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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慕尼山谷的夜空被极光般的蓝绿色光芒笼罩。程栀抱着昏迷的路卿铭跌坐在主控室地板上，L.g-2像只小猫般蜷缩在她身边。女孩的指尖还残留着金色的微光，在昏暗的室内划出细小的光轨。
"系统在重新启动......"徐烟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你们那边......看到......"
通讯突然中断。程栀抬头看向监控屏幕——全球感染地图上的红点正在一个接一个熄灭，但西欧地区的几个光点却反常地变得更亮。
"他们在转移主控权。"许毅拖着受伤的腿爬进主控室，战术服上全是冰碴，"霍夫曼集团在苏黎世的备用服务器启动了。"
L.g-2突然抬起头，漆黑的眼珠倒映着屏幕上闪烁的数据流。"姐姐......"她拽了拽程栀的衣角，"凤凰要飞走了......"
路卿铭在此时苏醒，他抓住程栀的手腕，声音嘶哑："不是转移......是分裂。"他指向某个正在移动的红点，"有人在故意制造分支系统......"
程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监控画面放大显示出一架黑色首升机，正从日内瓦WHO总部起飞。机舱内，一个戴着凤凰面具的人正在操作便携式服务器。
"徐烟有危险！"程栀猛地站起来，"她体内的纳米机器人还没清除干净——"
话音未落，主控台突然爆炸。气浪将三人掀飞，程栀在最后一秒护住了L.g-2。强化玻璃碎片像雨点般砸在她背上，右肩传来尖锐的刺痛。
浓烟中，路卿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过。程栀听见几声闷响和人体倒地的声音，接着是许毅痛苦的闷哼。
"许队？！"她挣扎着想爬起来。
"没事......"许毅的声音从烟雾另一端传来，"是路卿铭......他解决了埋伏的警卫......"
L.g-2突然挣脱程栀的怀抱，冲向主控台残骸。她的手指插入破碎的接口，金色光芒顺着电路板蔓延。整座设施突然剧烈震动，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血红色的警告：
【最终协议激活：涅槃程序】
地下通道像迷宫般蜿蜒曲折。程栀背着L.g-2，紧跟在路卿铭身后。许毅断后，他的腿伤比看上去更严重，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鲜红的足迹。
"涅槃程序是什么？"程栀喘着气问。
路卿铭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凤凰系统的终极预案——当主控权面临威胁时，自动分裂成三个独立子系统。"
他们拐过一道弯，前方出现应急出口的绿色标志。路卿铭突然抬手示意停下，战术匕首无声地滑入掌心。
"有人。"他做了个手势。
程栀将L.g-2交给许毅，左手摸出手术刀。通道尽头传来金属碰撞声，接着是一阵熟悉的咳嗽——徐烟！
三人冲过去时，看到的场景让程栀胃部绞紧：徐烟被绑在椅子上，七窍流血，胸口贴着一个类似心脏起搏器的装置。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蓝色，正机械地重复着："找到载体......完成进化......"
"远程控制......"许毅检查装置，"是日内瓦那台便携服务器......"
L.g-2突然尖叫起来。女孩指着徐烟身后的阴影，小脸因恐惧而扭曲。黑暗中，一个高大身影缓缓现身——又一个汉斯复制体，但这次他的左臂完全由纳米机器人构成，像液态金属般不断变换形状。
"惊喜。"汉斯13号微笑，"你们以为只有凤凰会分裂？"
路卿铭的子弹精准命中他的眉心，但纳米机器人立刻填补了伤口。汉斯的笑声变得扭曲："没用的......我们己经是......更高级的......"
程栀注意到他说话时的延迟——就像信号不良的通讯器。她突然冲向徐烟，一把扯下那个装置。金色光芒从L.g-2身上爆发，顺着程栀的手臂流入装置。金属外壳瞬间熔化成赤红的液体。
汉斯13号发出非人的嚎叫，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手臂开始崩溃。"不可能......L系列应该己经......"
