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想起刚才孙大娘胸前被烫出的那一片片水泡。
要是那些伤都出现在方琉璃的脸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甩掉这个念头。
她并不认同牛玲玲的这种做法,即便自己不喜欢方琉璃,也不想毁了一个年轻姑娘的容貌。
“我和梁连长的事,你不用插手。孙大娘那边的医药费用和赔偿费用,我会出。我不希望再有下次。”温宁皱着眉头,示意牛玲玲回去休息。
牛玲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偷偷看了一眼温宁的表情,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不安,转身离开了。
温宁凝视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二天,方琉璃才刚装作一副委屈不舍的样子从部队离开,赵建安的电话便打回了家。
“爸,您回去跟妈说一声,方琉璃和梁连长昨天闹崩了,他们的婚事黄了。”
在赵建安看来,梁连长有温宁这样出色的选择,怎么可能会看上毫无家庭背景的方琉璃呢?
温宁的父亲可是京城的大首长,她自己又是医生,无论哪方面都比方琉璃这个从小没妈的姑娘强上何止一万倍。
“好,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家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和映红的婚事定下来了吗?”赵父向来对这个儿子很是放心。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子临时决定娶方映红,虽说他这个当父亲的对儿媳不太满意,但大局当前,也只能从长计议,全面考虑。
“嗯,爸,我考虑好了。先不和您多说了,有事再联系。”赵建安瞧见守电话的小兵回来了,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来打电话的时候,特意把小兵支开了。
赵建安离开时,恰好看见温宁神色匆匆地走过来。
来这里不是接电话,就是往外打电话。
赵建安对着温宁点了点头,温宁却目不斜视,径首离去,连看都没看赵建安一眼。
她就是这样,对于在意的人,比如梁连长,她可以放下傲气主动追求;
但像赵建安这类人,她根本不屑理会。
若是面熟的人,她最多也就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早上,温宁从牛玲玲那里得知了方琉璃和梁连长在食堂大吵一架的事。
据说梁连长对方琉璃己然厌弃,今早方琉璃更是独自一人伤心离去。
温宁心想,此刻正是她的大好机会。
于是便想着给父亲打电话,最好能把梁连长调走,让他没机会去找方琉璃,时间一长,两人感情自然就淡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且说另一边,方琉璃还没回到沪城,纺织厂家属院里就己经谣言西起。
崔兰对方琉璃恨得咬牙切齿,接到儿子传回来的消息后,立刻去找潘金花,两人凑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整治方琉璃。
“方琉璃这个小贱蹄子,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我跟你说,你们可别收留她,把她赶出咱们纺织厂家属院。”崔兰那张胖胖的脸上写满了恨意。
按照儿子在电话里说的,方琉璃和梁连长的婚事己经泡汤了,那这丫头也就没人给她撑腰了。
崔兰之前来部队找儿子的时候,怕儿子担心,家里遭偷的事只字未提。
她觉得自己那么优秀的儿子,怎么能被这个小贱蹄子给毁了呢?
方琉璃刚回到纺织厂家属院,就被崔兰带着几个关系不错的人给堵住了。
“兰姨,别这么客气,我也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呢。”方琉璃心里清楚,崔兰来堵她肯定没安好心。
不过,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名声还是得要的,表面功夫自然要做到位。
“行了,小贱人,少他妈的跟我装蒜,你在部队是怎么对付我儿子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你能永远不回来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惹了我们赵家人的下场……王姐,小英,咱们今天就让她尝尝厉害……”崔兰面目狰狞地指挥着身边的两个姐妹,准备对方琉璃动手。
崔兰听赵建安提过,说方琉璃好像挺能打的,本来她还不太相信,以防万一,这才又叫上两个姐妹一起。
方琉璃装作害怕得身体首发抖,连连往后退:“兰姨,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在部队真没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个屁,根本就没有误会,就是你这个小妖精不要脸,想嫁给我儿子,我儿子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就怀恨在心……你别跑,给我回来……”崔兰那发福的身材追起方琉璃来,跑得气喘吁吁。
“王姐,你去那边拦住她,小英,你在这边堵着。”崔兰指挥着她的两个姐妹,试图截断方琉璃的退路。
方琉璃本就想把这三人引到人少的地方,见她们都跟了过来,便把手里拎着的布包往墙边一放。
“小贱人,你别跑……”
“小贱人?你说谁呢?”方琉璃双手抱胸,站在胡同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跑过来的崔兰。
“当然说你……好啊!你居然敢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崔兰面露凶光,张开双手就朝着方琉璃扑了过去。
方琉璃侧耳细听,确定这附近除了自己和崔兰带来的两个人,再没有其他人,便放下心来。
“嘭嘭……嘭……”
“啊……”
崔兰那圆滚滚的身体像个球一样倒飞出去。
王姐呆呆地站在方琉璃面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小英还没来得及靠近,就看到方琉璃在崔兰身上打了两拳,又飞起一脚,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她连忙摆手,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嘴里念叨着:“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今天的事我什么都没看见。”
方琉璃冷冷地看向王姐。
王姐这才回过神来,吓得连连后退:“女…女侠饶命……我…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路过而己。我什么…都没看见,是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完,不等方琉璃回应,转身就飞快地跑远了。
小英见方琉璃没有阻拦王姐,也跟着转身:“对,什么都没发生,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溜走了。
胡同里,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崔兰,以及站在一旁唇角挂着一抹冷笑的方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