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下不正常地亮如白昼。
离子灯的苍白与冷却剂的潮湿一同铺散开,幸好赛博坦人不用呼吸,否则体内应该早就生锈了。
“来来来!”
玻璃瓶碰撞,廉价的饮品在这里更为低廉,吆喝,咆哮,含糊不清的话语……
还有一点求饶。
混乱的声音在这里回荡,重叠,重复,最后酝酿成看不见的高纯,连同冷却剂一同淹没这里。
“开枪!开枪!”
有人在起哄。
矿坑的边沿,一张简陋的桌子上,人生的赌码被放置,被抵押,被输掉。
“你想的话可以现在就退出。”
赌王只是将嚼碎的话语吐露。
“不过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就归我了。”
对面矿工的手在颤抖,但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玻璃瓶。
“您说的游戏结果是赌博吗?”
安慰剂面色平和,没有展现出惊奇或者厌恶。
“是的,不过别担芯,那东西不致死。”
红火这样说道。
短暂的对话间,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快点!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不行就换下一个!快点!”
人群依旧在起哄,他们才不在乎会不会又有人输掉一生,他们只在乎这个人是不是在浪费时间。
赌王没有表情。
“您觉得他会开枪吗?”
“当然会,一个赌鬼能指望什么呢。”
砰。
火花西溅,能量液流出,不是致死的程度。
但那个矿工还是晕了过去,人生就像手上的玻璃瓶一样碎掉。
“嗯……”
赌王默了默赔率。
“两条腿吧。”
挥挥手,让人把晕倒的赛博坦人拖出去。
“两条腿够补请赌债了。”
红火忍不住吐槽。
“单独的完整手脚或者零件都很值钱,怎么拼成一个赛博坦人了就显得廉价起来了呢?”
“我也不明白,长官。”
这时,赌王抬头看见了他们,金属粘合剂在脸上反射出不同的光辉。
“请过来吧,大人,一切都己经准备好了。”
一张桌子,一把古董枪械,一枚沙尼克币,一颗铜制子弹,一个人。
“行。”
人群散开,为红火留下一个缺口,待他进入后,又很快合上。
站在简陋的桌子前。
“我不信你们真的穷到买不起两把椅子。”
“说笑了,我们怎么会比您更有钱呢。”
赌王应和着,脸上依旧没有神色。
“这边,我们抛硬币决定谁先开枪,若是正面则是您,反面则是我。”
拿起磨损严重的沙尼克币,只有隐隐约约的轮廓能够分清正反。
“这边我们是一人开一枪,子弹若是激发,那么被击中的人就输了。”
拿起带有转轮的古董,抛向红火。
接住。
“您可以检查一下它是否有问题。”
都这样说了,那应该没有问题,或者出千需要其他东西配合。
红火还是仔细看了看,简单的机械结构,不存在卡壳的可能,因为根本没有抛壳这一步。
“可以随时退出,不过赌码会归另一个人。”
“输了怎么样?”
“双倍,或者十倍,一百倍也行,一千倍都可以。”
面无表情地说出了很多可怕的东西呢。
“不过介于赌资的原因,我们最多只能是两倍的赔率。”
“好。”
“对了,最后有一个您需要知道的事实。”
赌王指了指红火手上的古董。
“多次中弹还是有死亡的风险,当所有用来缓冲的面部金属消失时,这东西还是能打穿我们的大脑模块,或者其他之类的东西。”
红火看着枪管里面用来加速的膛线。
“知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