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扑街的五虎也不是没起到作用,最少狠狠消耗了眼前小子九成气力。
白毛虎有信心一举将其拿下。
之所以现在与他废话,不过是不想以身犯险,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至于事后放了他?
谎话而已!
白毛虎低声对着身边无名虎交待道:“小龙,一会此子将令牌交出来的话,你第一时间就给我动手,用你的五郎八卦棍轰碎他的脑袋。”
无名虎,本名王小龙,自幼厮混在油麻地,身世可悲,误入歧途更染上毒瘾,虽然人很靓仔且人高马大,但眉头间总是偶尔划过一丝不经意间的忧郁,如果不是跟白毛虎站在一起,像个模特多过像古惑仔。
听到自家老大嘱咐,无名虎眉头紧蹙,这吩咐与他往日为人性格截然不相符:“老大,你刚才可是答应,他只要乖乖交出罗刹令,即可保全他性命,我等虽然混黑道,但亦要讲个诚信,要不然岂不是与强盗无二?”
白毛虎听后一脸嗤之以鼻,大声骂道:“TMD小龙,老子我是黑社会来着,讲仁义道德我不如去开善堂?”
无名虎被白毛虎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他既然跟了白毛虎,对方是他老大,老大的话不可不从,虽心中不忍,却也只能默默点头。
这边王小虎听完对方开出的条件,虽然此刻五劳七伤,体力消耗巨大,再战下去一定凶多吉少,但眼神却无比倔强:“不!此物是他人嘱托我之物,我我王小虎虽初来乍到,却也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想让我交出来,绝不可能!”
白毛虎见王小虎如此不识趣,脸色一沉,怒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小龙,动手!”
而他自己却双手环抱站在一侧,看样子想让无名虎继续与王小虎缠斗一番,耗光其体力,他在一旁最后伺机将其一举拿下,这个算盘可是打的噼里啪啦作响。
无名虎无奈,只得挥舞着五郎八卦棍,朝着王小虎走去,心中打定主意速战速决让其少受痛苦。
见无名虎来者不善,王小虎当即摆出拳架。
其实在此刻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同时在无名虎与王小虎两人各自心中涌现,不过此刻骑虎难下,一个为信守承诺,一个要忠于老大,此战无可避免。
无名虎手中的五郎八卦棍挽出几个棍花,率先发难。他大喝一声,将全身力量灌注于棍身,朝着王小虎的头部猛劈而下,这一棍势大力沉,带起呼呼风声,仿佛要将空气都劈成两半。
王小虎不敢硬接,脚下步伐一转,施展出降龙十八腿中的“见龙在田”,身体如蛟龙般灵活地向后闪退,同时右腿如电般踢出,目标是无名虎持棍的手腕。无名虎见状,迅速将五郎八卦棍收回,横在身前抵挡。王小虎这一脚踢在棍身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同时感到手臂和腿部一阵发麻。
短暂的试探过后,两人都意识到对方绝非易与之辈。无名虎抖擞精神,再次进攻,他将五郎八卦棍使得密不透风,棍影重重,如梅花绽放,朝着王小虎的上中下三路同时攻去。这九宫梅花棍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不给王小虎丝毫喘息之机。
但几棍轰在王小虎身上却产生如同锤在厚牛皮上的闷响,足以一棍轰碎引擎盖的力道也只是让王小虎趔趄几步而已。
无名虎双眸一振:“好扎实的肉体躯壳!”棍法骤然一变,原本大开大阖的招式突然转为阴柔绵密。五郎八卦棍的尖端在地面划出诡异的圆弧,卷起柏油路上细小的碎石,犹如毒蛇吐信般直取王小虎下盘。这招“九宫锁龙“讲究以柔克刚,专破横练硬功与身强体健之人。
王小虎瞳孔微缩,右足猛然跺地,竟将混凝土路面踩出蛛网裂痕。借着反冲力腾空而起,左腿如钢鞭横扫,正是降龙十八腿第四式“龙战于野“。裤管被劲风撕开,露出精壮的小腿肌肉,空气中爆出“啪“的破空声。
“来得好!“无名虎暴喝声中长棍倒转,棍尾闪电般戳向王小虎腰眼。棍头却在地面划出火星,借力将整个身体斜斜荡起,险之又险地避开腿风。两人错身而过的刹那,王小虎突然化腿为拳,虎鹤双行拳的“猛虎出闸“接“白鹤亮翅“,拳影如狂风暴雨般倾泻。
“当当当!“
金属交击声密集如雨,无名虎将长棍舞成银盘。九宫梅花棍法的守势“铁锁横江“硬接十三记重拳,棍身上竟被轰出浅浅凹痕。两人脚下的柏油路承受不住巨力,轰然塌陷出直径两米的浅坑。
观战的白毛虎眼角抽搐,他没想到这个大陆仔还有余力。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三棱军刺——来自越南战场的杀人利器。
战场中央,无名虎突然变招。长棍贴着王小虎的拳风逆流而上,棍身以诡异角度绕过对方防御,直点膻中穴。这招“梅花三弄“暗含三重后劲,是九宫棍法中的杀招。王小虎胸口剧震,却借着这股力道后仰,双腿如剪刀绞住长棍。
“撒手!“
暴喝声中,王小虎腰腹发力,整个人如陀螺般旋转。无名虎虎口迸裂仍死死攥住长棍,被带得踉跄两步。突然寒光乍现,王小虎袖中滑出半截断裂的汽车雨刮器,边缘锋利的金属片直取咽喉!
