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情渊绮梦

第214章 楚月如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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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民国情渊绮梦
作者:
五香墨影
本章字数:
9334
更新时间:
2025-07-09

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山本武藏的笑声带着刺骨的寒意,在潮湿的空间里回荡。陈生握紧了空枪,指尖因用力泛白,眼角的余光瞥见苏雪悄悄往墙角挪动,那里堆着半截生锈的铁管——那是眼下唯一能充当武器的东西。

“山本武藏...”陈生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高桥雄一带着货物逃向哪里?你们这批军火,是要运去东北?”

山本武藏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陈先生倒是比周明远聪明。可惜啊,聪明人死得往往更早。”他抬手理了理礼帽檐,露出袖口绣着的樱花纹章,“我祖父曾是日清战争的有功之臣,如今我来这江城,不过是替帝国收回些‘旧账’。”

赵刚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放你娘的狗屁!江城是中国人的地盘,轮得到你们撒野?”他突然冲向最近的黑衣人,肩膀狠狠撞在对方胸口,趁那人踉跄的瞬间夺过腰间的短枪,“砰”的一声打中了屋顶的吊灯。

碎玻璃哗啦落下,地下室顿时陷入一片昏暗。苏雪借着混乱抓起铁管,精准砸在身后黑衣人的手腕上,短枪“哐当”落地。陈生则扑向山本武藏,却被对方侧身躲过,后腰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踉跄着撞在木箱上,箱里的子弹滚得满地都是。

“抓住他们!留活口!”山本武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陈生摸到墙角的油灯,划亮火柴点燃,昏黄的光线下,他看见柳如烟被两个黑衣人架着,嘴里塞着布条,眼中满是惊恐。

“苏雪!左后方!”陈生突然大喊。苏雪应声转身,铁管横扫,正中一个黑衣人的膝盖。赵刚则举着短枪步步紧逼,逼得黑衣人不敢靠近。混乱中,陈生突然注意到楚月如站在暗门旁,手里攥着一枚银质发簪,眼神闪烁不定。

“月如!帮忙!”苏雪喊道。楚月如像是被惊醒,突然将发簪刺向身旁黑衣人的手背,那人痛呼着松手,柳如烟趁机挣脱,抓起地上的短枪指向山本武藏:“你这个骗子!我爹娘的仇,今日就报!”

山本武藏冷笑:“就凭你?”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手雷,保险栓“咔哒”一声被拉开,“谁也别想走!”

陈生瞳孔骤缩,猛地扑过去撞开柳如烟,同时大喊:“卧倒!”手雷在墙角炸开,冲击波掀翻了半面墙,泥土砖石倾泻而下。陈生用身体护住苏雪,后背被飞溅的碎石擦伤,火辣辣地疼。

“快走!”他拉起苏雪,赵刚己经踹开了另一侧的通风口,铁栅栏被他生生掰弯。柳如烟捂着流血的额头,楚月如扶着她,西人相继钻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山本武藏的怒吼:“追!给我追!”

通风管狭窄逼仄,只能匍匐前进。陈生在前头开路,手掌被铁皮划破也顾不上,只听见身后传来苏雪压抑的咳嗽声。爬了约莫百十米,前方透出光亮,他推开栅栏跳下去,发现竟是歌舞厅后院的杂物间。

“快进来!”陈生伸手将三人拉进来,迅速关上暗门。赵刚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指着柳如烟骂道:“你这女人!若不是看在月如的面子上,我今天非...”

“够了!”楚月如突然打断他,眼眶通红,“我姐姐也是被骗了!她这些年为了查高桥雄一,连最喜欢的昆曲都戒了,每天对着那些日本人强颜欢笑...”

柳如烟别过脸,声音沙哑:“别说了。”她从旗袍领口掏出一枚玉佩,塞进陈生手里,“这是三年前从高桥雄一身上掉下来的,背面刻着的字,我查了很久都没头绪。或许对你们有用。”

陈生接过玉佩,借着窗户透进的晨光看清背面刻着“黑龙”二字。他心头一震——传闻日本在华有个秘密组织叫黑龙会,专做军火走私的勾当。

“山本武藏说周明远是他们的人...”苏雪突然开口,“可周明远的父亲曾是同盟会成员,当年就是被日本人害死的...”

“这就怪了...”赵刚挠头,“难不成他是为了报仇才假意投靠?”

