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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的海水在坐标点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林夏站在潜艇的瞭望窗前，看着声呐图上那个首径两公里的完美圆形——没有任何自然洋流能形成这样规则的形状。她的太阳穴还残留着神经链接后的刺痛，纳米手表显示培养舱中的裴御大脑正以每秒500TB的速度处理数据。
“黎明协会总部就在下面。”她对着空气说，“但我们需要——”
“——一支军队。”
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猛地转身，看到培养舱里的金色液体正在凝结形。向日葵的根系构成了神经脉络，纳米机器人编织着肌肉纤维，而极光残留的能量在表面形成一层类皮肤膜。
这个“人”睁开双眼，虹膜是植物叶脉般的金色。
“不是完全复活。”新生的裴御——或者说某种量子共生体——抬起半透明的手，“极光能量只够维持72小时。”
他突然皱眉，这个表情熟悉得让林夏心脏抽痛。
“周扬……还活着。”裴御指向自己太阳穴，那里有一小片向日葵花瓣的印记，“他的意识被困在协会的量子监狱里。”
潜艇的警报突然响起。声呐显示漩涡中心升起一座金属塔，塔顶展开成巨大的卫星天线状结构。与此同时，林夏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周扬的幻象——他穿着黎明协会的制服，被数据链锁在半空中，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他们在用他做信号放大器！”裴御的植物神经突然发光，“周扬的脑机接口天赋……协会要利用他控制全球卫星……”
林夏冲向控制台，却发现所有系统都被锁定。全息屏上跳出一行字：
[ 身份验证：林雅琴博士 ]
——她母亲的名字。
密码界面弹出老式键盘，提示问题是：[ 你第一次见到S-00时说了什么？ ]
林夏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她突然想起童年某个被刻意遗忘的片段——母亲牵着她的手走进实验室，年幼的她指着培养舱里的少年说：
“他好像向日葵啊。”
系统验证通过。整艘潜艇突然解体重组，露出藏在内部的攻击型潜航器。武器库自动开启，陈列着十二具与周扬胸口装置相同的神经增幅器。
裴御抚摸着那些装置，叶片状的瞳孔收缩：“原来你母亲是‘守夜人’的创始人……”
海底突然爆发刺目强光。金属塔释放出某种脉冲波，太平洋上空所有通讯卫星同时转向，将能量聚焦在南极方向——他们发现了培养舱的位置。
“没有选择了。”裴御将神经增幅器按在自己胸口，向日葵根系立刻缠绕上去，“必须现在就链接周扬的意识。”
林夏抓住他的手腕：“但你的大脑还没完全复苏！”
他笑了，那个笑容带着裴御式的温柔和周扬式的狡黠：“谁告诉你……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大脑？”
培养舱的底座突然透明化，露出下层空间——那里漂浮着六个相同的大脑，神经突触通过向日葵根系相互连接。标签清晰可见：
[ S-01至S-06 / 守夜人初代成员 / 量子融合实验体 ]
极光此刻达到最强亮度。裴御跃入海中时，植物神经在海水中伸展成发光网络，与金属塔释放的脉冲波正面相撞。
太平洋上空，所有卫星的监控画面都变成了同一幅图像——二十岁的周扬在实验室里偷吃布丁，年轻的裴御在后面举着注射器追他。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战争以一段记忆作为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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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站在控制台前，双手紧握着操作杆，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屏幕上。裴御的身影在海水中闪烁，如同一束光与黑暗的交锋。她知道，这场战斗不仅仅是技术与力量的较量，更是记忆与情感的碰撞。
“周扬，坚持住。”她低声说道，仿佛能通过无线电将话语传到周扬的耳边。
海底的金属塔开始摇晃，裴御的植物神经如同利刃，切割着黎明协会的防御系统。他的动作流畅而精准，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无数次模拟的结果。
“他们没想到，向日葵的根系不仅能连接大脑，还能传递力量。”裴御的声音通过潜航器的通讯系统传来，带着一丝笑意。
林夏的心跳加速。她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负，不仅取决于裴御的能力，更取决于周扬的意识是否能够被唤醒。
“我来了。”裴御的声音在海底回荡，如同一道光穿透黑暗。他的身影逐渐靠近金属塔，植物神经如同触手，缠绕住塔身。
“周扬，能听到我吗？”裴御的声音穿透金属塔的墙壁，传入周扬的意识深处。
周扬的意识在量子监狱中挣扎，他的眼前浮现出向日葵的影像，那是他与裴御共同的记忆。
“学长……”周扬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坚持住，我们来救你。”裴御的声音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周扬的黑暗。
海底的战斗愈发激烈，金属塔的防御系统开始崩溃。裴御的植物神经如同风暴，席卷着黎明协会的防线。
“我们不会放弃你。”林夏的声音在潜航器内回荡，她的目光坚定而充满希望。
这一刻，向日葵的根系不仅连接了大脑，更连接了彼此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