笑起来。过程狼狈到极点，鸡飞狗跳，认知颠覆（发光板砖！天价裙子！分期付款！）…但，成了！
看着手中轻飘飘的“惹祸”扫帚，妞妞亮晶晶的崇拜眼神，周围举着手机指指点点的现代凡人…
这条行善复仇路，歪歪扭扭，充满凡尘的鸡毛蒜皮和现代社会的惊吓陷阱…但，似乎真能踏下去？而且，这跌宕起伏，竟比她万年的神生还刺激几分？
女帝掂量着塑料扫帚，望向车水马龙、垃圾遍地的街道，破碎的金眸燃起一丝诡异的、不服输的斗志：
“妞妞！接着扫！这片…归我了！” 她顿了顿，嘶哑的声音带着血泪教训的凝重：
“尤其…避开发光板砖和…奶茶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