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章 神灵之道


蓝洛允看见恩师，见他闭目调息也就站立台下并未说话。

“洛允，你来啦。”

空虚道人虚着眼睛看了看他，却也没有招他上前。

“师父招洛允前来定是有所教诲，故而不敢怠慢。”

蓝洛允也是初次与这老道打交道，尚未摸清其脾性故而说话也是谨慎再三。

“这倒不像你了，诶……”

空虚道人叹了口气，眼中浮现些许希翼却又混杂着些怜惜。

“天有道，而人不得行，你可知如何化解？”

“道不通故而不达，连接其神，疏通其络，必可行！”

“好！说的好！”

空虚道人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也就完全睁开了眼。

“那你可知道何为劫难？”

“所谓劫难不过是路上一坎，跨过便是。”

蓝洛允云淡风轻地言道，而此言却也道出其心境。对他而言修行，历劫皆不是万难之事，无非是勤加苦练，多费些时日，却不比陷入情感漩涡令其举足无措。

“说的不错，故而这些劫难之于你也就不是劫了。”

空虚道人颔首称是却抛出一句极为难懂之语。

既是劫难为何又不算劫难了？蓝洛允想不明白，蹩起眉头，正欲发问，高台之上，那老道却继续说道。

“你可知道方才我唤宣琳进来所为何事？”

“弟子不知。”

蓝洛允摇摇头，他这师父故弄玄虚的本事比起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起话来一套一套，上一句还未解释清楚，便有抛出新的问题。

“帮你渡劫。”

空虚道人伸出一指，指着洛允朗声说道。

“啊！？可是师父，洛允在秘境业已渡过天劫，也从劫念那里夺回了黑丹。师父这话弟子可就听不明白了。”

“莫非你真以为打散了劫念便渡过了十六年前之天劫了？”

要不然呢？若非如此又怎能使得了天灵级的法宝，驾驭的了高深莫测的黑丹？

“弟子三花虽未聚顶却也居于上位，若不是渡过天劫岂能有此境界？”

“哈哈哈，洛允你可莫要学那奚连廷对于修为抱有执念。”

“弟子倒是糊涂了，还请师父教我。”

蓝洛允颇为恭敬的拱手行礼，毕恭毕敬地言道。

“你可知道天灵之上还有两阶，其一为圣人，其二为神灵。而你名为我徒，老道却并未传你一招半式，你之功法皆为自行顿悟，修炼法门也不是我传授与你的。”

空虚道人抚了抚胡须，似乎对自己的这番言论还颇为自满。

“那徒弟当初为何还要上山拜师？”

“当然是为了结缘。”

“结缘？”

蓝洛允抬眼看了同样以奇妙目光瞧着他的师父。

“你若不随我上山，又怎能得遇月舞，之后也不会成为修士，也就不会下山历练，却会错过你那亡妻星辰，也就没了这之后的种种啊。”

“所以师父岂不是是洛允之引路人？”

蓝洛允思量一番，犹豫之间还是将心中所想据实道出。

“对咯，老道正是你的引路人。今日便是要引你上正道啊。”

空虚道人站起身低头踱了几步继续言道。

“当初你带回魔女，未得为师允许私自与之成亲，而后还大言不惭要与她双修升仙。为师也是激怒攻心才将你逐出师门的。”

“这却是洛允之过，师父无需内疚。”

蓝洛允心想都十几年前的事就不必在纠结，便如是宽慰道。

“错！大错特错！”

“何错之有？”

“当年之事你我皆有过错。我错在以居高临下，以师自居，不懂变通。而你错在不留余地，错失姻缘啊。”

既然空虚道人自己觉得他并不能作为蓝洛允的师父，这前半句倒也说得通，所谓的错失姻缘却无从说起呀。蓝洛允为的不就是结缘星辰与之双宿双飞嘛？倒是错过了什么？

“月舞！？”

蓝洛允思量一阵，终于察觉到了其中深意。

“嗯，不错，正是月舞。你下山结缘魔女本无过错，要双修渡劫也是可行，然而你却辜负了月舞，也枉费了一段好姻缘啊。”

空虚道人言尽于此不由长叹一声。

“所以才会应劫啊！”

“这算是哪般道理，虽说辜负了师妹却是洛允不对，也不至于应劫吧……”

蓝洛允自然是不想为往昔的行为开脱，也在内心咒骂了过去的自己多次，却也无法接受如此观点，只要负心之人便要应劫，最后落得险些身死，还得赔进去妻子性命的下场。

“洛允，你且莫要激动。听为师与你说个故事。”

空虚道人微微一笑，侃侃而言。

“太古混元之中曾生出一块灵石，待到开天辟地，洪荒造就之时，此灵石汲取天地之精华竟化为灵体，又历经万年修得正果，唤作圣灵真君。而后他屡屡尝试飞升神灵，却无疾而终。那些修为远低于他的圣人皆可飞升，唯独他被挡在了神界之外。”

“还有此等事，可是这圣灵真君的身上少了某些物什？”

蓝洛允思量一番，迟疑答曰。

“正是如此！圣灵真君原本就是一块灵石，并无七情六欲。圣人之责在于教化众生，拟定法则，对于此他自然是得心应手。而神灵则不然，神灵位于众生之巅，不可为情感左右，却又不可无有。所谓知情者方能御情，如此方能升华神格，得到正果。可惜这圣灵真君却是如何也做不到。”

空虚道人轻叹一声，脸上现出些许憾色。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自然是有的，不过凶险异常，虽能飞升神灵却也可能降入凡尘。”

“那这圣灵真君是怎么选的？”

蓝洛允联想到方才因为执念而落得修为尽失的奚连廷，暗想若是他似乎这圣灵真君不如安心当个圣人，执念太重终究是会迷失自我的。

“圣灵真君向天明誓，要历经千世缘劫，补足所缺，誓要飞升神界。而后他自毁修为，元神重回六道转世为人了。”

说到此处，空虚道人不禁摇了摇头。

“这又是何必呢……”

蓝洛允也颇为其感到惋惜。修行也当顺势而为，不可为此逆天而行。

“洛允，为师十六年前对你离经叛道之举颇为光火。乃是对你有所期待，老道本是想仙逝之后将这院长之位传于你。现在想想也是肤浅地很呐。你我虽为师徒，修行之道却位于两脉，相去甚远，倒是将你逐出师门还算是做对了。”

“师父可是对此事还有介怀……”

这老儿刚才讲了个莫名其妙的故事，转念又与他纠结起往事，实在是让人难以摸透其心思。

“介怀，哈哈哈！我已言明只做你的引路人，又哪里会介怀呢。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洛允这两句话说的正是你我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啊。老道我道号空虚，无欲无求，摒弃凡事一心修炼。而此法于你却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