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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节气的山贼窝飘着混合松木香的炊烟，萧战蹲在灶台前，对着红纸抓耳挠腮。
虎子抱着酒坛凑过来，胡子上还沾着包饺子时的面粉：「世子哥哥，你写的「替天行道」春联呢？挂在寨门肯定倍有面儿！」
「这个……」萧战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墨迹，「劫富济贫，不如种地」八个字像被踩扁的蚯蚓，「可能……更适合贴在猪圈？」
「放屁！」偷神晃着酒葫芦走来，「老子当年在皇宫写「正大光明」匾，比这还丑，皇帝照样挂了十年！」
白清清突然从房梁跳下，手里举着用腐文手稿改的窗花：「看！我剪了「贼心不死」「偷遍天下」，贴在窗户上保证「社死」全村！」
柳如烟无奈地摇头，接过萧战手里的毛笔，挥毫写下「镇北儿郎，再战江湖」，笔锋苍劲有力，竟与萧战父亲的字迹有七分相似。
虎子拍着大腿惊呼：「如烟姑娘这字，能卖十两银子！」
「卖什么卖？」偷神抢过春联，「这得裱起来，等将来挂在镇北王府大门上！」
年夜饭摆在山寨前的空地上，二十八道菜全是「山贼特色」：偷来的官府烧鹅、抢来的员外年糕、还有虎子特制的「万人迷饺子」——里面包着铜钱、辣椒、甚至半块玉佩。
萧战咬开一个饺子，竟吃出枚狼头护心镜碎片，差点硌掉门牙。
「虎子，你这饺子是「惊喜盲盒」？」他哭笑不得。
虎子挠头：「过年嘛，讲究个「贼不走空」——对了，我还偷了官府的烟花！吃完饭放「窜天猴」，保证照亮半边天！」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马蹄声，探路的小喽啰跌跌撞撞跑来：「头、头子！官兵来了！赵铁柱带着五百骑兵！」
「慌什么！」偷神掏出痒痒粉，「当年老子用三袋面粉退过千军——虎子，把烟花抬上来！」
萧战看着堆成小山的烟花，突然想起偷神的「反向战术」：「师父，用烟花当「生化武器」？」
「错！」偷神点燃引线，「这叫「视觉轰炸」——看招！」
第一枚烟花「咻」地窜上夜空，在官兵头顶炸出「新年快乐」的字样。
赵铁柱勒住马，抬头看着烟花愣住：「萧战！你居然用军费买烟花？」
「这叫「破财免灾」！」萧战大喊，趁机扔出混着痒痒粉的「彩珠筒」，官兵们喷嚏连天，队形大乱。
虎子点燃「窜天猴」，却因手抖扔向后山，「轰隆」一声炸出个大坑，露出下面的金属反光。
「那是……」柳如烟惊呼。
众人凑近，看见坑内整整齐齐摆着镇北军的盔甲，每副盔甲胸口都刻着「冤案将至，勿念」，落款是「玄冰」——正是萧战父亲的名号。
虎子摸着盔甲上的狼头纹，突然哭了：「老王爷果然没死！他知道我们在这儿！」
萧战看着父亲的笔迹，想起夜壶里的密信，突然意识到，父亲的「假死」不仅是为了避祸，更是为了在暗处布局。
他摸出怀里的狼头玉佩，与盔甲上的纹路吻合，竟触发了盔甲内的机关，弹出张纸条：「除夕子时，城西破窑，见故人。」
「故人？」柳如烟皱眉，「难道是……」
话未说完，赵铁柱的声音再次传来：「萧战！你己被包围，速速投降！」
偷神突然举起空酒坛：「虎子！把剩下的烟花全点了！老子要给官兵们表演「烟花遁走术」！」
山寨上空顿时炸开五颜六色的烟花，萧战一行趁机钻进后山密道。
密道里飘着陈年铁锈味，虎子突然指着墙壁：「看！老王爷的「到此一游」！」
萧战凑近，看见墙上用匕首刻着「偷神老贼，酒坛在灶台下」，旁边还有偷神的回复：「老东西，早被老子喝光了！」
「这俩活宝……」柳如烟摇头。
子时的破窑漏着寒风，萧战刚到门口，就看见窑内坐着个裹灰斗篷的人，手里捧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那人抬头，露出左颊的疤痕——竟是失踪多日的张三！
「张大叔？」萧战震惊。
张三笑了笑，推过饺子碗：「吃吧，猪肉白菜馅，没下毒——当年老王爷教过我包饺子。」
萧战咬了口饺子，竟吃出枚铜钱，与虎子的「惊喜饺子」如出一辙。
张三摸出块盔甲碎片，上面刻着「甲寅年冬，丞相替身己至」：「这是我在玄冰窟找到的，当年镇北王府的「影子计划」，就是为了揭穿替身阴谋。」
偷神突然抓住张三的手腕，扯开他的袖子，露出与偷神 identical 的狼头刺青：「你果然是当年的「暗影卫」统领！」
张三叹气：「当年我假死潜伏丞相府，却没想到……」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盔甲碎片上，「替身太多了，连我都分不清真假柳明远——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真正的丞相，藏在玄冰窟的「冰镜密室」。」
萧战握紧碎片，想起父亲的夜壶密信和盔甲刻字，突然明白，所有线索都指向玄冰窟。他看着张三，轻声问：「大叔，您是不是……」
「别问了，」张三摆了摆手，「吃完饺子就走，记住，玄冰窟的「冰镜」能照出人心——还有，别相信会写酸诗的老头。」
偷神突然跳起来：「关我什么事？」
张三笑而不语，低头看着碗里的饺子，眼泪掉进汤里。
萧战知道，有些秘密注定无法言说，就像镇北王府的冤屈，像张三的刺青，像偷神藏在酒葫芦里的真心。
离开破窑时，天空飘起细雪。萧战摸着怀里的纸条，想起父亲的「勿念」二字，突然觉得，这江湖虽苦，却总有热气腾腾的饺子，总有愿意陪他「偷遍天下」的人。
虎子打着饱嗝：「世子哥哥，等打完这场仗，咱们能不能真的「劫富济贫，不如种地」？我想种点西瓜，夏天抱着啃！」
萧战笑了：「好，等真相大白，咱们就去偷块良田，种西瓜，种向日葵，顺便偷个太平盛世——不过先说好，偷来的种子，得让师父当「催芽员」。」
偷神骂骂咧咧：「滚！老子只会偷酒，不会偷菜！」
雪越下越大，远处的山寨亮着温暖的灯火，烟花的余烬还在夜空闪烁。
萧战回头，看见张三的身影消失在雪幕中，像片融化的冰棱，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
（第二十五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