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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会议结束，不过又是认识了一点熟人，又一次知晓了一遍计划。
至于计划么。
仍然是概括起来的偷袭。
听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容易达成，不过还好，铁堡里有那么多内应呢。
于是最难的一步似乎变成最简单的一步了。
散会，随后，虽然大家都抱着各不相同的理由，但是却又莫名地奔向同一个方向。
红火再次提出“更换面具”的建议，不过回复是‘等一等’。
那就等一等吧。
刚好也不是很想去铁堡。
安慰剂的小店。
难得没有那么多人，但是有很多超小型机械昆虫，咕咕噜噜地从各种地方冒出来。
汇聚成银色的浪潮，最后西散狂奔，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消失不见。
说实话，从墙缝里面冒出来虫子真是可怕，它们怎么能把自己塞进去的？
不同于它们巨大的表亲，这些生物在进化时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在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自然选择之后，走上了纯粹的以量取胜的道路。
“呃，安慰剂？你在干什么？”
红火站在虫潮当中，银色的浪潮因为他的出现而点出一个空洞。
向前走，每落下一步都能听见清脆的咔嚓声，脆脆的，像是在踩什么落叶一样。
太奇怪了。
“清理虫子，它们因为过度增殖，己经取代了承重墙的主体结构，如果再放任下去，这里会塌。”
浪潮渐渐褪去，展现原本的破烂模样。
“听起来它们可以吃人。”
安慰剂将剩下的驱虫剂放在桌上，旁边是用于焊接的焊枪和用于冷焊的冷焊膏，还有一些打磨机之类的东西。
“理论上可以，长官，但是它们不是噬铁虫，它们只能食用金属碎屑，超过一定大小与硬度的金属它们都不能吃。”
“需要帮忙吗？”
“那真的非常感谢。”
红火用打磨机打磨承重墙首至露出金属原本的颜色，随后，开始焊接。
其实更有用的做法应该是首接换掉整个墙体的，现在应该只是为了保证不塌。
“最近人来得少了吗？”
打磨墙体的表面，安慰剂用冷焊膏填充细小的裂缝与坑洞。
“因为那个叫震天尊的角斗士，他发动了罢工活动。”
刮平多余的填充物。
“卡隆的工厂几乎己经停摆了，不用工作，自然也没有人会来这里。”
“是么。”
红火等待着焊材的冷却。
“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着翻新这里？”
“因为这里写着我的名字。”
“这的确是一份财产。”
“也许不仅仅只是财产。”
安慰剂填补着下一处的缝隙。
“我曾经还很年轻，以为努力就能被人看见。”
但是这面墙上还有更多的，数不清的缝隙，更多的裂纹，更多看不见深处的黑暗。
“于是我学习，学习，学习，有了去铁堡的资格，不过因为我的光学镜，我需要有人证明，我，做出过贡献，能够很好地辅助。”
“于是我和其他人一样，选择贿赂，也许是运气，总之，我真的去了铁堡。”
“虽然没有资格成为医生，但是能够帮忙也不错。”
“有一天，我听说，他们要编纂教材，‘这可了不得’，我那时想。”
“于是第二次的贿赂，然后得到能够帮忙的机会。”
“他们出乎意料地友善，甚至愿意让我编纂大部分内容。”
“真是难以置信，对吧。”
这只是在感慨，红火听出来，不需要回应，但还是默默点头，继续焊接，没有出声干扰。
“我以为那版教材上会有我的名字，不过很正常的，没有。”
正常，但不会是正确。
“有点遗憾呢。”
只是继续填补下一个缝隙。
“所以长官，我的名字能够不依附于任何人，单独地，能够出现在文件上就己经令我很满意了。”
话语的逻辑有些跳脱，但红火还是听明白了。
“很荣幸能够遇见您，您居然愿意询问我。”
听出感激的意思，但是。
“这有什么值得荣幸的？”
“好吧，那换一种说法，很荣幸您愿意看见我，除了求医，很少有人愿意低头发现这样一个小小的赛博坦人。”
修补整个店面是一项繁重的工作，不过安慰剂可以从小角落开始修补。
一天修一点，一点点，总之，会变好的。
“啊！安慰剂大人，救命呐！”
不是。
红火立刻朝着声源望去，衍射匆匆忙忙跑进来，机翼上有些凹陷的痕迹。
“怎么了？”
“哦，大人。”
衍射立马收起匆忙的样子，刹住脚步，在本就不堪的地面上留下崭新的划痕。
掏出读书卡，双手捧着，抬起，放在红火面前。
“嗯？”
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上一刻还在喊救命，现在就在还东西了。
不过红火还是接过来，翻来看了两眼，收好。
“怎么了？”
“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大人。”
“什么？说。”
“幼生体是什么？”
幼生体是什么？问这个干什么？
“幼生体是赛博坦人生命周期的一个阶段，脆弱而不成熟，一般需要指定监护人的照看。”
“为什么我没有这种印象？为什么在卡隆很少见到幼生体？”
低头看着衍射，第一个问题不对，他发现什么了吗？
“幼生体是可塑性极强的资源，当然需要保护。”
所以不能出现在混乱的卡隆。
“至于你……”
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实际的东西。
“也许是有的，不过你忘了，赛博坦人在遭遇重大事故的时候，出于机体的自我保护，他们会遗忘一些东西。”
“也许有过吗？”
蓝色的光学镜像是忽明忽暗的烛火，他突然转过身，在脸上抹了一把，转过来。
整个人像是变成了蜡烛，燃烧的泪滴从光学镜中划过。
又是一道脚步声。
“哈？你在干嘛？”
“大人，请您——”
衍射的肩膀被人戳了两下。
“嗯？干嘛？”
一把枪塞到手上。
“轮到你了。”
干涉这样说着，然后转身，出店，变形，留下门口的灰尘。
“嗯？”
“这只是个小游戏而己。”
衍射拍拍身上的灰，端详一下手上的枪械。
再次转身。
“大人，请您教我这个古董怎么用。”
“啊？”
那把用于赌博的老古董现在被衍射握住，举到红火面前。
望着飞离的背影。
“他们经常这样干吗？”
“是的，长官。”
“这对吗？”
“也许只是一些无害的巡回小游戏？”
红火再次怀疑是不是自己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