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那天,萧战蹲在山寨后的荒田边,看着虎子把锄头挥成螺旋桨,忍不住扶额:「虎子,种地不是砍人,锄头要「内卷」进土里,不是「躺平」在地表!」
「哦!」虎子用力过猛,锄头插进土里拔不出来,他索性坐在地上擦汗,「世子哥哥,咱山贼天生是砍人料,干嘛学种地?」
「因为「偷遍天下」不如「种遍天下」!」萧战举起从偷神那顺来的《齐民要术》,封面却写着《偷菜秘籍》,「看见没?老祖宗说,「民以食为天,贼以粮为胆」,咱们得先解决「粮食内卷」问题!」
白清清突然从田埂蹦出来,手里举着用腐文手稿包的种子:「我改良了「高产稻种」!根据《霸道农夫爱上我》的设定,只要对着种子念「快快长大」,就能增产三成!」
「你当这是魔法?」柳如烟挑眉,却还是接过种子,用剑尖在地里戳出整齐的坑。
偷神晃着酒葫芦蹲在树下:「种地多无聊,看老子给你们表演「偷天换日」——」话没说完,脚下一滑,摔进刚翻好的田地里,成了「人体犁地机」。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飞来一片黑云,虎子指着天空惊呼:「是、是蝗灾!」
萧战看着遮天蔽日的蝗虫,想起《偷菜秘籍》里的「生物防治法」,立刻吹响口哨——球球带着一群麻雀、乌鸦、甚至老鹰俯冲而下,场面堪比「禽鸟大阅兵」。
「啾啾!」球球站在萧战肩头,尾巴卷着根小草指挥鸟群,活像个「羽毛军团总司令」。
鸟群如黑云过境,瞬间将蝗虫啃得渣都不剩,连地里的杂草也被啄得干干净净。
「神了!」虎子跪地磕头,「球球大仙显灵!」其他山贼纷纷效仿,把珍藏的酱鸭、花酒摆在田边当贡品。
球球翘着尾巴叼起酒葫芦,仰头灌了口,麻雀们竟也跟着「啾啾」叫,像是在欢呼。
「这下成「神狐」了。」萧战哭笑不得,却见邻寨山贼扛着锄头冲来,领头的「独眼龙」大喊:「听说你们有「灭蝗神狐」?借我们用用!」
「不借!」虎子抄起锄头,「除非拿十坛女儿红换!」
独眼龙冷笑:「那就抢!」
萧战灵机一动,指挥山贼们扎稻草人,给每个稻草人穿上偷来的官服,插上树枝当兵器,远远望去像支「精锐部队」。
独眼龙率军冲到寨前,看见漫山遍野的「官兵」,吓得调头就跑,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追!」虎子带着山贼们捡装备,萧战却发现倒地的稻草人里掉出封信,封口盖着「柳」字火漆印。他撕开信封,里面写着:「三月初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落款是「知情人」。
「这是警告还是预告?」柳如烟皱眉。
偷神突然夺过信纸,对着阳光看:「是「密火信」!遇火显影——虎子,拿火把来!」
火苗舔过信纸,空白处显出血字:「丞相替身己入皇宫,玄冰镜破,真相将现」。
萧战想起张三说的「冰镜密室」,握紧了拳头——原来丞相的替身早己混入皇宫,而玄冰窟的冰镜是揭穿真相的关键。
球球突然跳上萧战肩头,爪子指着信纸上的「鱼」字,又叼起田边的水桶晃了晃。白清清一拍手:「「池鱼」指的是「鱼符」!皇帝的调兵符刻着鱼纹,难道替身想偷鱼符?」
「不管怎样,三月初三必有事发生。」萧战看着远处的稻草人阵,突然想起父亲的盔甲刻字,「玄冰镜破……或许指的是玄冰窟的冰镜密室,需要用狼头兵符打开。」
虎子挠头:「那咱们要不要先去偷皇帝的鱼符?」
偷神突然咳嗽起来:「偷鱼符这种「高难度副本」,当然要让萧战这「主角」上——对了,虎子,你刚才捡的鞋子里有没有藏私房钱?」
「师父!」萧战无奈,「现在不是贪财的时候!」
偷神挑眉:「怎么不是?偷鱼符需要「启动资金」——比如买通皇宫太监,总得送点酱鸭吧?」
夕阳把稻草人影子拉得老长,萧战看着手里的密信,突然觉得这江湖就像块种满谜题的田,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种子会长出鲜花还是荆棘。
但至少现在,他有会指挥鸟群的神狐,有能扎稻草人阵的山贼,还有一群愿意陪他在「种地」和「偷符」之间横跳的伙伴。
球球蹲在稻草人头顶,尾巴卷着偷神的酒葫芦,酒葫芦口流出的酒液在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狼头。
萧战笑了——或许不管是种地还是偷符,只要和这群人在一起,就没有解不开的局,没有偷不到的真相。
「走,」他挥了挥密信,「先回山寨给球球办「封神大典」,顺便商量怎么「偷」进皇宫——记住,别让师父把贡品全吃掉!」
虎子点头:「明白!我让小喽啰看着酒坛——不过世子哥哥,球球大仙的贡品能不能换成酱鸭?麻雀好像不爱吃花酒……」
远处传来偷神的抗议声:「放屁!老子都爱吃!」
暮春的风卷着稻种的清香,稻草人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极了偷神喝多了的模样。
萧战望着天际,突然想起父亲信里的「勿念」,或许真正的「勿念」,是把思念藏进每一次挥锄、每一次偷符、每一次与伙伴们的胡闹里——因为他知道,那些逝去的、离散的,终将在江湖的某个转角,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与他重逢。
(第二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