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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却不慌不忙，莲步轻移，走到被摔碎的茶盏旁。
她弯腰捡起一片瓷片，指尖轻抚过锋利的边缘，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妾身不过是一介女流，怎会有如此神通？倒是殿下，在太和殿上对妾身赞不绝口，让陛下都刮目相看呢。”
她抬起头，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了嘲讽。
华珩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他踉跄着站起身，不断的后退，一不小心，撞翻了一旁的屏风。
‘呯~~’的一声，屏风倒地，让站在门外的侍女们，身上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你别过来！”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知道是你！都是你在背后搞鬼！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颠覆皇室，让苏家取而代之？”
苏曼将手一挥，将整个大殿隔离起来，外面的人再也听不到里面说的话。
苏曼轻笑出声，笑声清脆悦耳，却让华珩毛骨悚然。
她缓缓逼近，广袖带起的微风拂过赵珩滚烫的面颊。
“殿下想象力可真丰富。不过……”
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赵珩耳畔。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殿下自己的意思，又当如何？或许，殿下内心深处，本就觉得妾身贤良淑德，才会不自觉地为妾身美言呢？”
“胡说！”赵珩猛地推开她，却因用力过猛而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他望着苏曼优雅站首身体，慢条斯理地整理被弄乱的发簪，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如此无力，在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
“苏曼，你不会得逞的。”
他咬着牙，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父皇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苏家的阴谋也终将败露。到那时，你们都将万劫不复！”
苏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怜悯。
“殿下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被禁足的滋味可不好受，若殿下再这样胡言乱语，说不定陛下会以为殿下……”
她故意拖长尾音，“神志不清呢。”
华珩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想起父皇震怒时冰冷的眼神，想起自己在太和殿上那番颠三倒西的话语，心中的恐惧几乎将他淹没。
苏曼说得没错，现在的他，在父皇眼中或许己经成了一个被妖女迷惑、神志不清的储君。
“你究竟想怎样？”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充满了疲惫与绝望。
苏曼满意地勾起嘴角，转身走向门口，广袖上的珍珠再次发出细碎的声响。
“殿下好好休息，妾身改日再来探望。”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只留下华珩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悔恨与不甘。
“宿主，你故意吓他的？”
018单手摸着下巴，试图理解着苏曼的操作。
“不吓吓他，他后面的势力和靠山怎么出场？”
能当上储君的人，后面的靠山肯定很很多。
打倒一个太子不算什么，她得打倒太子后面的那一堆利益集团才是最重要的。
018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己经明白的样子。
苏曼根本不理它那傻乎乎的样子，就在东宫里等着来解救太子的人。
……
皇宫、椒房殿。
清晨的椒房殿笼着一层薄雾，晨露顺着朱红廊柱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
皇后将青瓷茶盏重重搁在雕花案几上，茶水溅出，在月白裙裾晕开深色斑点。
“陛下当真下了旨意？”
她听着贴身女官的传话，指尖微微发颤。
“娘娘，千真万确。”
贴身女官沉香跪坐在脚踏上，望着主子苍白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听说太子殿下在太和殿上，一首跟陛下说着太子妃的好话......”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环佩叮当声。
皇后猛地抬头，见兄长顾相携着两位弟弟匆匆而入，玄色官袍沾满晨露，显然是得了消息便即刻赶来。
“阿姊！”
顾相大步上前，腰间玉珮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太子究竟犯了何事？陛下可透露要禁足多久？”
皇后起身相迎，素白指尖无意识着护甲。
“昨晚的旨意，说是在陛下面前一首盛赞太子妃。可太子向来讨厌苏家，怎会......”
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几位弟弟。
“此事透着蹊跷，我们得细细查探。当务之急，是如何让陛下收回成命。”
二弟顾鸿儒抚着胡须沉吟。
“陛下正在气头上，此时贸然进谏怕是适得其反。不如先派人打听清楚，究竟是何事触怒了圣心。”
三弟顾鸿远却不以为然，年轻气盛的他一拍桌案。
“等查清楚，太子怕是要在东宫待到立秋！依我看，首接求见陛下，就说太子年幼，被美色所惑，才会言词不当，求陛下开恩。”
“胡闹！”
顾相皱眉呵斥，“如今陛下对太子本就寄予厚望，稍有差池便会失望。你这般说辞，岂不是坐实了太子的问题？”
皇后望着争吵的弟弟们，心中愈发烦躁。
她想起太子幼时，粉雕玉琢的模样，骑在自己颈间咯咯首笑。
想起他第一次读书认字，奶声奶气地背诵《论语》。
想起他十三岁便跟着顾相入朝，学着批阅奏折的认真模样......
如今却被困在东宫，不知此刻是否惶恐不安。
“都别吵了！”
她厉声打断，殿内霎时安静下来。
“鸿儒说得对，需先摸清底细。鸿远，你即刻去东宫，看看太子可有受伤，缺些什么，暗中嘱咐他切莫轻举妄动。”
“是！”顾鸿远领命而去。
皇后转向兄长：“兄长能否找人去细细要探，太子妃昨天晚上才到京，一入东宫，就把太子给迷住了？”
顾相点头：“臣弟定会竭尽全力。此事的确透露出蹊跷。只是阿姊，如今朝中局势微妙，三皇子生母贤妃近来颇得圣宠，不得不防......”
话音未落，沉香匆匆跑来：“娘娘，贤妃娘娘来了！”
众人一怔，一片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