“叮!“
千钧一发之际,无名虎竟用牙齿咬住铁片。腥甜的血味在口腔弥漫,他顺势头槌猛撞,两人额头相碰发出闷响。王小虎眼前金星乱冒,无名虎的鼻梁也应声断裂,鲜血染红衣襟。
“够狠!“白毛虎舔着嘴唇,三棱刺已滑入掌心。他能看出两人都到了强弩之末,无名虎的棍法开始散乱,王小虎的拳脚也不复凌厉。但越是这种时刻,困兽之斗才最危险。
场中突然响起虎啸龙吟。王小虎浑身骨骼爆响,降龙十八腿一招“亢龙有悔“终于出手!右腿划出完美弧线,裤管彻底炸裂,腿风竟将五米外的汽车后视镜齐齐削断。无名虎瞳孔收缩,长棍插入地面借力跃起,九宫棍法奥义“踏雪寻梅“全力施为,人在空中连换七个方位,棍影如雪片纷飞。
“轰轰轰!“
柏油路面接连炸开,王小虎的腿劲在地面犁出三米长的沟壑。无名虎的棍影却如附骨之疽,始终笼罩在他头顶。当第七朵棍花绽开时,王小虎突然变招,虎鹤双行拳的“鹤舞九天“接“猛虎回头“,拳掌腿三位一体,硬生生撕开棍网!
“噗!“
长棍脱手飞出,深深插入路旁消防栓。无名虎踉跄后退,左肩不自然下垂——锁骨已然断裂。王小虎同样不好受,右臂被棍风扫中,大片淤紫迅速蔓延。
说实话这一招王小虎算是留了手,不然刚才那一招之下王小龙不死也要落得个重伤残疾下场。
“你没事吧~”
不知怎么搞得,眼见王小龙受伤,王小虎心中没由来地产生一种悲伤感觉,所以即使此刻是他逃跑最佳时刻,王小虎却没有选择落跑,反而下意识想要上前搀扶王小龙。
但早就在一边双手背负的白毛虎眼眸精光一闪。
“就是现在!”白毛虎大筋抖动如同恶虎出闸,更是极其阴险地从衣袖中抖落出一把三棱军刺。
三棱军刺可是大陆军队现在几乎禁止使用的武器,被它戳上一刀,将会留下一个难以愈合的创口,让中刀者活活流干血液而死!
王小虎的手刚触到无名虎的胳膊,突然感觉后背汗毛倒竖。多年习武的本能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拧腰侧身,白毛虎的三棱刺擦着脊椎划过,在夹克上撕开两尺长的裂口。
“卑鄙!“王小虎怒吼着旋身飞踢,右腿如钢鞭扫向白毛虎太阳穴。不料重伤的无名虎突然暴起,左臂以诡异角度锁住他的脚踝——这个本该骨折的人竟还藏着如此气力!
白毛虎狞笑着欺身而近,三棱刺在掌心旋转出致命银光。锋刃直指王小虎咽喉时,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咆哮。一辆黑色轿车也许是紧张失控撞在一边的路灯,巨大的动静让两人动作微滞。
也就是这么一耽误,算是救了王小虎一命!