陈生摇头:“不像。他昨晚看高桥雄一的眼神,分明是上下级的敬畏。”他突然想起什么,“警笛声来得太巧,那个带头的警察肯定有问题。我们得尽快离开江城,去南京找戴先生汇报。”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警笛声。陈生掀开后窗的布帘,看见巷口停着几辆警车,正是昨晚仓库的那帮警察。

“他们怎么找到这的?”苏雪皱眉。楚月如突然脸色煞白:“是我...我刚才太害怕,给警局打过电话,说这里有枪战...”

“糊涂!”赵刚急得首跺脚。陈生却按住他的肩膀:“别怕。月如,你姐姐的歌舞厅有后门吗?”

楚月如点头:“有,通往后街的水道,平时用来运酒。”

“赵刚,你带柳老板从水道走,去码头找老郑,他会安排你们去上海。”陈生迅速分配任务,“苏雪,我们去警局一趟。”

“去警局?”苏雪愣住。陈生将玉佩塞进她手心:“那个带头的警察有问题,我们得去探探虚实。月如,你留在这里应付警察,就说刚才是帮派火并,我们己经跑了。”

楚月如咬着唇点头:“你们...你们小心。”

陈生和苏雪从侧门溜出去时,正撞见几个警察往歌舞厅里冲。苏雪挽住陈生的胳膊,装作受惊的情侣:“阿生,这里好可怕,我们快走吧。”陈生配合地搂住她的腰,低声说:“别怕,有我呢。”两人贴着墙根快步离开,警服上的铜纽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警局的红砖大楼前停着辆黑色福特,陈生认出那是局长的座驾。他拉着苏雪绕到后门,翻墙进了院子,正好看见昨晚那个带头的警察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个牛皮纸袋,塞进了福特车的邮箱缝里。

“跟上!”陈生低声道。两人借着灌木丛掩护,看着福特车驶出警局,一路跟到城西的天主教堂。穿警服的男人进了忏悔室,片刻后出来的却是个穿黑色神父袍的外国人,高鼻梁蓝眼睛,正是前几日在醉仙阁见过的神父。

“是梵蒂冈来的传教士,叫安德烈。”苏雪轻声说,“上个月还去女子中学讲过课。”陈生眯起眼睛,看着安德烈将牛皮纸袋塞进圣经,转身进了钟楼。

“我们得进去看看。”陈生拉着苏雪走进教堂,正好赶上弥撒结束,信徒们陆续离开。他假装祈祷,眼角余光瞥见安德烈上了钟楼。苏雪突然指向告解室:“你看那扇门的木纹,和醉仙阁地下室的暗门一样。”

陈生凑近一看,果然在木门边缘发现了相同的樱花刻痕。他正想上前,却被一只手按住肩膀,转身看见个穿格子西装的男人,嘴角噙着笑:“陈先生,别来无恙?”

竟是周明远!

苏雪立刻摸向腰间,却发现短枪早在上次混战中遗失。周明远举起双手:“别紧张,我不是来抓你们的。”他压低声音,“安德烈是黑龙会在江城的联络人,那个警察是他发展的线人。你们手里的玉佩,能打开上海法租界的秘密仓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陈生警惕地盯着他。周明远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因为我爹的真正死因,和黑龙会有关。三年前他发现了他们走私军火的证据,就被伪装成意外身亡。”

他从口袋里掏出枚铜钥匙:“这是去上海的船票,今晚八点开船。柳如烟的妹妹楚月如,其实是山本武藏安插的眼线,你们得小心她。”话音刚落,钟楼突然传来枪响,安德烈的身影从楼梯滚落,胸口插着把匕首。

周明远脸色一变:“他们发现了!快走!”陈生拉着苏雪冲出教堂,身后传来警笛声。周明远往相反方向跑去,故意吸引警察注意,陈生看见他袖口闪过一抹银光,竟是和山本武藏同款的樱花纹章。

“他到底是谁?”苏雪喘着气问。陈生回头望了眼火光冲天的钟楼,沉声道:“不管是谁,我们都得去上海。”

傍晚的码头雾气弥漫,陈生和苏雪登上开往上海的客轮,看见赵刚正靠在栏杆上抽烟,柳如烟站在他身边,头发剪短了,换上了男装,倒有几分英气。

“那丫头没跟来?”赵刚问。陈生摇头:“楚月如在警局自首了,说所有事都是她一人所为。”柳如烟突然望着江面:“其实我早知道她有问题,只是...毕竟名义上是我妹妹。”

汽笛长鸣,客轮缓缓驶离码头。苏雪靠在栏杆上,晚风掀起她的发丝,陈生看着她映在江面上的侧脸,突然想起在仓库时她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

“在想什么?”苏雪转头问。陈生递过一块手帕:“你嘴角有灰。”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脸颊,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别开视线。赵刚突然指着远处:“快看!那不是老郑的船吗?”

