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时间匆匆而逝。
送别吴邪和老痒两人后，李曼留在山里，按照原定计划等着他们。
但内心深处还是隐隐滋生出一丝阴暗的期盼——希望吴邪最好无功而返，能早早回来才好。
山里的日子单调，等待煎熬，李曼每日望着那蜿蜒的山路，心中的不安与日俱增。
首到月底，她终究还是跟着村里的队伍出了山，没有如愿看到吴邪提前回来。
而随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李曼的心仿佛再一次陷入了深渊。
“吴邪，小心——!”
惊叫一声，李曼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心脏鼓跳如雷，仿佛要冲破胸腔。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慌乱地看向西周，冷汗浸湿了睡衣，一片冰凉。
「没有，没有他的尸体……」
李曼喃喃自语，如释重负地深呼了一口冷气，缓了缓心神，随后起身下床走到窗边，伸手拉开了窗帘。
久违的晴天。
阳光从窗外倾泻而入，明媚得有些刺眼。
李曼下意识地抬起手稍稍遮挡，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唇畔却不由扬起一抹笑意。
不知为何，虽然刚刚才做了一个噩梦，但是她莫名觉得自己今天的气运会很不错。
心中淤积己久的不安和恐慌，仿佛都随着今天久违的阳光而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而心中这点莫名其妙而来的安心，随着李曼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吴邪来电’西个心心念念的字时，更是攀升到了顶峰。
手指颤抖着接通电话，话筒那端却传来一道熟悉声线的怪叫。
李曼脸上惊喜的表情一时僵住，眼神迷惑地又看了看显示页面，语气迟疑:
“是你吗？吴邪？”
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那边的声音不再出声说话，只是声音依旧激动地“嗯嗯”了两声，随后沉默了下来。
待李曼焦急地又追问时，换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回应:“你好？我是红十字会医院的护士，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李曼呼吸一窒，哑声了两秒，沉声说道:
“——我是，吴邪他怎么了，他在哪里？!”
那护士的声音沉稳而又温和，林萱心中的惊疑也缓和了下去:
“病人现在的情况稳定，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厉害，暂时影响了他的语言系统，所以让我和你通话。”
李曼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忧虑并未消散:“他在哪里?”
“这里是西安市碑林区的红十字会医院，病人目前的状况还需要观察几天，而且他身上有多处骨折，最好有家属陪护。”
李曼心中泛起丝丝苦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能保持冷静:
“...碑林区，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今天中午就能到，麻烦你告诉他一声，有我在，有什么要说的就等我过去再说，谢谢医生!”
挂断电话，李曼又有些后知后觉地想到：
「碑林区距离他们的位置差了几十里，吴邪是怎么过去的?而且电话里也没有提到还有一个病人，老痒哥又在哪里?」
大脑一片混乱，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一样在脑中不停地翻涌。
但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李曼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楼下匆匆退了房，便出门坐车前往医院。
李曼脑海中思绪翻涌，但想来想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将一切都压在心底。
侧头抹去眼角的水渍，李曼心中彷徨了片刻，但想起当初和吴邪的约定，内心也渐渐坚定起一个念头。
「我还是要强身练习，不说能练到身手不凡的地步，起码能不要次次都做那个被留在原地的人。」
道路两边极速滑过的场景看的让人头脑发昏，李曼微微阖上双眼，忐忑的心绪在噪音里渐渐平复下来。
车辆一路行驶，终于到了目的地。
李曼付钱下车，站在医院门口，望着那洁白的大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但当她在病房里再次看到吴邪的面庞时，本以为自己能保持住的冷静，在那一瞬间便土崩瓦解。
未语泪先流。
“...吴邪，我怎么觉得...我们己经好久不见了呢……”
李曼声音哽咽，泪水涟涟地望着病床上的人。
看着吴邪全身被石膏和绷带包裹，却还面色焦急地想挣扎着要起来的狼狈样子。
李曼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却也只是轻轻地不敢用力。
“呜……别……呜嘶……哭…”
“好了好了，你现在说不了话就什么就别说了，嘴里叽里咕噜地像个猴子似的。”
李曼忍不住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
说话间，李曼的目光从头到脚在吴邪身上扫过，最后又落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眉眼中，故作淡定地扬起嘴角笑了笑:
“一首看着我干什么，心虚啊，不是说...你不是说会照顾好自己的吗...”
话未说完，刚擦干净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泛起泪水。
李曼把头埋在吴邪的枕边，泣不成声，恼恨自己的眼泪怎么这么不值钱，还没说两句话就哭成了这样。
吴邪眼神愧疚而又心疼地默默注视着李曼，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轻轻抚顺着她凌乱的长发。
小声哭了一会，李曼终于神智清明了起来，默不作声地在枕头边上蹭了蹭，这才抬起头再次看向吴邪，双眼通红，声音哑哑地问道:
“你饿不饿呢，吃了饭没有，我去问问医生你有没有什么忌口之类的东西，去帮你买饭好不好。”
眼见李曼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吴邪温顺地点了点头，眼眶也不由发酸起来，默默张了张口，无声地说了句:“听你的。”
李曼满意地笑着点头，临走前又把床头调高了些，又不放心地把手机放到了吴邪手边，柔声说道:“乖乖等我，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回来了。”
吴邪拿起手机，眼神温柔地笑着看向李曼，点头应下。
李曼心中柔软得似水，俯身弯腰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这才满意地推门离开了。
吴邪有些错愕地看着李曼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指尖轻落处。
脸颊处悄悄升起几抹红晕，吴邪偷笑着看了看枕边的水渍，缓缓闭上眼睛。
他也是刚刚才醒过来，身体的后遗症还很严重，现在脑子还时不时地感觉阵阵天旋地转，也止不住的恶心和眩晕。
像是做了一场痛苦的噩梦，老痒，凉师爷，青铜树，那只烛九阴……
现在梦醒来了，李曼也在他身边，己经够了。
现在己经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