“嗤啦!“
三棱刺在王小虎颈侧划出血线,却因这瞬间的迟滞偏离要害。
“TMD!”
眼见得手却被打断,白毛虎暴怒异常,一招虎啸山林,双爪成风,活活将路过轿车撕碎,至于车中一家三口当然也难逃一死!
眼见无辜之人在自己眼皮之下遇难,王小虎睚眦欲裂,心中的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他猛地发力,挣脱了无名虎的束缚,无名虎因用力过度,本就受伤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王小虎转身面对白毛虎,眼中燃烧着怒火:“你这混蛋,滥杀无辜,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说罢,王小虎强忍着伤痛,再次施展出降龙十八腿。这一次,他将全身的愤怒都灌注在招式之中,“神龙摆尾”迅猛地朝着白毛虎扫去。
柏油路面炸开蛛网状裂痕,王小虎的“神龙摆尾“卷着碎石轰向白毛虎面门。后者狞笑着双爪交错,铁砂掌特有的金属摩擦声刺破空气,竟生生扣住袭来的脚踝!
“咔嚓!“
王小虎听到自己胫骨传来脆响,剧痛尚未传至大脑,整个人已被白毛虎抡起砸向路旁货车。车顶棚瞬间凹陷,钢化玻璃炸成霰弹般的碎粒。围观群众尖叫逃窜,两个水果摊被飞射的车门削成两截。
“这才像样!“白毛虎甩着被反震力撕裂的虎口,猩红舌尖舔过三棱刺血槽。他浑身肌肉诡异地膨胀,铁砂掌催动到极致时皮肤竟泛起青黑色金属光泽。
货箱内,王小虎咳着血推开变形的铁皮。右腿胫骨明显错位,却硬是靠着降龙伏虎气的独门呼吸法强行站起。他瞥见十米外昏迷的无名虎,某种血脉相连的刺痛突然窜上心头。
“分心会死啊!“白毛虎的暴喝在耳畔炸响。三棱刺化作银蛇直取后心,铁砂掌封死左右退路。生死关头,王小虎突然拧腰倒挂,双腿如绞索缠住对方脖颈——这是虎鹤双形拳里最凶险的“倒吊金钟“!
两人翻滚着撞进便利店货架,罐头雨点般砸落。白毛虎肘击三次才挣脱绞杀,左脸赫然留着鞋钉划出的血沟。王小虎趁机抄起灭火器,钢瓶带着呼啸声砸下。
“当!“
三棱刺与钢瓶碰撞出火星,白毛虎突然变招。铁砂掌穿透灭火器白雾,五指如钩扣向天灵盖!王小虎弃罐后仰,却见三道寒光从雾中激射而出——那奸贼竟将三棱刺藏在掌风里偷袭!
“噗!噗!噗!“
利器入肉声接连响起。王小虎左肩、右肋、大腿同时爆出血花,踉跄着撞翻冰柜。白毛虎狂笑着踩住他胸膛,三棱刺抵住喉结:“降龙腿?不过如此!”
王小虎眼中充满绝望,嘴里嘟囔道:“我还没找到阿爸阿妈就这么完了么?”
现在只要白毛虎手掌轻轻一松,那军刺就会毫无阻碍刺入王小虎的脖子大动脉处,事实上白毛虎也要这么做。
但就在这时!
破空声突兀响起。
白毛虎突然收刺暴退,原先立足处插着半截车门。
“什么人!”
不知什么时候,一名大靓仔就站在他身后五米处,旁边还有一辆没有车门的轿车,想必就是他刚才撕下车门投掷过来。
一滴冷汗从白毛虎额头处分泌而出,要知道像他这种高手,五感极其灵敏,万不可能被别人近身如此距离而不自知。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眼前的男人是比他身手还要高明的高手。
“靓仔,我好像不记得哪里得罪于你吧!”白毛虎表面故作轻松,实际上全身绷紧,做好随时暴起攻击的准备。
来者正是宋兆文。
看着五劳七伤的王小虎与王小龙,以及周围被波及惨死的无辜者。
宋兆文挑了挑眉:“你滥杀无辜,还对这位小兄弟下如此狠手,这笔账怎么算?”宋兆文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白毛虎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