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方势力的统领。
其本身仅仅只是存在,就足以改变权力的分配。
而眼下的境况,只要她完成道基的调整,很快,就能再度踏入先天——依照的她的预计,哪怕自家再精益求精、谨小慎微,这个时间,也绝不会超过一年。
而这么短的时间,无论是秦晚照,还是柳清月,都是绝对不够的。
既是如此,到了那个时候,她在天河门中的位置,又该如何?
她是否还会继续待在男人的后宅中,像现在这般,就这么缩在禁卫堂主的位置上,本本分分、安安心心做个俸禄小偷?
又或者,回归阳关,重新振作白家——这确实是一条可以选择的路。但也意味着,从此往后,和天河门分道扬镳。
说实话,白沅自己其实还没想好,也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
这么些时日以来,她始终都在安安心心、不急不躁地重新推演根基功法,除了道基确实出了问题之外,又何尝不是因为,她对于踏出那最后一步之后该如何选择,还有着疑虑?
而今,男人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法:既然无论如何,都必然要多出一个权力核心,那与其等她选择离开,干脆让出河东,将这块新得的地方交给她,作为她的封地。
算是一份羁绊,同时,也算是邀请她留下来的礼物。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考虑的方案——除了天河门未来的架构会有些不太稳当,很可能会形成双头政治的格局之外,并没有其他太多的问题。
但和留下一位先天宗师相比,还是值得的。
更何况,有着男人、自己,包括将来的秦晚照、柳清月坐镇,至少,一直坚持到六天鬼狱入侵,都不至于影响大局。
之后的事情,也着实有些太早了。
“妾……”
白沅仰头,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庞,只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要接受吗?
接受男人的这份邀请,这份好意,同时,也是接受他递过来的……牵绊。
然后,一直和他继续走下去。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的……
停顿了片刻,白沅轻轻吸气,朱唇微张,正要出声。
男人已经先开了口。
“罢了,眼下不用着急,最近老周还在,还能再顶上一段时间。沅儿你有时间慢慢想,不急着做决定。”
白沅抬起头,只见男人的眼帘垂着,看不清眸子之中的情绪,面上只露出一副相当轻松的模样,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不过,这般一来,其他方面多半就无暇分身了,若是有着各方来访之事,沅儿还是得多费点心思。”
所谓各方来访云云,自然是要切磋武功的,除了宗师自己,门人弟子之间的交流、比试,也算是一桩重头戏,乃是评价彼此底蕴的重要部分。
这种事情,白沅自是责无旁贷。
“好。”
白沅暗暗松了一口,感受着心里头那只刚刚探出脑袋的小心思又有些垂头丧气地缩了回去,然后,点头应了下来。
屋子之中,就此安静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春日里和煦的阳光从外边投射进来,落在身上,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一夜未歇,白沅其实并没有什么疲累之感,但连着来回奔波,加上又和男人这么坦白交流了一场,某个一直被她压在心底的纠结情绪忽然被挑了起来。
若是能有着休息的空闲,放空脑袋,不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其实也是相当不错的。
故而,她就这么安静地靠在——
嗯,男人的……怀中?
唔……
直到这一刻,她方才发觉,自家如今的姿态,其实着实有点儿暧昧的。
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整个人侧坐在男人的腿上,身体贴在男人怀中,听着他的心跳,略带着些粗重的呼吸,感受着那正紧紧搂着自己的腰肢。
虽然算是老夫老妻的,这般的动作,彼此之间都很是熟悉,也早已经习惯了,以至于刚刚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但,那是在晚上,如今可是……大白天的。
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外边正高高挂在中天的艳阳,白沅忽然之间,心里头就有些心虚,同时,也有些燥热。
尤其是……那正缓缓沿着腰肢游走,然后,缓缓往上的手掌。
这厮……不会想要在这个时候?
下意识地抬手,压住男人正探往怀中的禄山之爪。
“不要。”
“嗯?”
男人从鼻子中发出了一声鼻音。
仰起头,白沅看着男人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在做人的底线上,又退了一步。
自己今天没有立刻答应男人,想来,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头多半会有些失望的,要不还是给点儿补偿算了。
“妾一夜赶路,有些困了,想回去歇息了。”
抿了抿唇,白沅说道,只觉得自家脸上有些发热。
“那……为夫送你过去?”
男人眉头微动。
“……好。”
白沅低着头,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第六十五章 读书
接下来的时日,晋州,乃至于整个河东四州,堪称是一片太平。
河东可不比西北那些偏僻地方,在这种天下腹心之地,消息素来传扬得极快。
前后不过十余日功夫,雁门之外的那场争斗,已然随着各方的讯鹰、信鸽,乃至于快马、信使传遍了天下。
以新晋宗师之身,战败武、周两家声名卓著的老宗师联手,迫得同州武家签订城下之盟;再加上前些时日于战阵之上亲手斩杀“晋州真龙”李札这位成名已久的壮年宗师。
前后两场大战,天河门杨玄的威名,一下子便震动了整个中原。
连带着其麾下女将“辣手罗刹”白沅的名声,也传扬了出去——毕竟,以女子之身,提八百兵纵横河东,这等辉煌的战绩,还有这位本身的出身、经历,也着实是一分让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如此赫赫威势之下,之前一些蠢蠢欲动的势力,顿时就偃旗息鼓,不敢再有所动作。
河东一片太平,白沅的日子,自是过得有滋有味的。
有着周兴坐镇,平日里没有太多庶务缠身,她基本上从早到晚都躲在李家老宅之中,翻找、阅读各种书籍,满足自家的求知欲。
若是偶尔看得累了,还能起身活动活动,修炼武功、推演道基,或是一边修炼那门《太元隐星执刑罚无上秘剑》,一边绣着自家儿子的襁褓。
有时男人没什么事寻上门来,还可以和男人一起喝茶闲聊,评析功法武道、天下大势。
可以说,相当的逍遥自在。
唯一有些烦恼的是,到了晚上,可就不太轻松了。
晋州这地方,可没人能帮着分担。杨玄偏偏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些时日就尽逮着她一只羊薅。
补办了仪式之后,这厮比之之前更加露出了本来性情,加上地处河东,不需要如在天河门中那边议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