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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国媳妇，你别不识好歹！你这种出卖自己男人的贱人，在我们马家庄该浸猪笼！”有人恼羞成怒。
“这里是江陵厂，不是你马家庄，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滚！没人稀罕当你们马家媳妇！”谭巧珍不想理会这些人。
穷山恶水出刁民，难怪马保国能干出那么缺德的事儿，看看他的族亲，就知道那里是些什么人！
都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了，脑子还留在清代。
“保国媳妇，求求你！我们真的需要这份工作！”马三宝拦住谭巧珍。
“马三宝，我不懂工程，也不是我承包的项目，找我没用。
真需要这份工作，自己找许老板去！我没义务帮你们！”谭巧珍冷冷道。
“保国媳妇，谁不知道许老板跟你关系不一般？你说的话他准听！
求你了，保国媳妇！我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就看你一句话！”马三宝说的理所当然。
“你们抢了我的东西，没有追究你们，还打折跟你们结算，损失几万块，是不是觉得我是女人好说话、好欺负？
一而再的来欺负我！吃定我必须答应你们？你们这是求人?还是仗着人多势众逼迫我？”谭巧珍质问。
“没有我们，你家能发达？你不能过河拆桥！”有人不满道。
“呵呵，怎么，还想来抢？信不信我这就去刑警大队报案？
杜所长息事宁人，放过你们，不代表我愿意放过你们！
觉得马保国赚了你们的血汗钱，那你们找他去，他就在松山坪看守所，有本事去呀！
在这里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算什么男人？我再说一遍，滚！”
谭巧珍绕开马三宝，拉着母亲、侄儿走了。
“保国媳妇，你不能这么冷血！”马三宝一把拽住谭巧珍，眼里满是愤怒。
这死婆娘防着他们，阳台上安了防盗网，楼道安了铁门，要想到她家找她，进不去。
“你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我跟你拼了！”
“干什么？撒手！”胡大芬用力掰马三宝的手。
“坏人！不许欺负我姑姑！”谭小伟学马小宇，用力踢打马三宝。
“今天不给个说法，休想走！”几人围住谭巧珍仨，伸手推搡。
作恶的人，一旦觉得这人好欺负，会继续欺负，一点儿心理负担都不会有。
“放手，马三宝！我警告你，再不放手，送你们进大牢！”谭巧珍气急。
“不让我们活，你也别想活！”马三宝喃喃道，眼神发首，压根听不进人话。
扛着行囊回到工地，却被告知工程被许老板接手。
他们这帮马家庄的人，许老板挑挑拣拣，留下大部分。
他自信自己干活利索，一定会被留下，却不想许老板没看上他。
他不服，找许老板要说法，被一帮拿铁棍的人拦住。
看着凶神恶煞的那帮人，马三宝胆怯了，碰到硬茬儿，不敢硬碰硬。
在工地外徘徊许久，七八个被淘汰的人不甘心就这么回老家。
想起谭巧珍这个软柿子，决定找她，让她给许老板打招呼。
可这死女人，居然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马三宝好恨这些冷血无情的资本家，恨不能掐死眼前这女人！
“干什么？”老叶跟几个退休老头溜鸟回来。
“放开！”老叶扔下鸟笼，抓住马三宝的手一掰。
“哎哟！”马三宝吃痛，一下松开。
谭巧珍得以脱身。
几个老工人上前，推搡、拍打着这几个撒泼民工。
都是厂里的钳工、翻砂工，干了几十年，手劲儿奇大。
马三宝这种壮汉不是对手，看似不经意的拍打，几人觉得心都要给拍出来了。
“你们这帮兔崽子，敢跑到咱们江陵厂撒野，真当江陵厂的人好欺负！滚！”老叶一脚踹在马三宝屁股上。
“再敢来，江陵厂几万人不是吃素的！”
马三宝几人落荒而逃，跑远后又不甘地回头望。
“谢谢几位叔叔！”谭巧珍感激道。
“这帮狗东西，怎么又找你？不是结清了工钱的吗？”
老叶捡起地上的鸟笼，画眉狼狈地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的骂叶叔。
“工程别人包了，没要他们几个，便来找我闹！”谭巧珍无奈耸耸肩。
“这不是欺负你是弱女子吗！狗东西，见一次揍一次！真当咱江陵厂的人好欺负！”老叶愤愤道。
“珍珍啊，别怕，这些狗东西外强中干，不经打！”王叔、李叔几位老工人安慰道。
都是以前住平房时的老邻居，也是父亲那一辈的师兄弟、哥们。
“大芬呐，下次再遇到，首接找保卫科！哪能由着外人欺负珍珍？”王叔大声道。
翻砂厂噪声大，工人都声如洪钟。
“这不怕他们伤害我家珍珍吗！”胡大芬苦笑，情急之下，完全忘了报警。
附近的大妈也出来，“这帮人一脸横肉，看着就不好惹！”
“你们也是，都是厂子里的人，这种不安好心，在家属楼下徘徊的人，该赶紧报告保卫科！怎么能置身事外？”
几位大叔批评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大妈们。
“别以为热闹好看，一个厂子的人不相互帮忙，哪天自己遇到麻烦，别指望有人能帮你们！”
大妈们讪讪，“我们哪知道他们要干嘛？再说我们一帮老娘们，哪有力气对付壮汉？”
“帮不了，大吼一声总可以的吧？家里有电话的，打电话报警总可以的吧？”老叶反驳。
什么时候，人与人开始变得冷漠了呢？
大家是一个厂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家有困难，左邻右舍都会热心帮忙。
如今这种互帮互助越来越少，人与人更注重金钱、利益，人情味儿淡了。
“谢谢几位老哥！”胡大芬道谢。
“谢啥，快回去吧！珍珍这段时间麻烦多，不要一个人出门！注意安全！”老叶几位老工人叮嘱道。
上到二楼开大门。
“回来啦！”二楼的邻居推开门缝。
“那帮人上来拍门，我们没给开！想不到他们没走，在楼下堵人！”
“谢谢！”谭巧珍道谢。
“谢啥，你帮了我们大家！我们却没帮上你！”邻居羞愧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