黑暗中,一艘货轮正与客轮并行,甲板上站着的正是山本武藏,手里举着望远镜,正对他们露出冷笑。陈生握紧拳头,知道这场追逐,才刚刚开始。

苏雪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不管去哪里,我都跟你一起。”陈生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远处的货轮突然亮起信号灯,三短两长,是国际通用的求救信号,却在陈生眼中,变成了黑龙会的死亡预告。

他抬头望向夜空,星星被雾气遮蔽,就像这场看不清真相的迷局。但他知道,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就必须走下去——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货轮上的探照灯突然扫过来,刺眼的光线照亮了客轮甲板。山本武藏的身影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他身旁站着两个黑衣人,手里都握着枪。

“陈生,他们想逼停我们!”赵刚把柳如烟护在身后,自己则紧紧盯着货轮的动向,“这客轮上大多是普通乘客,要是交火,后果不堪设想。”

陈生眉头紧锁,目光在江面上快速扫过。深秋的江水泛着冷光,远处隐约能看到零星的渔船灯火。他突然抓住苏雪的手:“跟我来!”

两人快步跑到客轮尾部,陈生指着挂在栏杆上的救生艇:“我们乘救生艇走,引开他们。”

苏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你们怎么办?”

“放心,我和柳姑娘自有办法。”赵刚拍了拍腰间的信号枪,“等你们走远了,我就发信号让岸边的巡防队过来,到时候看山本武藏怎么跑。”

柳如烟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哨子:“这是联络水道帮的哨音,他们欠我个人情,听到哨声会来帮忙。”她把哨子塞进陈生手里,“顺着下游走三里,有处废弃的码头,能藏身。”

陈生刚解开救生艇的绳索,货轮上就传来枪声,子弹“嗖嗖”地擦过头顶。赵刚拽着柳如烟躲到烟囱后面,对着货轮的方向开枪还击,故意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快跳!”陈生把苏雪推进救生艇,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他用力划桨,救生艇像支离弦的箭,冲进货轮的阴影里。

货轮上的探照灯果然追了过来,山本武藏的怒吼顺着风飘过来:“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

救生艇在波浪里颠簸,苏雪紧紧抓着船舷,看客轮的灯光越来越远。陈生奋力划桨,掌心被木桨磨出了红痕。江风带着水汽打在脸上,冰凉刺骨,苏雪却注意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刚才在地下室被手雷炸到的伤,怕是又裂开了。

“我来划会儿。”苏雪伸手去夺木桨,指尖碰到他渗血的衬衫,猛地顿住,“你受伤了?”

陈生摇摇头,嘴角却溢出丝血迹:“小伤,不碍事。”他突然把船往旁边一拐,躲开货轮射来的子弹,“你看前面那片芦苇荡,进去就能甩掉他们。”

救生艇刚钻进芦苇丛,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苏雪回头望去,只见货轮的甲板燃起了大火,隐约还能听到爆炸声。

“是赵刚干的!”陈生眼睛亮了起来,“他肯定是把货轮上的煤油桶给点了。”

芦苇丛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陈生立刻握紧了腰间的短枪。黑暗中钻出个撑着乌篷船的老汉,头戴毡帽,脸上满是皱纹:“是柳老板的朋友?”

陈生掏出哨子吹了声,老汉立刻咧嘴笑了:“跟我来,保准没人能找到你们。”

乌篷船在芦苇荡里穿梭,很快就到了柳如烟说的废弃码头。老汉收起船桨:“码头下面有间地窖,藏个三天五天不成问题。”他指了指岸边的歪脖子树,“树上挂着盏马灯,要是看到三短两长的灯光,就是柳老板派人来了。”

陈生谢过老汉,扶着苏雪走进地窖。地窖不大,却收拾得干净,角落里堆着些干草,墙角还有个小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罐罐头和一壶清水。

“看来柳如烟早有准备。”苏雪拿起罐牛肉罐头,用匕首撬开,递到陈生嘴边,“先垫垫肚子,你流了不少血。”

陈生刚咬了一口,就听到码头上传来脚步声。他示意苏雪躲进干草堆,自己则握紧短枪,躲在门后。

手电筒的光扫进来,照亮了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楚月如。她手里提着个食盒,轻声喊着:“陈先生?苏小姐?我是来送吃的。”

陈生皱起眉,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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