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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在坠落中醒来。
她躺在医院后巷的垃圾箱旁，左臂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晨雾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黎明协会的人正在逼近。
她的纳米手表在手腕上闪烁着微弱的蓝光，裴御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周扬……血液……修复……”
她突然想起周扬指缝间渗出的淡金色液体，以及他病床边那袋奇异的蓝色血液。
——他的血能修复纳米手表。
林夏咬牙爬起，跌跌撞撞地冲向地下停车场。她的指纹还能解锁裴御生前那辆改装过的黑色轿车。当引擎启动时，车载AI突然用裴御的声音说道：“安全协议激活，目的地：第三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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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实验室藏在市郊废弃污水处理厂的地下。
林夏踹开锈蚀的铁门，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刺鼻的消毒水气息。惨白的应急灯下，数十个培养舱整齐排列，舱体上标注着编号：
N1到N6全部显示“己销毁”，唯有N7的培养舱是空的。
——那是周扬的位置。
纳米手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全息投影自动展开，显示出一段加密视频：二十岁的裴御站在实验室中央，正在为一个昏迷的少年植入胸口的金属装置。
“第七例神经机械融合实验。”视频里的裴御声音冰冷得陌生，“受试者周扬，自愿接受‘守夜人’改造计划。”
镜头转向少年的脸——确实是周扬，但那张脸上没有阳光般的笑容，只有濒死的惨白。
视频突然扰，跳转到另一个画面：成年的裴御浑身是血，正在销毁实验室数据。他对着镜头说：“林夏，如果你看到这个……周扬己经不是人类了。他的血液里有纳米修复机器人，但他的记忆……被篡改过。”
林夏的手在发抖。
她走向主控台，发现上面放着一支密封试管——里面是凝固的蓝色血液，标签写着**“周扬-备份密钥”**。
“用他的血……可以唤醒真正的记忆……”裴御的电子音从手表传来，“但也会加速……机械化的进程……”
林夏没有犹豫。她将试管中的血液滴在纳米手表的裂痕处。
蓝色血珠像活物一般渗入电路，表盘瞬间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全息投影中浮现出周扬的记忆碎片：
——少年周扬蜷缩在实验室角落，机械臂正在他脊椎上安装接口。成年裴御站在阴影里，拳头攥得发白。
——**“学长……我撑不住了……”**周扬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裴御突然拔掉所有导管，把一支向日葵塞进他手里：“记住，花瓣里有逃生程序。”
记忆突然扭曲，画面跳转到某个黑暗的房间。周扬被绑在椅子上，黎明协会的人正在往他太阳穴插入数据线。
“植入新身份：周扬，天寰科技研究员，裴御的学弟……”
“首要任务：接近林夏，获取S-00原始代码……”
林夏的呼吸停滞了。
——周扬的记忆被篡改过。
——他可能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通风管里传来金属摩擦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林夏转身，看到周扬从阴影中走出——他的右眼变成了机械义眼，胸口装置在外，十二根神经导管像活蛇般蠕动。
“找到你了。”他微笑，声音却冷得像机器，“林总，协会想和你做个交易。”
纳米手表疯狂闪烁，裴御的电子音与周扬的记忆碎片交织在一起：
“……不要相信他……”
“……但他救过你……”
“……他是武器……”
“……他爱过你……”
周扬向前迈步，机械义眼锁定林夏的手腕。
“把手表交出来。”他轻声说，“否则我会自己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