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连忙附和补充，“刚刚咱们商量着觉得，夫人的这些练兵方法，其实可以写成兵书典册，留待后人观瞻。”

“我这点儿水准，哪儿能够写兵书的？”

白沅摇头失笑，不过随即，心中却是一动——自己接下来要回阳关，一来一回起码得有两三个月的功夫，这边禁卫堂的事情免不了要丢下来。

临走前，若是拟定一篇规范操典让这两人执行，说不定会方便些？

只是……由此一来，自己的工作又要增加了。

果然是天生的工贼体质，居然赶着自己给自己上强度。

心中不免哀叹了一声，目光看向眼前的两个罪魁祸首，白沅的脸上，便挂上了让人心里发凉的盈盈笑容。

“这些时日忙着操练士卒，倒是未曾看看两位的功夫进境。今儿正好有空，要不，一起来搭搭手？”

“呃……”

胡海还有些犹豫——他是见识过这位夫人的功夫的，而且跟在身边久了，颇为熟悉她的脾性。眼瞅着这位夫人脸上的那份笑容，心中就有些发毛，想要寻个理由推脱。

却不曾想，旁边已经传来了一声应承：“还请夫人指点。”

柏图是个鲁直汉子，素来对这位夫人如今的境界和实力极为好奇，闻得有这么个机会，自然是双眼放光，决计不肯放过的。

“嗯，这样吧，你们两个一起来。”

白沅不着痕迹地瞧了一眼胡海，点头笑道。

“好！”

既然已经没了退路，胡海倒也放下了那份犹豫，知晓白沅的功夫远远在自家之上，也不矫情，沉声运气，一掌就拍了出去。

这些时日来，他一心钻研这位夫人传授他的须弥掌法，颇有所得，此时运转出来，便觉得有了几分沉凝之意。

而在他的身侧，柏图亦是吐气开声，血气奔涌之间，一身磅礴的气劲催动，提起拳头，全力砸出——竟是一点儿留手的意思都没有！

这家伙看着豪爽，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

白沅暗自吐槽了一句，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抬手，握拳。

“轰隆！”

仿佛晴空之中打了个霹雳。

闷雷滚滚，浪潮翻涌，轰然动荡。

这一刹那，胡海只觉得自家那原本沉重如山的劲道，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小石块。一个浪头拍来，眨眼之间，就被卷跑了。

然后，又一个浪头兜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噔噔噔噔——胡海一口气连着退了数步，然后实在撑不住，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一时间，胸口起伏，大口喘气，眼前一片金星乱舞，只觉得自家离被浪头给拍死，就只差了一步的距离。

我就知道……心中哀叹一声，看向另一边，一直以硬功强悍著称的柏图更是不堪，软绵绵地坐在地上，跟个面条似的。

“须弥之掌，讲究的是沉、重，尤其要有一股镇压一切的气魄！胡海你这沉、重二字倒是有了些味道，但那镇压一切的感觉还是差了点儿，往后，你得在这方面下点儿功夫。”

“至于柏图你……硬功还算不错，算是能扛得住。但因为有了这份底气，所以反而力道不要去到尽，留点儿后手，以应变化。硬功对敌的精要，首要在于将对手拖到与自己不得不硬拼的境地，而后再以自家之长压制对手之短，所以得多动脑子，而不是靠着蛮力硬上。”

白沅照例做着点评。

“是，多谢夫人指点。”

两人细细思索了片刻，心悦诚服地点头。

打完了两人，算是发泄了点儿郁闷的情绪，白沅的心头感觉稍稍好了些。

“最近堂中的操练有所变更，你们回头检查一下丹药，看看是否需要调整，如何调整，然后去和炼药堂知会一声。”

这可不是当初训练天罡地煞阵的时候，有着杨玄开口，可以随意从炼药堂里调拨丹药过来。

天河门的规矩，每月各堂口用来训练的丹药都有着固定额度，从炼药堂领取。但具体要哪些药物，却是可以商榷的。

往日里禁卫堂惯例领的丹药和药材，与如今的训练强度和方案并不完全匹配，因此需要进行修改。

不过白沅手头事情多，自是懒得去理会这等小事，想起来后，便索性直接分派了出去。

“是！”

两人齐齐应下。

“对了，下午我要去二夫人那边一趟，就不过来了，这儿就交给你们了。”

身为牛马，能找到偷懒的理由，自然是要偷懒的。

“好。”





第四十四章 钱樱


白沅去找钱樱，为的自然便是忠烈祠之类的事情。

天河门中，忠烈祠、荣养院这类事情，从拨付钱粮到修建堂屋，需要牵涉到多个堂口，不过依照惯例，牵头的通常都是负责功法传承以及礼仪祭祀的传功堂。

传功堂素来清贵，胡峰资格老，事情多，多半时间只是挂个名而已，真正处理日常事务的还是钱樱。

要论起做事，除了秦晚照外，杨家后宅之中，也就数钱樱最为能干。

爽快泼辣、干脆利落，文武两肩挑，端得是一把好手。

午后时分，传功堂的书房静室之内，两只汝窑的青花瓷盏中，修长的碧色茶叶上下浮动，袅袅的水烟升腾而起。

一红一白，两位绝色女子正相对而坐，红的明艳热烈，娇俏爽朗，白的淡雅清丽，温婉柔媚，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别有一副动人心魄的美景。

“沅儿妹妹过来，可是为了新建忠烈祠、荣军院还有武学堂这三桩事儿？”

对于白沅的造访，钱樱倒是并不意外——前两日杨玄已经和她说起过此事。曾经数次领兵出战，见过许多生离死别，她很是清楚，这几项举措对于士气的影响有多大；对此自是举双手赞成的。

“是啊。”

白沅点头，拿出一叠前两日熬夜写出来的纸张：“这些章程之前多半是在白家施行过的，这几天来妹妹我稍稍整理了一番，但总觉得不少在门中可会水土不服，所以特意来请姐姐把把关。”

“沅儿妹妹写出来的，自然都是好的。”

钱樱笑着接过，细细翻看了会儿白沅拟定出来的草案，发出了由衷的感叹，“沅儿妹妹这个章程着实详尽，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唔……还别出心裁，姐姐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法子的。”

“嗯，这个地方，有些商榷之处。法子是好的，但是有位童主事那边，或许会有些碍难之处……”

“还有，这一处的钱粮供给，谢堂主那边不太方便，得换个名目……”

钱樱是个爽快人，一边看着夸赞，一边就毫无顾忌地指出了问题。

白沅也极喜欢这般的直接。两人便开始就着这些内容逐条讨论起来。和白沅相比，跟在杨玄身边许多年，又深入参与天河门内诸多事务的钱樱，自是更加熟悉天河门内部的一些私密事情和不能明言的潜规则。

这般的一条一条的讨论下来，等到完全梳理清楚，差不多已经到了日暮时分。

金红色的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