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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江白醒了过来，浑身都觉得不舒服，又累又疼，哼哼唧唧地缠着俞之景。
正好俞之景也没睡着，闭着眼睛伸手，自己做软垫，把人放在自己身上趴着，“怎么了？不舒服吗？”
都用水清洗过，睡之前还按摩了一下，看来都没起到什么效果。
江白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早就被汗水浸透了，只是没有替换的衣服，被俞之景晾了晾又重新穿上了。
现在穿着就觉得不舒服，撕扯着想脱下去。
“宝贝是想换衣服吗？”
江白点头，顺带指了指他的衣服，示意自己把衣服让给他穿。
幸好俞之景还带着件换洗的卫衣，坐起来伺候江白把卫衣换上。
就是他没睁眼，全靠摸着给他穿衣服，有意无意地碰到他细嫩的肌肤，引得他频频扭腰想躲开。
换个衣服，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我也没办法，谁让我看不见呢，宝贝不会怪我吧？”
无辜地摊了摊手，下一秒脸就被他捏住，摸索了一下，放在他眼睛上，把他的眼皮撑开。
然后推了他一把，力气不大，但他还是顺势倒下，还拉着江白一起。
“不是说晚上不能睁眼吗？宝贝怎么能破坏规则呢？”
江白哼了一声，偏过头不理他，但很快就被俞之景顺毛成功。
“宝贝不困的话，带你去探险怎么样？”
反正这大半夜的也睡不着，去好好逛逛这个副本。
江白猛摇头，手上还扒着俞之景不让他起身。
累，不去，他也不能去。
“好好好，不去不去，我就在这儿陪着乖乖。”
江白这才放松下来，懒懒地趴在他身上。
既然不出去，那就聊会儿天吧。
触碰了一下怀中人的睫毛，“宝贝的眼睛为什么是白色的？看起来好漂亮。”
宝贝是一株藤，那头发和眼睛不应该是绿色的吗？虽然现在的宝贝也很好看。
白发白瞳，丢到人群中一定是最亮眼的那个。
江白睫毛颤了颤，睁开白色的眼珠看向他，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
骗人，他的眼睛才不漂亮，连他自己也不漂亮。
感受到他情绪低落，俞之景捧起他的脸，吻向他的眼睛，“宝贝的眼睛是独一无二的珍宝，是独属于我的。”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他，江白抿唇，手死死抓住俞之景的衣领，眼圈有点发红。
不会的，都是骗人的，没有人会喜欢他的，他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宝贝怎么哭了？掉眼泪的话可就不漂亮了。”
像抱小宝宝一样把江白抱进怀里，温柔地擦拭眼角的泪珠，献上虔诚地一吻。
“你是世界上最珍贵最美好的存在，也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越哄反而越哭得厉害，眼泪像是决了堤似的，把俞之景的衣领都打湿了一小块。
“骗人！”
嘶哑的声音听着有些闷闷地，说完继续埋在他怀里小声抽泣。
“我怎么会舍得骗你呢，骗你是小狗好不好？乖，不哭了，宝贝明明这么好看，再哭就变丑了。”
呜咽声逐渐变大，变成嚎啕大哭，俞之景在一边擦眼泪哄着。
有点后悔问那么多了，本来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他家宝贝，结果却让他这么伤心，亏了，亏大了。
江白说了那句话后，就一句话也不肯再说，只是紧紧抱住俞之景，像是抓住了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这么伤心是不是因为有人不喜欢我们宝贝？那我们把他杀掉好不好？这样所有人就都会喜欢我们宝贝了。”
哭声停住了，江白湿着眼眶，戳了戳他的心口。
“我吗？我当然喜欢宝贝了，最喜欢，比喜欢自己还要喜欢。”
这确实是事实，在俞之景学会爱自己之前，他竟然先学会了爱江白。
似乎觉得他是在花言巧语，又攥起拳头捶了捶他的心口。
俞之景握住他的手，拉到嘴边吻了吻，“是真的，我们会在一起，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再次俯身，唇瓣落在他的眼尾，如同虔诚地信徒烙下信仰图腾。
“我爱你，比喜欢还要多很多很多。”
“爱。”
声音嘶哑嘲哳，听起来粗糙又刺耳。
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带着哭腔，俞之景还没发现，现在听起来很明显，大概也是因此才不愿意说话的。
怜爱地抚摸着他纤细地脖颈，“宝贝受委屈了，都怪我来的太晚，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只能看到满身伤痕的他，却无法挽回。
情况突然反了过来，轮到江白去安慰他了。
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抱住他的脖子，主动仰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弯了弯眉眼，露出一抹笑。
“眼睛都还红着呢，就开始安慰我了。”
江白指了指他的眼睛，比了一个哭哭的表情。
“宝贝看错了。”揉了揉他哭红的脸，“宝贝还不想睡吗？那不如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
己经经历过的江白秒懂，低下头老老实实趴在他身上开始装睡。
可他又忍不住想睁眼，眼睛一眨一眨地。
俞之景戳了戳他的额头，把人抱紧，闭上眼准备睡觉。
这一晚上，他睡得极其不安稳，在梦里，他看见江白浑身伤痕，痛苦地在向他求救。
而自己被隔离在玻璃房内，任凭他如何呼喊，如何挣扎，都无法靠近一步。
耳边是江白声嘶力竭地哭喊。
“我好疼啊，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要抛弃我，我恨你，我恨你！”
没有，我没有，小白，小白，怎么办，我救不了你。
猛的睁开眼坐起身，差点让睡在他身上的江白掉下去，连忙把人捞回来，静静地抱着。
浑身冒着冷汗，心跳如鼓，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心有余悸地蹭了蹭他的头。
江白被这么大动静弄醒了，就看见俞之景一脸地后怕，抱着他的手都在发抖。
默默回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
“喜、欢、你。”
一字一顿，说得慢，却异常坚定，仿佛能给予他无限的力量。
“我也是，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那样的事情，他绝不会让它变成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