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在离开之前,将手中的诸多事情完结。
大比武的章程已然拟定完毕,杨玄也已经审核过,如今正在推进过程中。
忠烈祠、荣养院等诸般事情也都一一誊抄,送去三驾马车那边,而后又被下发往堂中议论——说起来,为了牵头这桩事情,钱樱还来寻她理论了一番,让她许了不少不平等条约才肯罢休。
禁卫堂的标准训练操典正在拟定过程中,需要结合现实完善、细化,还得给胡海、柏图二人解释其中的关窍,让两人能够尽快上手。
余蝶和余蛾年纪太小,不适合这般的颠簸来回,因此她打算将二人留在天河门中,一边练武修行,打牢根基,一边识文断字,学上一些典籍。蒙学师傅也已经和杨玄说好,但择日需要上门来行拜师礼,奉上束脩——虽然只是开蒙,请的也不是什么大儒,并不会太过隆重;但师道尊严,面子上的仪式还是得有。
给柳清月的襁褓和给殷霜绣的手绢也得尽快绣好,及早送上门去。
尤其是柳清月,虽然算算月份,哪怕回来的时候多半应该来得及赶上,但出门在外,谁也没法保证没有一个万一的,所以还是早些送上门去为好。
诸如此类,零零总总的,都得一一做好安排。
不过,这些并不是最让白沅烦恼的。
她真正觉得有些困扰的,其实是男人对她的态度。
自从灵州回来之后,这厮对她的态度,便仿佛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原本的冷淡疏离,偶尔来睡上一趟,变得频繁了起来,而且,变化也很大。
尤其是在她定下了要回阳关的日子之后。
杨玄不仅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越发的……嗯,倘若要寻找个词来形容,或许,可以用“宠爱”、“放纵”来形容?
很多事情都不再藏着掖着,在她身前的态度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完全见不着以前的清峻冷厉模样……
是正式接纳了自己?又或者,开始调整策略,打算一边用人一边考察?
这般突如其来的转变,着实令她颇为疑惑、惶恐,乃至于“受宠若惊”。
这般的情形之下,她的态度也不得不作出相应的调整,与之配合,偶尔也开始了主动的挑逗,算是作为对这份“宠爱”的回应,做好一个侍妾应尽的本分。
一片黑暗昏沉之中,白沅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尺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清俊微瘦,棱角分明。
剑眉之下,那双黑色的眸子正在盯着她。
两边视线对上,白沅眨了眨眼睛,正想要翻过身去,那只正搭在她身上的胳膊已经加了把力气,将她揽进了自家的胸口。
这厮……又来了。
女子心中一声低叹,却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很快的,伴随几声带着媚意的娇呼,被褥之中,又是一阵细微的颤音响起。
良久之后,眼见着晨曦的微光渐渐照了进来,床榻上的动静,总算停了下来。
白沅轻轻喘息着,靠在床栏上,任凭男人的手掌,在被香汗濡湿的肌肤上,缓缓滑过。
这些时日以来,男人来得越发地勤快,也越来越需索无度了。
那种频率和龙精虎猛,几乎让她觉得男人确实是真的想尽快让她怀上——依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灵运多半会早上两三年就能出来。
怀孕什么的,反正前世已经有过一回了,白沅倒是无所谓。但一来,眼见着月底将至,自家手中事情繁杂,晚上还得再加班到深夜,确实有些吃不消;另一方面,也是怕这位来这边的次数太多,其他几位夫人会有不满。
因此,几次三番地旁敲侧击地想赶杨玄走,男人却只装傻充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人为此来寻她麻烦,甚至上回过来的时候,钱樱还嘲笑她看着越发的滋润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在白沅房中,也似乎改了往日里半夜或者第二日清晨离开的习惯。每天里都会陪着起身,早上不急的时候,甚至还会加个"早点",再神清气爽地起床。
白沅开始时候还有些羞耻,总是找些理由抗拒,但一两次后,看着男人那副欲求不满地模样,想着男人这些时日对她的态度转变,不想破坏这样的气氛,最后还是半推半就地从了。
“今天还有大议事。”
喘了两口气,白沅挣脱了男人的怀抱,翻身起床,披上了衣服,语气中半是抱怨,半是娇嗔。
男人倒是懒洋洋地坐在床边,欣赏这这份美人懒起的美景,随口说道:“最近又没什么大事。”
“没有大事也不能迟到。”
白沅丢了一个白眼过去,“而且,蝶儿她们等会儿就要来了。”
“……好吧。”
对于那对姐妹花,杨玄自是肚子里有一万个不满,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耸了耸肩膀,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了身。
洗漱、用膳。
杨玄和白沅一前一后,去了天河门中。
正如杨玄所说,今日的大议事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多半还是各个堂口之间互相沟通协作——至少在白沅看来,议事流程之类虽然还有些粗疏,但已经确实学得有模有样了。
今日最大的事情是盐州总管王惠上书请辞。
作为禁卫堂的代理堂主,如今的白沅有资格参与到门中重大事务的讨论之中,故而自是清楚,这些时日以来天河门中的许多变化。
总坛之中还算平静,刘流和郑鸣两桩案子杨玄都选择了轻轻放手,没有大肆株连,但这并不代表,男人刀口向内的决心就此消失。
只能说,他是以此作为让步,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削藩上。
虽然名义是横跨陇右、河西两省的霸主,但实际上,限于原本的实力底蕴,天河门对于河西与陇右,采取的是两套完全不同的手段。
即便击败了白家,但陇右那边素来民风彪悍。那些新臣服之地,连本乡本土的阳关白家控制起来都颇为吃力,更不用说外来户天河门了。无奈之下,天河门更多的还是采取以羁縻为主。大小家族各自盘踞一块,每年朝贡,上交钱粮,其余内政几乎管不到——当然,这也给了阳关白家得以盘踞在老巢喘息的机会。
而对于原本就有所耕耘的整片河西之地,如今借着杨玄宗师之威,则是基本能够完全操控在手。故而天河门采取的是于每州设立分舵,自总坛任命总管,直接管辖。
因此,确切地说,虽然号称掌控西北,但实则河西这边才是天河门真正重视的本土所在,核心之地。
杨玄所要削的“外藩”,就是除了武州和已然平定的灵州之外,剩余的三州总管。
这些总管和孙合一般,都是门中的老人。能力参差不齐,在总坛和当地都是深耕日久,有着极为复杂的关系网。
随着天河门的崛起,借着这两层关系,很快就爬到了总管的位置。
前世时候,大约是缺少把柄,以及碍于胡峰和秦晚照的面子,杨玄并没有能够对这些诸侯们进行清洗。其结果便是,被魔门渗透和筛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