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西陲:左宗棠抬棺征西纪实

第26章 古牧地坚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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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铁血西陲:左宗棠抬棺征西纪实
作者:
水月星君
本章字数:
5482
更新时间:
2025-07-08

玛纳斯的积雪刚消融到露出黑土,刘锦棠己率主力踏上东进之路。王二牛骑着踏雪走在先锋队,怀里的开花弹被晒得温热,铁疙瘩上的 “杀” 字被得发亮。赵老栓的小腿还缠着绷带,走路时微微跛着,却执意要跟着先锋队:“古牧地那鬼地方,我十年前去过,全是烂泥塘,没个熟路的要吃亏。”

队伍行至呼图壁河畔,遇到了左宗棠派来的斥候。那斥候浑身是泥,怀里却紧紧揣着份羊皮地图:“将军,古牧地的城防摸清楚了。马人得和白彦虎合兵一处,有一万多人,城外挖了三道深壕,壕沟里全是尖木桩,还灌了水,现在冻得像铁桶。” 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这是他们的炮位,共有十二门后膛炮,全是英国领事馆送的。”

刘锦棠展开地图,发现古牧地的城墙比玛纳斯高出三尺,墙体用糯米汁混合夯土筑成,城西角各有座棱堡,形成交叉火力。“这马人得倒是个懂行的。” 他指尖敲着地图上的城西门,“这里是唯一的薄弱点,靠近沼泽,地基不稳。”

赵老栓突然插话:“将军有所不知,那沼泽是活水,冬天也不结冰。马人得肯定想不到,咱们能从水底摸过去。” 他年轻时在昌吉当过长工,给地主运粮时曾误入那片沼泽,“水下有老河道,能通到城墙根。”

大军在距离古牧地十里的沙丘后扎营。刘锦棠让人把兰州制造局的后膛炮卸下来,炮手们正调试炮镜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王二牛举枪瞄准,却发现是个哈萨克少年,骑着匹瘦马,手里举着面白旗。

“我是来报信的。” 少年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从怀里掏出块血布,“马人得昨天杀了我们部落的五十个壮丁,说要给城墙‘祭旗’。这是我爹用最后一口气画的,城东门的壕沟下有暗道。” 血布上的图案歪歪扭扭,却清晰地标出了暗道的入口。

刘锦棠让人给少年端来羊肉和奶茶,又问:“城里的百姓还好吗?”

“都被赶到西北角的土牢里了。” 少年咬着馕饼,眼泪掉在饼上,“马人得说,要是清军攻城,就把百姓全杀了,让你们拿不到一座活城。”

当晚,刘锦棠召来众将议事。张曜的嵩武军负责佯攻东门,用克虏伯炮吸引敌军注意力;徐占彪部在北门架设云梯,制造强攻假象;刘锦棠亲率老湘军,由赵老栓引路,从沼泽暗道摸到西门。“记住,听到三声炮响就动手。” 他指着地图上的粮仓,“第一要务是救出百姓,其次才是攻城。”

三更时分,王二牛跟着队伍钻进沼泽。冰冷的泥水没过膝盖,冻得骨头缝都在疼。赵老栓在前面探路,手里拿着根长杆,每走一步都要试探半天:“跟着我的脚印走,千万别踩那些冒泡的地方,底下是流沙。”

暗道口藏在一棵枯柳树下,仅容一人爬行。王二牛跟着赵老栓钻进去时,后脑勺差点被洞顶的石头磕破。暗道里弥漫着腐臭的气味,脚下的淤泥深及脚踝,不时能踢到些白骨 —— 赵老栓说那是早年被马人得害死的挖窑工。

爬了约摸半个时辰,前方突然透出微光。赵老栓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则匍匐着往前挪了丈许,回来时手里多了块城砖:“到城墙根了,外面就是马人得的指挥部。” 他掏出火折子,照亮暗道尽头的木板,“这是他们囤积火药的地方,正好给他们来个大礼。”

王二牛从怀里掏出开花弹,又拿出包硫磺粉。赵老栓用匕首撬开木板缝隙,两人合力将火药和硫磺粉塞进去,再把开花弹摆在最上面。“引线够长,能烧一炷香的功夫。” 赵老栓擦了擦额头的汗,“咱们得赶紧撤,晚了要被掀上天。”

钻出暗道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张曜的克虏伯炮准时响起,炮弹呼啸着落在东门的棱堡上,炸开的碎石像冰雹般落下。王二牛趴在沙丘后,看着城头上的敌军慌忙调集兵力,突然听到三声炮响 —— 是总攻的信号。

几乎在同时,古牧地城内传来一声巨响。西门的火药库被开花弹引爆,城墙被炸出个两丈宽的豁口,烟尘中能看到惊慌逃窜的敌军。刘锦棠挥舞着佩刀:“冲啊!救出百姓!”

