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律师?”陆法官惊讶。
这种离婚案清晰明了,性质如此恶劣,还需要什么律师?
“我去探监,马保国明确表示不离…”谭巧珍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和盘托出。
“嘶!”饶是见过太多奇葩离婚案,但这么丧心病狂的第一次见,陆法官倒吸一口冷气。
骂道:“这哪里是人?畜生不如!”
“大概率这人不会判死刑,听说如果犯人不同意离婚,监狱那边会来做家属工作,不离婚,给犯人一个盼头,安心改造。
可是,陆法官,换做你,还接受得了,一个杀了自己孩子的恶魔吗?还帮他改造!
那我的孩子的死又算什么?岂不是白死、活该?公道在哪里?
法律维护的谁,保护的谁?”谭巧珍说着,眼眶都红了。
陆法官沉默,他同情这女人,换谁都接受不了,原谅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帮凶。
但他也知道,若马保国坚持不离,再闹出些要死要活的动静,监狱那边真的会这么干。
尽管很同情,也不赞同监狱的做法,可他是法官,情绪不能外露,不利于公正、公平处理案件。
“你打算怎么办?”陆法官问。
“不管马保国是不是死刑,婚我绝对要离,还要追诉这些年马保国用在小三身上的钱财。
追诉马保国的父亲,没他的默许,王翠花不敢骗走我的孩子去掉包!
我不要任何赔偿,只要求严惩凶手、帮凶!”谭巧珍恨恨道。
“你不考虑赔偿?”陆法官看着谭巧珍。
“陆法官,马家就靠马保国挣钱,黄家不过一个小县城的人家,能有啥钱?
就算要求赔偿,找谁要?全都关在大牢里,要钱没钱,烂命一条!你还杀不到他!
我要了赔偿,这些人就能减轻刑罚!
到最后,坏人从宽处理,我拿不到一分钱赔偿。
与其这样,我宁愿不要这虚无的赔偿,也要严惩这帮畜生!”谭巧珍苦笑。
“看来你对法律还是有些了解嘛!”陆法官笑道。
一般这种案件除了刑事诉讼,还会附带民事诉讼,民事诉讼以赔付、补偿为主。
一是补偿受害家属,二是借此求得被害家属原谅,减轻罪责。
可若是遇到犯人拿不出钱,这个民事诉讼就没啥意义。
但对于有的人来说,则是减轻刑罚的一条捷径。
花大钱获取受害家属出具谅解书,本身罪责轻的,可免除刑罚,罪责中重的,从轻处罚。
这种民事诉讼,是一把双刃剑。
法院是希望帮助弱势的一方,在不利的局面尽可能获得金钱上的补偿。
可实际操作中,遇到那种有钱有势、无法无天的狂徒,则是花钱消灾的手段。
“陆法官,我知道你认识的律师多。
麻烦帮我介绍两个律师,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和擅长刑事诉讼官司的。”谭巧珍道。
“?”陆法官更惊讶了,”你连这个都知道?”
律师不是全能,都有各自擅长、熟悉的领域。
打官司不是请随便请个律师就行,也不是律师名气大就一定能打赢。
需要找对应领域的律师,官司赢的可能性才大。
“有一点儿了解!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凶手、帮凶,更不想还跟恶魔捆绑在一起。
凭什么牺牲我的人生,去救赎一个垃圾?他该以死谢罪!不配为人!”
谭巧珍眼中满是仇恨,她做不到大度、以德报怨,她只想血债血偿,坏人、恶魔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嗯,律师倒是认识几个,你身边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他的圈子里全是同行,要啥有啥!”陆法官点化。
“向主任?他…”谭巧珍有些迟疑。
前世向阳生确实成了江城第一律师,可那是十多年后。
这会儿他是江陵厂的法律顾问,擅长经济纠纷、专利类案件,跟离婚案、刑事案不沾边啊!
“放心,他不擅长,他圈子里有啊!”陆法官道,“就算我推荐,还是那些人。”
“谢谢陆法官!”谭巧珍明白里面的暗示,道谢离去。
“什么事儿?”向阳生拎着公文包,匆匆赶来半岛咖啡,午饭都没吃。
“吃什么?你点!”谭巧珍递过点单。
“随便,来份卤肉饭,再来一杯热红茶!”向阳生也没客气。
到这里谈事情,一定跟她的事儿有关,“说吧,你需要什么帮助?”
俩人边吃边聊。
“我要找两名律师,一个擅长打离婚官司,一个擅长打刑事官司…”
谭巧珍大致介绍案情。
“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老马这般折腾图个啥?”同为男人,向阳生理解不了马保国的脑回路。
忙活半天,自己的孩子给弄死,当个绿毛龟,给别人养孩子。
听谭巧珍的话,这案件涉及人命,还是三西个月的婴儿,性质更加严重。
就这样还死死拽着谭巧珍不撒手,还做着改造出狱的美梦,是可劲儿欺负老实人啊!
“不想提那些,目前马保国死不离婚,还想重新开始!
我的诉求是婚必须离,钱财一分不给马保国,这些年花在小三身上的钱财得全部追回。
不要任何赔偿,必须严惩凶手、帮凶,马保国、黄丽娟顶格处理,必须死。
追诉马保国父亲,他虽未参与,但他是关键人物,没有他的默许,孩子不可能被掉包!
还有黄丽娟的弟弟,他未参与,但知情不报,以此讹诈黄丽娟,从中牟利。
总之马家、黄家都得进去!”谭巧珍表达自己的诉求。
“嗤!”向阳生忍不住笑了。
“你这是一网打尽!进不去,也得拘留几日,才能出这口恶气!
不过,若马保国判死刑,你离不离婚有何区别?”
“恶魔做了坏事,不该受到惩罚吗?”谭巧珍反问。
“他们当中,哪一个是无辜的?不是凶手就是帮凶!
离不离婚区别大了,生生世世都不想与马保国再有瓜葛。
我不想他死了,我还挂着未亡人的身份,恶心、晦气!”
“人我可以帮你找,不过我先冒昧问一下,报酬怎么算?
别误会,在商言商,请律师费用不菲,先说好,免得伤了和气。”向阳生不好意思笑了笑道。
谭巧珍淡定道:“按你们行规来,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我可以先预付一部分费用,方便你们查案。
我的诉求就两个,婚必须离,人得全送进去!一个都不能少!”
人家吃这碗饭,自己得付酬劳,哪有白嫖的?
要想打赢官司,就要掌握充分的证据,而这些都需要律师跑相关部门,没有资金,谁去跑腿?
“好!我跟朋友们会面,详细讨论这个案件,给你找最好的律师!等我消息!”
向阳生眼中闪过亮光,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九十年代中期,打官司请律师的并不多。
谭巧珍一下请两个,还要各自擅长的,这架势是要将马家、黄家首接干趴下,不留余地。
痛打落水狗,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