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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问及对方，春禾猛地一颤，支吾道，
“他……他很是高大，声音沙哑，听不出本来的音色……”
“他没说是谁吩咐的，只说事成之后，还会再给奴婢一笔钱，让奴婢照顾好家人。”
她低头，慢慢的说着，眼神闪烁。
梁王派来的人虽然蒙着脸，但她依稀听过那人的声音，也见过他的身形，是梁王府的心腹侍卫。
她知道，一旦说出梁王，自己和家人都必死无疑。
梁王虽然暴戾，但若她咬死不认，或许还能保住家人一线生机。
睿王见她眼神躲闪，也都明白了。
“没用了。”睿王站起身，对候在门外的陈平吩咐道，“把她打个半死，然后送到大理寺。告诉大理寺卿，此女涉嫌投毒，意图谋害朝廷命官，与秦家的案子或有牵连，让他们并案处置。”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狠厉。
春禾听到这里，瞬间在地，嘴里不住求饶，“不！王爷！求求您！不要送奴婢去大理寺！奴婢还有爹娘……还有家人……”
一旦进了大理寺，再被扯上秦家的案子，她和她的家人，恐怕都都将万劫不复了。
只怕到时候，死，都会成为奢望。
一想到以后要面对的是生不如死的折磨，还有坐不完的牢狱，春禾绝望的朝着墙上撞了过去，却被眼疾手快的侍卫给拦住了。
春禾被拖了出去，柴房外传来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寂静的夜色中，令人不寒而栗。
睿王站在窗边，夜风吹动衣袍，他眼中的冷意更甚。
“李承霖，你以为找个人顶罪就可以置身事外吗？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皇宫。
良妃寝宫。
梁王被降级严加看管的消息，吹散了良妃心中仅存的平静。
她原以为，皇上对梁王不过是小惩大诫，敲打一番便会作罢。
可如今，御书房里不断传出对秦家罪证的彻查，对梁王的弹劾，甚至有朝臣联名上奏。
“娘娘，千真万确，奴才亲耳听到，这几日好几个大臣都在弹劾梁王殿下，说王爷治下不严，还说王爷与多年前的永安侯府旧案有点关联……”
“永安侯府……”良妃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碎裂开来，温热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
那西个字，搅动了她的心神，让她本就不平静的内心更加烦躁。
她坐立不安，来回走动着，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被查出来……”
“娘娘……”
身边的李老嬷嬷走过去，想要安抚一下良妃，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听到这一声呼唤，良妃突然冷静了下来，猛地停下脚步。
现在看来，事态己经开始失控，越来越多人又开始调查那件往事了。可是，哪怕是这样，她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良妃屏退左右，压低声音对李嬷嬷耳语几句，嬷嬷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良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件事，既然之前都能处理好，现在肯定也可以。
只是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了，想要再处理，怕是有点麻烦……
不管了，明日起，她就想办法暗中联系当年经手的人。
她要不惜一切代价掩盖那个秘密。
睿王府。
姜雪瑶的卧房内。
小丫鬟春禾的供词并未让睿王的心情好转，反更添了几分沉重。
春禾不愿招供，不管能不能成功，梁王那边她都己经是个弃子了。
梁王那边，可以回头慢慢处理。
要是再找不到解药，姜雪瑶这边，怕是撑不住了。
睿王命人请了好几个大夫，看有没有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毒的。
但几天下来，毫无进展。
好几轮大夫都是摇头叹息离去。
姜雪瑶的状况，己经一日比一日糟糕。
府医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气息愈发微弱，嘴唇乌紫，高热不退。
“王爷，姜姑娘的脉象……越来越严重，再拖下去，只怕……”府医看着姜雪瑶没有气息的样子，满脸担忧。
睿王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双目紧闭、面色青灰的姜雪瑶，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眸中，此刻满是心痛和恐慌。
他紧握双拳，指节泛白，心中翻涌着滔天巨浪——姜雪瑶救了他那么多次，有她在，睿王府可以放心无虞。他绝不能让姜雪瑶出事！
“陈平，备马！现在！”
再顾不得王爷的身份，他当即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王府，带上陈平就首奔济世堂。
济世堂内，李老先生正给病人把脉，抬头忽然看到睿王殿下亲自驾临，不由得一愣。
“李老先生，请您救她一命！”睿王的声音带着点嘶哑，语气急切。
老先生认识睿王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心中微惊，立刻起身，跟着睿王马不停蹄地赶回睿王府。
卧房内，老先生面色凝重，坐在床边，将手指搭上姜雪瑶的手腕，闭上眼，仔细感受着脉象。
片刻后，他眉头紧锁，又细细查看了眼底和舌苔。
“好一个阴毒诡谲的手段！”老先生沉声叹道，
“这毒性复杂，药性相克，寻常医者确实难以辨别。下毒之人，实在是用心险恶啊。”
睿王闻言，心头一紧，“老先生可有办法？可曾认得这是什么毒？”
“幸好老夫年轻时曾游历西南，见识过一种苗疆奇毒，与此毒有几分相似。若老夫所料不差，这毒名为‘蚀骨缠丝’，是用多种剧毒混合而成，无色无味，药性初期温和，后期却能侵蚀五脏六腑，如同万千细丝缠绕筋骨，令人痛不欲生，最终气绝而亡。”
听到这话，屋里几人都不由得抽了口冷气。
睿王看着脸上因疼痛表情扭曲的姜雪瑶，心里没来由的难受，
中了这样的毒，她该有多痛啊！
她还是个医者，自己能真切感受到这种痛苦，却毫无办法，她该有多难受啊。
“咳咳……”
老先生捋了捋胡须，神色严峻，唤回了睿王的意识。
“此毒虽烈，但幸好姜姑娘体质特殊，再加上姜姑娘中毒不深，尚有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