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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电话再次响起。
“喂！”向阳生拿起话筒。
“喂，向主任，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顾一鸣道。
“是，马上！”向阳生放下电话。
“朱珠，我得去一趟顾总那里！应该是有急事，股票的事儿，麻烦你多费心！”
“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甩手老板当的！什么急事儿！分明是他向家拿不出钱，故意躲你！”朱母撇撇嘴，啧啧有声。
一首看不起这个农村大学生女婿，读到法学硕士又怎样？厂法务部是清水源衙门，每个月就那点儿工资奖金。
哪像其他部门，有小金库，时不时撒撒毛毛雨。
每月工资还要往家里寄，家里有弟妹拖累，隔三岔五不是打秋风，就是老两口这疼那疼的，屁事儿特多。
幸好厂里职工的首系家属能报医疗费，向家老两口每年寄来的报账单都有几百上千。
厂里补缴股票钱，没指望向家能贴补，但话没说两句，就找借口出去，这态度也忒气人。
她不介意帮女儿、女婿，但女婿家太能吸血，她真的担心等股票上市，向家破事又来，把股票钱榨干。
“妈，能不能别说了！向阳有领导赏识还不好？”朱珠有些烦躁。
说向阳跟谭巧珍在外面乱搞的，就是她妈带回来的消息，一帮老姐妹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
害自己跟丈夫闹腾，结果闹个大乌龙。
自己也是，怎么就不冷静一点儿，问清楚再说？
“我说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你好！你看你嫁了个什么人？要钱没钱，还要没完没了贴补他家那个大窟窿！”朱母脸上挂不住。
“妈，不说了，你就说你借不借钱？不借我另外想办法！”朱珠不耐烦道，借个钱被数落这么久。
“我真是前世欠了你的！差多少？”朱母被堵住，气道。
再不高兴又能怎样？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钱不给她给谁？
“五千！”朱珠抱住母亲撒娇，“就知道妈最好！”
“给钱就是妈好！多关心你几句，就翻脸！”朱母又气又好笑，母女间为这女婿，没少争吵。
唉，也不知女婿啥时候出息？
“顾总！”向阳生推门进来，意外见到丁弘焱、谭巧珍都在。
“向主任，坐！”顾一鸣点点头，“误会解除，家属没闹了吧？”
“没闹了！谢谢顾总！”向阳生尴尬笑笑，脸上的两道挠痕遮挡不住，让人看笑话了。
冲谭巧珍道歉，“对不起，谭助理，把你牵扯进来！”
“没事！厂里的八卦就这样，听风就是雨，反正厂里关于我的传言不少，不在乎多一条，只是别影响你们夫妻感情！”谭巧珍笑笑。
“是我没考虑周到，既如此，小邵！”顾一鸣冲外面喊。
“顾总！”秘书邵毅勇进来。
“给工会韦主席打个电话，正在云山疗养所疗养的全部撤回，到明年开春前，暂停往那里安排疗养人员。
另外，成车分厂的杨有碧，让保卫科找人问问，这人往厂里打电话说了些啥？给谁说过！
造谣传谣的，该警告的警告，不许乱造谣！必须严肃处理！”顾一鸣道。
“是！”邵毅勇转身出去。
谭巧珍有些惊讶，一般领导对于这种事儿，都是置之不理，更不会追根溯源。
顾总不但查找谣言源头，还把疗养都停了，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事儿涉及江陵未来发展，股票上市在即，筹备组工作处于保密状态。
工人喜欢八卦，喜欢瞎打听，若泄露合资线一事儿，会导致股市异常走向。
所以只能暂停，改送其他疗养院。”顾一鸣解释道。
“好了，向主任叫你来，是有任务交给你！
我需要了解企业跟银行合作，贷款购车可不可行，如何操作才能规避企业风险？
还有车辆商业保险，目前我们国内有哪些险种，跟各保险公司联络一下，让他们拿出方案来。
找机会三方坐下来洽谈，看能不能合作，将来咱们的车辆捆绑商业险，用户贷款购车。”
向阳生眼中闪过惊讶，这种销售模式好超前，谁想出来的？天才！
“是！”向阳生斗志满满，这些找圈子里的师兄们打听，很快就有着落。
“好！今天就到这里吧！耽误你们这么久，也该回家了，赶紧落实补缴股票款！”顾一鸣笑道。
“是！”几人起身离开。
出了厂门口，谭巧珍站在那儿等出租车。
“咦，谭助理，你不回家？”丁弘焱惊讶。
“嗯，我进城一趟。”谭巧珍笑笑。
向阳生看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谭巧珍在城里买房的事儿，他作为代理律师，自然清楚，落在胡大芬名下。
“走，丁组长，咱俩一路！”向阳生冲丁弘焱笑道。
丁弘焱扫视俩人，总觉得俩人之间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但绝对不是男女之情。
这会儿己八点钟，迟迟不见出租车经过。
“唧唧唧！”手机响起。
“喂，珍珍啊，你到哪里了？我们都等着你呢！”是妈妈胡大芬。
“妈，我在厂门口打车，这么晚了，你们别等我，先吃！车子不知啥时候才打到！”谭巧珍道。
“没事儿，我们不饿，再等等！你快点儿！”胡大芬温柔道。
“嘀嘀！”身后响起小车喇叭声。
谭巧珍回头，是顾总的花冠车，“谭助理，你要去哪里？”
“我进城！”谭巧珍回道。
“上车吧，顺路送你！”顾一鸣邀请。
“呃…”谭巧珍想说不打扰领导，可这会儿又不见出租车。
纠结一瞬，还是打开车门坐上去，秘书邵毅勇扭过头，冲她友善一笑。
能成为秘书的人，都是极有眼力见，很聪慧的人。
“去哪里？”顾一鸣问。
“江城大学前门的丁香巷。”这话其实是说给司机听的。
“你有朋友在江城大学？”顾一鸣问。
“嗯，江城大学机械系的！”谭巧珍回道。
之后顾总没再说话，闭目养神，三十六七的年龄，但繁重的工作压力下，显得比同龄人成熟、睿智。
车子静静行驶，谁都没说话。
一刻钟后，车子到了丁香巷的小楼前。
“我到了！”谭巧珍下车。
“嗯！”顾一鸣睁眼，看到漂亮的独栋小楼，有些惊讶。
江城大学从未来过，想不到不起眼的巷子里，还有这么优雅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