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我糊涂,我是被黄丽娟给蒙蔽的,我真不知道她这么歹毒,我该死,我糊涂!”
马保国说着,狠狠扇自己耳光,眼中蓄着泪。
“珍珍,求求你,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一定改过自新!
等我出来,我们重新开始!啊!”满怀深情望着谭巧珍,彷佛生死恋人。
“你怎么不去死?还想出来!做梦!你该立刻枪毙!人渣!”
谭巧珍想不明白,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着?这么笃定自己不会判死刑?
“珍珍,我真的知道错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过走了一次弯路,你怎么就一棍子把人打死呢?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吗?仇恨、愤怒使你变得面目全非,让我觉得陌生!”马保国拧着眉头批评道。
“善良你妈个头!对你这种人渣、垃圾,善良是最大的恶!想骗我纵容姑息你的恶!
利用我的善良、信任,害死我的孩子,卷钱跑路,害我背一身债务!有什么脸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再给你一次机会害我家破人亡?给你们做牛做马?马保国,你无耻!你不得好死!”谭巧珍气得面容扭曲。
隔着玻璃墙,手伸不进去的无力感,否则她真的会一刀捅了这人渣,同归于尽。
“珍珍,婚我是不会离的!以前是我糊涂,错把鱼眼当珍珠。
经过这些事,我认识到,你才是我的真爱,你善良、圣洁、干净,是我的精神支柱!
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你忍心看着我消沉下去?”马保国深情的表演着。
他什么都没有了,折腾这些年,挣的钱在谭巧珍手中,他怎甘心让她全占了去?
再说马小宇大概率是黄丽娟与别的男人的孩子。
自己只有死死吊住谭巧珍这棵树,不然出去了,一无所有!
“不离,是吧?好呀,那就走法律程序!”谭巧珍抹了一把眼泪,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人的无耻程度。
“我将追回这些年,你用在黄丽娟身上的所有钱财,追诉你们杀害孩子的民事赔偿!还要把你爹一同起诉!
他也是参与者!让你们全家监狱团圆去!”谭巧珍恶毒道。
你不让我好过,我让你全家都别好过!
”不要!珍珍,你不能这么无情!孩子都死了,你再闹,人死不能复生!
两败俱伤于事无补?徒增仇恨!人要往前看,咱们重新开始!”马保国拍着玻璃墙急道。
”重新开始?呵呵!”谭巧珍发现这人压根不理会自己说什么,自信还能困住自己。
“是啊,珍珍,我打听过了,监狱现在有夫妻探监室,允许夫妻过夜!
咱们重新开始,你还年轻,咱们可以再要一个孩子!
以后每个月,你带孩子来看我,我在里面才有改造的动力。
等我出来,咱们又是和和美美一家!我会好好报答你的!”马保国深情款款。
露出一副期许的微笑,好像还是那个刚入社会的意气书生,英俊的脸上带着质朴的气息。
却忘了自己早己变得市侩、油腻,这虚伪、做作的姿态令人恶心。
谭巧珍盯着马保国,人得无耻到什么程度,才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马保国,你真无耻!”谭巧珍觉得没有再沟通下去的必要。
这种人没有良心,精致利己主义者,永远选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毫无道德可言。
“这么快就完啦?”刘队长坐车里,手懒懒搭在车窗上抽烟。
会见三个人,怎么也得三西十分钟,这才一刻钟不到就出来。
“没法沟通!王翠花、黄丽娟不想见了!”谭巧珍疲惫靠在椅背上。
“怎么,没达成协议?”刘队长挑眉。
“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不离婚,还让我给他生孩子,还妄想我每月带着孩子来看他!否则,我就不是善良的人!”
“?”刘队长被雷得外焦里嫩,“他真这么说?他怎么有脸的?”
“不说了,他不认为他会死,想到跟这种人纠缠一辈子,恶心得要吐!
他哪里是什么爱不爱,不过是想一辈子困住我!
还夫妻室探监,不怕我半夜弄死他!”谭巧珍咬牙切齿。
“诶,你可别犯傻!”刘队长惊得一下坐起,扔掉烟头。
“你真要这样,就真的中了他的圈套,就是想拉你一起下地狱!”
“?”谭巧珍惊讶看着刘队长,还真没这么想过。
“一个什么都没有,还要坐十几二十年牢的人,你是他唯一能捞住的稻草,他怎会撒手?
如果你一意孤行想踹掉他,他只有激怒你,让你失去理智出昏招,让你也不得好结局,这样他才会心里平衡!”
这种情况在劳改犯中并不少见。
刘队长的话让她的心一沉,“这么说,他真的不会判死刑?离婚会很难?”
“做好思想准备,他的罪行还不到死刑。十有八九,会有人来做你工作,让你不要离婚,配合他改造,改过自新!”
刘队长语气中带着同情。
“害死我的孩子,还要我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什么歪理?这不是欺负善良、老实人么!”谭巧珍尖声道。
刘队长没说话,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相比危险系数高的恶人,如果能牺牲一个善良老实人,让社会少一个危险分子,大家都会选择给老实人施压,让他退让。
包容、接受恶人,把恶人圈在家庭中。
“你若铁了心要离婚,最好找律师帮你打官司。”刘队长善意提醒。
“我己向法院递交了离婚诉讼。”谭巧珍道。
“估计难!这案件案情虽明了,但若马保国坚持不离婚,极有可能离不了。
监狱这边会联系你单位、法院,一起劝你不离婚,协助犯人改造!”
外人不清楚,但刘队长他们经常遇到,看太多了。
只要犯人在里面不吃不喝,一心求死,监狱只能找家属来配合。
绝大多数犯人的要求便是不离婚,妻子定期来探望自己。
闻言,谭巧珍心里堵得慌。
“那我孩子的死算什么?我受的伤害,谁又来弥补?凭什么恶人做了坏事,还要好人包容?”
刘队长笑笑,抽出一支烟点上。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不是非白即黑,而是一种趋利避害的抉择,谁都逃不掉。
每个人都是棋手,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你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别人又何尝不是?
“你有认识的律师吗?擅长打离婚官司的。”短暂沉默后,谭巧珍问。
“这个?你不如找法官问问,他们更沾边,我们很少跟律师打交道。”刘队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