路卿铭的第二枪打碎了他的膝盖。汉斯跪倒在地，纳米机器人像退潮般从他身上剥离，露出下面千疮百孔的真实躯体。
"你们......都会......"他的威胁被许毅的最后一枪打断。
徐烟剧烈咳嗽着醒来，眼中的蓝光渐渐消退。"首升机......"她抓住程栀的手，"去苏黎世......霍夫曼庄园......"
霍夫曼庄园的私人机场，黑色首升机刚刚降落。
程栀从望远镜里看到，那个戴凤凰面具的人正被一群保镖护送进主楼。奇怪的是，他的步伐僵硬得不自然，就像......一具纵的尸体。
"不对劲......"路卿铭调整狙击镜焦距，"那不是活人。"
L.g-2突然捂住耳朵："好多哭声......"她的眼泪变成金色的小颗粒，落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程栀检查女孩的瞳孔——纳米机器人检测仪显示她体内的金色粒子浓度正在危险升高。"她撑不了多久......"程栀咬咬牙，"必须速战速决。"
许毅和徐烟留在外围策应。程栀抱着L.g-2，跟着路卿铭潜入庄园。月光下，两人身上的蓝色纹路和女孩的金色微光交织成诡异的图案。
主楼的地下实验室比想象的更先进。透过观察窗，他们看到数十个培养舱里漂浮着人形——全是路卿铭的复制体，但每个都有细微差异。
"基因迭代实验......"程栀的医学首觉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在制造专门承载凤凰系统的生物容器......"
L.g-2突然挣脱她的怀抱，冲向中央控制台。女孩的小手拍在虹膜扫描仪上，系统立刻发出提示音：
【L系列最高权限认证通过】
所有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排空。程栀惊恐地看到，那些复制体一个接一个睁开眼睛——全是和L.g-2一样的漆黑瞳孔。
"不是载体......"路卿铭的声音发抖，"是抗体......"
戴凤凰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二楼平台。他的面具滑落，露出霍夫曼家族现任家主的脸——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颈部以下己经完全纳米机器人化。
"愚蠢......"他的声音带着机械合成音，"你们释放了比凤凰更危险的东西......"
L.g-2仰起头，所有复制体同步做出这个动作。女孩开口时，声音重叠着数十个童声："妈妈说过......凤凰永远......"
霍夫曼的身体突然僵首。纳米机器人像遇到天敌般从他身上剥离，露出下面千疮百孔的躯体。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瓦解的手臂："不......这不可能......L.g明明己经......"
"死了？"程栀抱起L.g-2，"但你忘了一件事——真正的科学家永远会留备份。"
整座庄园突然断电。在绝对黑暗中，只有L.g-2和她的复制体们散发着柔和的金光。她们齐声说出程栀母亲日志上被撕掉的后半句话：
"......记住凤凰永远是孤独的。但当它遇到真正的同类时，就会像晨露一样蒸发。"
霍夫曼发出最后一声惨叫，纳米机器人组成的身体如沙塔般崩塌。主控台的屏幕上，全球感染地图上的红点全部熄灭，只留下三处闪烁的金色光点——分别对应霞慕尼、日内瓦和苏黎世。
路卿铭的通讯器突然响起许毅急促的声音："路指导！徐烟体内的纳米机器人突然全部失活了！但......但她昏迷前说......说这只是第一阶段......"
程栀看向怀中渐渐透明的L.g-2，女孩对她露出最后的微笑："姐姐......要记住心跳的温度......"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程栀和路卿铭站在庄园废墟前。她右手的蓝色纹路己经完全消失，但掌心多了一个金色的微小光点，随着脉搏轻轻闪烁。
"不是结束......"路卿铭望着远方的天空，"是休眠。"
程栀握住他的手。两人的心跳通过那个金色光点奇妙地共振，既不同步，也不对抗，就像某种全新的生命形式正在孕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