湘军将士们像潮水般涌向豁口。王二牛骑着踏雪冲在最前面,马刀劈开迎面扑来的库什骑兵,却突然勒住缰绳 —— 豁口后的街道上,绑着一排百姓,马人得的亲兵正举着火把,刀尖抵着百姓的喉咙。

“刘锦棠,你敢再前进一步,我就烧死他们!” 马人得站在鼓楼顶上,手里举着个火把,黑袍被风吹得像面招魂幡。他身边的白彦虎正狞笑着往百姓身上泼煤油,火苗舔着油迹,己经烧到一个老汉的裤脚。

王二牛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不敢开枪 —— 马人得躲在百姓身后,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无辜。赵老栓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襟,指着鼓楼的立柱:“那柱子是空心的,去年修楼时我见过,能藏人。”

刘锦棠会意,让人朝着鼓楼佯攻。马人得果然缩到立柱后指挥,就在这瞬间,王二牛的枪响了。子弹穿过立柱的缝隙,正中马人得的手腕,火把掉在地上,点燃了他自己的黑袍。

“抓活的!” 刘锦棠大喊着冲过去。混乱中,白彦虎趁机跳上早就备好的快马,朝着乌鲁木齐方向逃窜。王二牛想追,却被赵老栓拉住:“百姓要紧!” 此时豁口处的战斗正酣,湘军士兵们一边与敌军厮杀,一边解开百姓身上的绳索。

王二牛跟着小队冲进西北角的土牢时,里面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数十名百姓被铁链锁在墙上,不少人己经冻饿而死,活着的也只剩一口气。有个维吾尔族妇女看到他们,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的孩子…… 被马人得扔进炮膛了……”

赵老栓气得浑身发抖,拔刀劈开牢门的锁链:“这些畜生!老子今天非剐了他们不可!” 他拖着伤腿冲出去,正好撞见几个逃跑的亲兵,马刀挥舞得像团旋风,转眼间就砍倒了三个。

战斗持续到正午才结束。古牧地城内到处是残垣断壁,火药库爆炸的豁口处,湘军士兵们正用木板搭建临时通道。刘锦棠站在鼓楼的废墟上,看着士兵们抬出百姓的尸体,突然发现其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 是那个给他们送地图的哈萨克少年,胸口插着把库什骑兵的马刀。

“厚葬了吧。” 刘锦棠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让人把马人得押上来,只见这家伙浑身是烧伤,手腕被打断,正瘫在地上哀嚎。“把他关进囚车,送到肃州交给左大人发落。”

清理战场时,士兵们从马人得的指挥部搜出了不少罪证:与英国领事馆的密信、杀害百姓的账簿、还有件绣着阿古柏头像的绿袍。王二牛把那些密信塞进怀里,准备交给刘锦棠,却发现其中一封的落款是 “沙俄驻伊犁领事”,上面说只要守住古牧地,就 “赠送五千支步枪”。

“这些洋鬼子,没一个好东西。” 赵老栓啐了口唾沫,指着城墙上的弹痕,“等打下乌鲁木齐,非得把这些外国旗子全烧了不可。”

傍晚时分,夕阳给古牧地的废墟镀上了层金光。王二牛把怀里的开花弹放在少年的坟前,铁疙瘩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赵老栓在坟头插了根红柳枝:“好孩子,安息吧,我们会为你报仇的。”

远处传来了军号声,是刘锦棠在召集队伍。王二牛骑上踏雪,看到湘军将士们正沿着大道向乌鲁木齐进发,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知道,古牧地的血没白流,这枚从吐鲁番带来的开花弹,终于在北疆的土地上,炸响了最响亮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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