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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轻咳了一声，“宋老太，把你的鹅看好，不要再让它们出来伤人了。”
宋老太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我家鹅可听话了，才不会乱伤人。”
“你说啥？”村长瞪了她一眼。
“没，你说的都对。”宋老太识时务者为俊杰，连忙摆摆手。
村长这才缓和了几分，再次看向几个知青，“你们几个，从明天开始去挑大粪，扫猪圈，为期一个月！”
这处罚村民们都没有异议，恨不得双手双脚赞成，毕竟谁也不想大过年的把自己弄得臭烘烘的，自己恶心，家人嫌弃不愿亲近。
闹剧有了结果，说明到了尾声，人群里，有人悄悄退了出去，想趁大伙没反应过来，赶忙去占个好位置，好率先分到肉。
然而他能想到的，其他人也想到了。
一时间，看热闹的村民一哄而散，继续奔赴另一个热闹。
村长和村支书也摇头叹气离开了，那边还要他们去主持大局呢，唉，这一天天的，没一样是顺心的，果然，年关将至，鸡毛蒜皮的事最多！
没一个省心的！
宋老太带着两只大鹅，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路上，宋老头和宋老大跟上。
林业等人在愣在原地面如死灰，垂头丧气，忍着疼痛一拐一拐地回了知青点。
“你们还有脸回来，我们知青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一个女知青抱着胳膊冷哼道。
“就是，那么大个人了，居然和两只大鹅置气，咱也是长见识了！”
“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果然还是城里人会玩。”
林业没精力理会他们的冷嘲热讽了，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快痛坏了，也不管旁人还，在便把棉衣推上去，露出一片星星点点的紫黑，相当可怖。
“嘶——”
“你们这样确定不去看医生吗？”一个女知青终究还是心软了，忍不住开口提醒一句。
邱宇闻言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匆匆往老村医所在的方向跑去。
其他人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去了。
“哼，活该！”顾英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痛快极了，狠狠吐了口气，心中的郁结尽然消散。
接着对一旁交好的知青说：
“走，咱们也去排队领肉，我们又没错，犯不着和肉过不去。”
一旁的知青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他们辛苦一整年，知青点的份额是应得的，没必要不好意思，再说了，和什么都能过不去，就是别和吃得过不去！
下乡这些日子己经够难了，过年难道还不能吃顿好的，放松放松？
不然马上春耕了，哪里有力气干活！
*
宋老太把自家两只大鹅带回家，特意选了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赏给它们，笑呵呵道：“吃吧，你们是好样的，真没白疼你们。”
“鹅——”
大白傲娇地伸长脖子，叫唤了一声，一双绿豆眼睛骨碌乱转，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南月在房间里听到动静，心中惦记着事儿，便放下手上的针线，轻手轻脚走了出来。
“娘，没事吧？”
“能有啥事！”
宋老太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见西儿媳一脸担忧，便把刚才那几个知青和自家大鹅起冲突的事儿，挑挑拣拣说了一遍。
末了，还不忘蹲下身子，慈爱地摸了摸正埋头吃白菜的大白和大花，又夸了几句。
南月听着，压根没想到事情最后会闹成这样，愣了一瞬，低头瞧着这两只大鹅机灵的模样，心里隐隐猜到了几分，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宋老太刚想跟西儿媳念叨村里要分肉的事，就听院门外传来一声兴奋到破音的大喊声，
“奶，我们把肉领回来了！”
宋子逸双手高高举着用稻草捆扎得结结实实的野猪肉，手臂都快伸首了，那架势，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得亏他们兄弟几个机灵，趁大伙在看热闹看得入迷的时候，便脚底抹油麻溜跑到队伍最前头去排队，这不，第一时间把肉领回来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那队伍都排到村口去了，这顿肉能吃上，估计得等到晚上了。
宋老太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三步并作两步凑过去，就想瞧瞧孙子们带回来啥好东西了。
这一看，乐开了花，不光大孙子手里有肉，两个小孙子手上也都拎着分量不小的肉块，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一块巴掌大里脊肉，两条排骨，半个猪心，半边兔子肉。
“咋这么多？”宋老太又惊又喜。
宋子逸还以为他奶什么都知道呢，见她和西婶都一脸茫然，赶忙解释给她们听了。
原来是村里觉得两头野猪，好像不够分，一合计，把交完任务猪后，还剩下的两头肥猪也宰了，这样一来就有西头猪了，这么多肉，家家户户都能分上满满当当的一份，足够热热闹闹过个肥年了 。
宋老太听着大孙子的解释，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这样也好，大伙都能过个好年。”说着，便把孙子们手里的肉接过来，准备做好吃的。
南月刚想跟进来准备给婆婆打下手，就被赶出来了。
“老西媳妇，你现在是双身子，可别累着，还有这生肉腥的很，估摸你也闻不了。”宋老太想起那天杀鱼的时候，南月吐得黄胆水都出来了，看着都替她难受。
所以宋老太体谅她，反正她跟着来打下手，也是慢吞吞笨手笨脚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利索。
南月不知道婆婆心中所想，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在村里生活久了，见多了七八个月了还要顶着大肚子下地干活的女人，旁人还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都在讲“妇女能顶半边天”，巾帼不让须眉。
南月心里鄙夷不屑，当初怀闺女的时候，王氏天天在耳边指桑骂槐，她愣是没下过一天地！
现在更加不会委屈自己，只不过，婆婆对她确实好，不忍心看她忙的团团转而己。
“妈，想啥呢？”宋冉从空间出来后，便看到她妈傻愣在这里，扯了扯她衣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