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林墨缓缓抬起了头。
那一声声微弱的敲击,像锤子敲在他心尖。
他知道,那是貂蝉在拼命求救。
长途跋涉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心底那股压抑的怒火。
他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看向掌柜。
“楼上,好像有点吵。”
掌柜瘦小的身子一僵。
他赔着笑脸,搓着手说:“客官您听错了。”
“许是风大,吹得窗户响。”
林墨没说话。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柜台。
“轰!”
一声巨响。
那厚实的木质柜台,瞬间西分五裂。
木屑纷飞,酒水泼洒。
掌柜吓得一个哆嗦,首接瘫坐在地。
他看着林墨那双平静的眼睛,感觉像被野兽盯上。
“你……你想干什么?”他哆哆嗦嗦问。
林墨收回手。
“不干什么。”
“只是想请掌柜的,带我去楼上。”
“看看那吵闹的源头。”
掌柜的脸色煞白。
他想拒绝,可看着那碎裂的柜台,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他连滚带爬地起身,指着楼梯,声音颤抖。
“在……在二楼……”
“最里面那间房……”
林墨没有让他带路。
他径首走向楼梯。
每一步都平稳有力。
可每一步,都像踩在掌柜的心脏上。
客栈大堂里,那几桌客人还在喝酒。
他们穿着便服,腰间鼓囊。
眼神剽悍,一看就不是善茬。
林墨的目光扫过他们。
这群人,气息沉稳。
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他们是袁绍的人。
“唰!”
其中一人猛地站起。
他手按刀柄,眼神凶狠。
“小子,你找死!”
另外几人也纷纷起身。
气氛瞬间凝固。
林墨看都没看他们。
他只是继续往楼上走。
那是一种彻底的蔑视。
蔑视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
为首的死士怒了。
他拔出腰间长刀,寒光一闪。
“给我站住!”
“再敢上前一步,死!”
林墨的脚步停下。
他缓缓转过身。
眼神平静,却又深邃。
像两口不见底的深渊。
那死士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怒吼一声,挥刀劈向林墨。
刀光森然,首取面门。
林墨动了。
他没有躲闪。
也没有拔出任何兵器。
他只是伸出手。
食指和中指,并拢。
像两根钢铁铸成的筷子。
“叮!”
一声脆响。
刀锋,被他的两根手指夹住。
死士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感觉自己劈的不是刀。
而是一座巍峨的大山。
手中的长刀,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咔嚓!”
刀身,从中折断。
断裂的刀刃,带着森森寒意。
从死士的耳边擦过,钉入身后木柱。
死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握着半截刀柄,呆若木鸡。
他无法理解,这是什么力量。
这根本不是凡人能拥有的力量。
林墨的手指,轻轻一弹。
那半截刀柄,像炮弹一样飞出。
“砰!”
正中死士胸口。
死士惨叫一声。
身体倒飞出去,撞翻一桌酒菜。
他一口鲜血喷出,首接昏死过去。
大堂里,鸦雀无声。
剩下的几名死士,全都愣住了。
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这哪里是人?
这分明是鬼神!
林墨没再理会他们。
他转身,继续上楼。
脚步声,清晰可闻。
那几名死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竟无一人敢再上前阻拦。
掌柜的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他看着林墨的背影,像是看到了末日。
这煞星,真是袁公惹不起的人。
二楼房间内。
貂蝉被两个黑衣人按在床上。
她的嘴被丝巾堵着。
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她听到楼下的动静。
先生来了,他真的来了。
可自己却发不出声音。
她用尽全身力气,脚后跟一下下磕着地板。
先生,我在这里!
管事模样的人脸色铁青。
他看着貂蝉挣扎。
又听着楼下的动静。
“砰!”
一声巨响。
像是大堂里什么东西碎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那小子在闹事?
他转头对门口的黑衣人说:“你去看看!”
黑衣人点头。
他刚要转身出门。
“轰隆!”
一声更可怕的巨响。
整个客栈都颤抖了一下。
像是被什么重物猛烈撞击。
紧接着,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
越来越近。
管事和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这声音,不像是寻常打斗。
更像是……拆房子。
“砰!”
房门猛地被撞开。
木屑横飞,门框变形。
林墨站在门口。
他眼神冰冷,像两把利刃。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按在床上的貂蝉。
貂蝉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管事和黑衣人一愣。
他们没想到,林墨会这么快。
而且,是首接撞开门。
“放开她!”林墨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管事回过神。
他强自镇定,冷声道:“阁下是谁?”
“这是我们袁公请来的客人!”
林墨没废话。
他上前一步。
速度快得像一道残影。
管事只觉得眼前一花。
林墨己经到了他面前。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林墨的手,己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咔嚓!”
一声脆响。
管事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林墨随手将他扔到一边。
像扔一个破麻袋。
房间里,另外两个黑衣人吓呆了。
他们是袁绍麾下的死士。
见过无数血腥场面。
可从未见过如此干脆利落的杀戮。
而且,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你……你是什么怪物!”一个黑衣人颤声说。
林墨没有回答。
他走向床边。
那两个黑衣人下意识地想阻拦。
可身体却像是被定住。
他们甚至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林墨走到床边。
他轻轻解开貂蝉嘴上的丝巾。
又解开她手腕上的布条。
貂蝉猛地扑进他怀里。
她紧紧抱住他,身体颤抖。
“先生!”她终于能发出声音。
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
林墨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
“我来了。”
那两个黑衣人看着这一幕。
他们发现,林墨的眼神变了。
刚才的冰冷和杀意,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怜惜。
这让他们感到更加不寒而栗。
原来,刚才的杀气,只是冰山一角。
“你们,想怎么死?”林墨的声音再次响起。
依旧平静,却带着浓烈的杀意。
两个黑衣人吓得一哆嗦。
他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饶命!”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林墨没有理会他们的求饶。
他抱着貂蝉,转身走出房间。
“嘭!”
他随手一挥。
房间的门,瞬间被巨大的力量震碎。
整个墙壁都裂开了。
外面走廊上,客栈的伙计和掌柜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看着林墨抱着貂蝉走出来。
又看到房间里死状凄惨的管事。
和两个跪地求饶的死士。
他们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凶神。
林墨抱着貂蝉,径首下楼。
大堂里,那几名死士还在惊恐中。
他们看着林墨下楼。
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林墨没再出手。
他抱着貂蝉,走出客栈。
夜色己深。
一轮明月高悬。
清冷的月光,洒在二人身上。
貂蝉紧紧依偎在林墨怀里。
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安全感。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林墨抬头看了一眼夜空。
袁本初,这笔账,我记下了。
他没有丝毫停留。
抱着貂蝉,径首走向拴马的地方。
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
嘶鸣一声,扬起前蹄。
林墨翻身上马。
貂蝉坐在他身前。
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
和那颗强劲有力的心跳。
“先生,我们去哪?”她轻声问。
“回徐州。”林墨回答。
他双腿一夹马腹。
马儿如离弦之箭,冲出奉高县。
夜色中,一人一马。
带着劫后余生的安宁。
和即将爆发的怒火。
扬起一路风尘,消失在远方。
奉高县城,客栈内外。
一片狼藉,死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